回到家,江夏至打电话给贝贝读绘本,然后帮爸爸按摩了手脚,陪妈妈聊聊天,带着一身的疲累去洗澡。洗完澡已经十点了,困意朦胧,真想一头倒在床上蒙头大睡,但是一想到稿子没写完,根本不敢睡,泡了一杯浓茶,打开电脑写古城规划的新闻稿。十二点前,完成了初稿,江夏至查看了一遍,发给了刘维奇。按计划她今晚还得写谢先生的自传,至少得写三千字,可实在是困得睁不开眼睛了,江夏至带着满身的疲累和愧疚倒在了床上,明早必须早起补写今晚的三千字。果然,早上六点江夏至就醒来了,用冷水洗了一把脸,喝了一杯温开水,江夏至开始码字。七点半后她写完了三千字,匆匆吃了早餐去上班。今天如果没有必须的采访任务,她打算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写自传,争取一个月内写完初稿交给骆华庭审核,二十万已经拿到手,必须认真完成这项任务,尽早完成能把剩下的稿费拿到手,她就可以考虑给父母换个房子,改善一下居住环境。江夏至又是第一个来到办公室,这是多年养成的好习惯。当了主任之后,平时的工作主要就是分派记者的采访任务,没有具体的写稿任务,除非重大的稿件才亲自出马,绩效工资是拿采访部记者平均工资的百分之一百五十,工作相对轻松了,工资也高了,这是当主任最大的实惠。江夏至工作安排和市委市政府以及相关单位分派过来的工作,给相关的记者派了任务,关上门开始码字。上午精神状态好,专心致志码字效率很高,一个多小时,江夏至就写了将近五千字,她感觉有点儿腰酸,起身活动,喝杯茶休息一下。刚拿着杯子走到外面,就看到副社长齐乐天带着两个人走了进来,表情严肃地看着她,然后对着身后的几个人介绍道:“这就是江夏至。”那两个人穿着白色衬衫,黑西裤,一个瘦长脸,一个大圆脸,两人拿着同样的黑色公文包,表情凝重,目不转睛地盯着江夏至。站在前面瘦长脸的那位对着江夏至出示了一下工作证,说:“江夏至同志,我们是纪检三组的办案人员,请跟我们走一趟。”江夏至犹如五雷轰顶,脑袋瞬间被炸得隆隆作响!她扫了一眼他们胸前的工作牌,瘦长脸叫张继雷,大圆脸叫付克佐。纪检办案?配合调查?这是什么情况?“齐社长,是不是搞错了,我接受什么调查?”江夏至的后背瞬间就湿透了,一股寒风从脚底窜起,冷得她打了一个寒噤。“没错,我们找的就是你。你也不用紧张,只要好好配合调查就好。”领头的张继磊面无表情地说道。江夏至额头开始冒汗,双手也不由得哆嗦起来。她真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事儿?怎么纪检的人会找上她?一种强烈的不安瞬间弥漫在心头。“走吧。”付克佐走过来催促她。办公室的人都惊异地看着江夏至,远远地不敢靠近,更不敢出声,只是漠然惊讶地看着。江夏至放下杯子,脚步似有千斤重,一步一步地挪动着跟在齐乐天的后面。站在电梯口等电梯上来,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难熬。这一刻,她是那么渴望见到骆华庭,她觉得骆华庭应该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可是,为什么骆华庭没有提前告诉她,哪怕是发个信息提醒一下让她有个心理准备也好啊!难道骆华庭也不知道?还是骆华庭也被带走调查了?如果骆华庭被带走了,那这件事儿是不是和骆华庭有关?究竟会是什么事儿?江夏至分析不出原因,心一寸寸往下沉。电梯门打开,庞三思昂着头吹着口哨从里面出来了,见到齐乐天,庞三思很热情地打了声招呼:“齐社长好!两位办案人员好!”然后对着江夏至翻了翻白眼,走出电梯门时故意对着放在中间的垃圾桶啐了一口唾沫,得意地骂道:“他妈的**贱,遭到报应了吧!哼!”江夏至转头狠狠地剜了庞三思一眼,脑海里倏然间闪出一个念头:这一定又是庞三思和马群功给她挖的坑!一定是!至于挖的什么坑,江夏至还不得而知,但是刚才庞三思的表情已经说明他知道事情的真相!一定是这个人渣干的!江夏至顿时恨得咬牙切齿。当初开除吴灵飞的时候,真应该把庞三思一起开除了,留着这个败类迟早都是祸患。不少人站在大门外,对着江夏至指指点点。江夏至咬着唇,昂着头走了出去。刚刚在电梯里的时候,她梳理了一下最近发生的事情,确认自己没有干任何违法的事情,也没有协同骆华庭做任何违法的事情,所以一下子就冷静下来了,她一遍遍地告诫自己:江夏至不用怕,身正不怕影子斜,你不会有事儿的!江夏至被带到了郊外的一处宾馆,关到了一个小小的房间里。房间里没有床,正中间放着一张大桌子,两张椅子,靠墙放着一张木凳子,墙角放在一盏落地灯,黑色的窗帘拉得严丝合缝,一丝光都透不进来。“坐吧。”办案人员指了指墙边的那个木板凳对她说。江夏至挪动脚步走过去,却不想坐下来,她站在那儿看着办案人员说:“我想知道我究竟犯了什么事儿?”这就是她听说过的在规定的地方规定的时间交代问题,叫“双规”。可这样的事情一般是领导干部犯事儿了才有的,她一个小记者,主任的位置屁股还没坐热,手里无权无职,根本不可能犯事儿,怎么也被“双规”?一定是搞错了!“坐下来你就知道了。”张继雷说,示意她坐下来。江夏至不得已只能坐下来,刚落座,江夏至就感觉到了一股深深的不友好,这凳子又冷又硬,只要稍微坐久一点儿,肯定腰酸背痛屁股肿。江夏至挺直了腰杆,双手交叉在一起不停地搓着。她只要一紧张就开始搓手,搓得手皮破了都浑然不觉。“啪!”五百瓦的大灯唰的一下照过来,江夏至顿时眼前一片眩晕,什么也看不见。“你和骆华庭是什么关系?”张继雷盯着她冷冷地问。枣子读书 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