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现在通知他们过来。”刘维奇说完就回到办公室打电话。没多久,他回来了,表情为难地看着伍韬。“什么情况?”伍韬盯着刘维奇问道。看刘维奇的表情,他大概猜到了几分。“那边说录像属于保密资料,不能随便拿出来,除非办案人员一律不可接触。”刘维奇说。伍韬蹙着眉头,目光紧盯着对面墙上的那副画,一只手放在大班台上,一只手捏了捏下巴,几秒钟后,他抬起头看着刘维奇,说:“你去把这件事情的过程了解清楚,看看是谁在主导。江夏至收了哪里的巨额稿费?来源是否违法?报社除了江夏至被带走,还有谁被带走?”“好的。”刘维奇再次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伍韬再也无心看文件了,他起身在办公室来回踱步,脑海里全是江夏至被审问的样子。对江夏至,他心里已经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情愫。第一次她猝不及防地跳出来为他解围,让他看到了她的勇敢;她的文章,让他看到了她的才华;她的遭遇,又让她看到了她的不幸。这是一个让人敬佩而又心疼的女人。伍韬上次劝她离开这里去广城发展,她说父母在,不远行。短短一句话,道尽了她的心酸和无奈。江夏至就是落在鸡群里的凤凰,这个庸碌的群体注定无法接受她的优秀,所以江夏至在报社几乎没有真正的朋友,曾经的那些老同学,有出息的已经飞出粤海市,留下来的也基本是平凡之辈,江夏至和他们没有共同语言。江夏至是孤独的。第一次见到江夏至,伍韬就从她身上看到了这一点。她这几年遭遇的不幸和打击,让江夏至变得格外坚强,她身上有着独生子女特有的独立和坚韧,面对人生的巨大变化和打击,她总能迅速地找到应对之策,能在心被击碎的时刻快速做出修复,冷静面对一切困难。江夏至是强大的。她把所有的不幸和苦难都包裹在内心里,从不与外人讲,别人看到的都是她云淡风轻的一面,是积极向上的一面,但是,一旦身边的人触及到她内心的痛处时,她就会无法自控地眼眶发红,内心的酸楚汹涌而起。江夏至是脆弱的。好几次伍韬都看到江夏至发红的眼眶,脆弱的内心,那一刻,伍韬内心有股莫名的悸动,他想给她一个拥抱,给她一点儿力量,让她感觉到自己并不孤独。但是,他不敢,这个分寸拿捏不好就变成了冒犯。所以,每次见面和江夏至握手,伍韬都会格外用力,就是要让她感觉到来自他的力量和关怀。希望江夏至能感觉得到。落架的凤凰被犬欺,江夏至刚当上主任就有人对她下手,这个人应该就是粤海日报的人。以骆华庭对江夏至的心思,估计不太可能对她下这么毒的手,那么,这个人是谁?伍韬很快就分析出来了。他重新坐回到了大班椅上。没多久,刘维奇再次敲门,伍韬淡淡道:“进来。”“伍市长,今天纪检在粤海日报带走了总编骆华庭和江夏至,骆华庭先被带走,没多久江夏至也被带走了。”刘维奇说道。伍韬点了点头,和他判断的一样,骆华庭果然也在其中。“巨额稿费是暹罗华侨谢先生给的,是骆华庭和江夏至为谢先生写自传的辛苦费,据说是因为没有任何正当手续,公职人员收受巨额款项属于违法。所以他们被带走了。”刘维奇继续说道。“扯淡!”伍韬猛烈地拍击了一下桌子,发出了沉重的响声。这都是莫须有的罪名,明显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就算搞不垮骆华庭,也可以把他搞臭,更重要的是,能借这个事情把江夏至的名声搞坏,让她在粤海日报无脸见人。此人阴险狡诈,其心可诛。“小刘,你现在必须马上做好两件事情:第一,立即赶到办案地点,去给江夏至作证,到暹罗的第一个晚上,她和我们在一起。第二,拟定一个邀请函,邀请谢先生尽快来粤海市回访,越快越好。”“好的,我马上去办。”刘维奇说着就要转身离开。“如果需要我作证,可以直接给我打电话。”伍韬补充道。刘维奇转过身,无比惊诧地看着伍韬。作为一个市长,伍韬居然能放下身段给江夏至做证,而且是这样一个并不光彩的证据,伍韬就不怕给自己带来什么不利的影响吗?其实,不需要伍韬亲自作证,只要刘维奇去作证说那一夜江夏至是和他们在一起,就足以让其他人对江夏至和伍韬的关系产生很多丰富的联想。刘维奇知道伍韬对江夏至有好感,因为江夏至是他的小师妹,而且人长得很漂亮,又有才,很符合伍韬的审美,所以他有意给江夏至和伍韬创造机会,可这么长时间,也没见他们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伍韬到粤海市来之后,不带家属,也不近女色,刘维奇认为伍韬是太爱惜自己的政治羽毛,不想给自己的仕途带来任何影响,因为他是空降兵,家世显赫,下来只是增加基层工作经验,镀镀金。原来,为了江夏至,伍韬也是可以破例的。“好的。”刘维奇点头道。刘维奇带着伍韬的指令,开车赶到了郊外的宾馆里。刚出电梯,他碰到神色匆匆的张继雷正要下去。“我过来为江夏至作证,带我去见你们的领导。”刘维奇说道。“领导已经走了。”张继雷目光游离地说道,根本不敢看刘维奇。“去哪里了?我在路上已经打电话给你说伍市长让我过来,你没有告诉他?”刘维奇很生气地质问道。“有……因为发生了一点儿意外。”张继雷支支吾吾道。“什么意外?江夏至呢?我要见她!”刘维奇盯着张继雷说。“她、她晕过去了……已经送医院。”张继雷看着刘维奇一脸紧张道。枣子读书 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