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温纯咄咄逼人面前,唐婉怡不敢正视他的眼睛,她捋了捋头发,把目光移到了窗外的江面上,轻轻地说:“温局,概预算方面的事我不懂,我只想告诉你,财务手续上绝对没有任何的违规”温纯看唐婉怡总是不接自己的话茬儿,心里也有些气馁唐婉怡变卦了?那她为什么又肯应约而来呢?温纯陷入了沉思面对温纯从激昂到沮丧,唐婉怡略显慌乱,她说:“温局,有一点你可以放心,你的工作我绝对会无条件支持,于公,你是领导,不配合好领导的工作,那是我的失职于私,你这么信得过我,我没有给你拆台的道理”唐婉怡停住了话头,可是温纯也迟迟的不开口,似乎还在等待着她的下文在收到温纯的短信之后,唐婉怡在办公室里想了很多,最终还是选择了明哲保身的退缩,只是不忍心辜负温纯的一片信任,才答应出来坐坐,顺便表明自己的态度可是温纯表现出来的不依不饶让唐婉怡感觉到,这是一个很难糊弄的领导唐婉怡有些无奈,没办法,只好继续说道:“关于九里湖大桥资金走向可能存在问题,这也只是我个人的一种猜测臆断,路桥公司的资金状况不佳,也有可能他们在别的项目上捅了一个大窟窿,九里湖大桥项目拖欠资金只不过是一个借口罢了”温纯终于露出了笑容:“唐姐,我也希望是你说的这样外界可能看到了很多的表象,完全可以这么去推理和判断,但是,我们身处在其中,你也在城建局工作多年,如此急急忙忙地要整体拆除九里湖大桥又意味着什么呢?”两个人又陷入了沉默之中,房间里唯一还在动着的,就是两个杯子里袅袅上升的白色蒸汽既然已经把话挑明了,温纯毫无退路,他要争取唐婉怡能够和他站在一起,但她始终回避着这个话题,如此看来,她有顾虑,很矛盾温纯抬眼看了看静默中的唐婉怡唐婉怡正冲着窗外呆呆的出神,所以落入温纯眼中的刚好是一个优美的侧影,正巧一艘船舶的灯光照在她的脸上,映的她的皮肤像是玉雕一样晶莹温润温纯猛然意识到,唐婉怡只是一个久居机关的小官员,一个欠缺关怀和温暖的小女人,突然之间要让她承担起堪称生死搏斗的责任,实在是太勉为其难了由此,温纯产生一种深深的自责:温纯啊温纯,你有什么理由非要逼着唐婉怡跟你一起往火坑里跳呢?她只不过今天才第一次和你交谈,能够提供一些线索和想法,已经够对得起你的了温纯轻轻啜了一口茶,开口道:“唐姐,对不起,是我太急躁了来,喝茶,不谈那些烦心的事了”温纯的态度转变让唐婉怡心情放松了许多没有了心理压力,唐婉怡反而更愿意说一些她所了解的情况:“温局,说实话,我听说,市政建设是一个只有遗憾的事业,任何一个工程项目一旦竣工,便无可复制,所以,过程的监控和管理容不得一丝一毫的疏忽”“嗯,有道理,能再说具体点儿吗?”温纯自然不会放过继续深入了解的机会唐婉怡笑了笑:“其实,我所作的猜测并不仅仅因为我能接触到资金拨付和走向,不少的依据还在于技术部门与路桥公司的矛盾,就是说,黄剑波他们对九里湖大桥的建设质量不够满意,可是所涉及到的具体因素却五花八门,范局长主管技术处的时候矛盾并没有显现得太突出,交到黄剑波手上之后,矛盾就表面化激烈化了”温纯心中一动,问道:“唐姐,这会是什么原因呢?”唐婉怡说:“这个我也说不太准局里不少的领导和职工都说,这是黄剑波因为没有当上技术处的处长而在闹情绪不过,我看不太像黄剑波作为局里的技术骨干,并不是那种太过迂腐的人,故意用技术问题来逼迫领导提拔自己,这似乎解释不通”温纯听了唐婉怡的话,暗暗地点头,城建局还有着不少满怀正义感的同志,他们在用他们力所能及的方式表达着他们不甘同流合污的意愿想到这,温纯很本能地就想到了黄平与宋飞龙的来往密切,信息灵通,他突然觉得,路桥公司与城建局之间有一条看不见摸不着但是又非常坚韧的线虽然心里在想着其他的事,可是温纯脸上的神情却是丝毫没有变化,他仍旧非常专注的望着唐婉怡,一副很投入的样子:“唐姐,你分析的很有道理,我想,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路桥公司从九里湖大桥拿到的工程款并没有完全用于工程建设,从而使得他们在施工质量上存在缺陷”唐婉怡浅笑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才答:“温局,我可没那么说啊?”听了唐婉怡的话,温纯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对,这是我说的,你根本就没有说唐姐,这不是在办公室里谈公事,用不着这么小心”唐婉怡又笑了:“倒不是我太小心,主要是怕误导了你,说到底,九里湖大桥拆除重建,你才是负责的万一我说的这些话,影响了你对事物的准确判断,做出错误的决定,那我就是真犯错误了”温纯点了点头,笑道:“嗯,你的顾虑有道理关于技术方面的问题,我还应该去向黄剑波请教”把握了唐婉怡的心态,温纯在极力营造一个随意的氛围战场上的拼杀是大老爷们的事,女人们只需要担当些送水送饭的角色就够了让女人们在阵地上刺刀见红,那只有替父从军的花木兰可以做得到,但是,从古至今,不也就出了那么一个花木兰吗?想到这,温纯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唐婉怡奇怪的地问道:“温局,你笑什么,我说错话了吗?”枣子读书 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