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9章 依法抓捕(1 / 1)

官场先锋 岑寨散人 1432 字 2022-12-10

出租车飞驰在宽阔繁忙的跨海大桥上,缪师傅跟司机专线里上夜班的司机们聊得热闹,黄鹰虽闭目假寐却不时悄悄偷瞄前后情况,防止有警车追上来。七座商务车安装有全球定位系统,警方只需调出驾驶记录不出十分钟就能查到目前位置,继而校正并扩大搜索范围。会不会在朝南入城口设卡检查?完全有可能。作为副省级城市,朝南也有国际机场可直飞世界各地,是紧急避险的最好出口。黄鹰决定下了跨海大桥就寻个理由提前下车,到时走一步看一步,反正不能坐在车里被抓捕。前面隐隐看到陆地,黄鹰突然道:“师傅请到服务区休息下。”“没问题,正好我也要加油。”车子拐入服务区,黄鹰借来缪师傅手机来到无人处拨出一个烂熟于心的号码,等待铃声时心里怦怦直跳,祈祷对方千万得接不然就完蛋了——“哪位?”对面终于传来一个苍老且略带不满的声音,这会儿很晚了,正常情况下不该打扰。黄鹰赔着小心道:“邱董,我是黄鹰……这是借来的手机,我在朝明遭到警方抓捕,幸得之前有人通风报信,特向您汇报……”“说仔细点!”邱董道。“我是下午临时决定来到朝明的,督办正在进行的‘房屋维修基金’解套事项——这桩工作去年初向集团做过报备……”黄鹰要言不烦地说了五分钟。邱董沉默片刻,道:“集团在朝南有办事处,恐怕也被监视了……你能逃回中原则逃,实在不行就地隐匿先设法避过风头,我这边启动应急预案,记住,万一落到警方手里什么都别说,因为你根本不清楚对方掌握哪些东西!不说能保命,说了……”黄鹰打了个寒噤,道:“是,邱董!”通完电话缪师傅刚好加完油开过来,询问道:“继续动身?”“好,动身。”黄鹰道。车子驶回大路,向前开了十分钟左右,缪师傅仍与司机们在线上聊得火热,陡地线路中断,对讲机里传出个严厉的声音:“缪师傅,把车速降至六十码,降至六十码!”缪师傅吓傻了,忙不迭道:“我降,我降……什么情况?”“把监视模式切换到车内全景!”缪师傅依言而为,此时大概意识到什么偷偷瞟了黄鹰一眼,黄鹰目无表情直视前方。这才发现,宽敞的八车道大路此时前后一辆车子都没有,只有这辆出租车以六十码低速缓慢行驶。对讲机里问:“乘客从哪儿上的车?”见黄鹰不说话,缪师傅代他答道:“骑兵路跟上南路交界路口。”“乘客手机多少?”对讲机里又问。“没手机,他说手机丢了,准备付现金。”缪师傅道。对讲机寂然无声。隔了难熬的三分钟——或许太久,里面传来简短有力的命令声:“停车!”天空中传来隆隆轰鸣声,两架直升机出现在夜空。之后由远而近飞至出租车上空,再缓缓降落,正好停在出租车前后路面上。前面直升机还未站稳,里面跳下三名全副武装的特种队员,面涂油彩,如狼似虎冲到出租车边揪出黄鹰大声喝道:“你是不是黄鹰?!”缪师傅从未见过这种场面,吓瘫在座椅上险些犯心脏病。黄鹰这个时候反而镇定自若,道:“我叫黄鹰。”“你被捕了!”为首特种队员一挥手,身后一人拿黑布罩住黄鹰的头部,另一人动作麻利地将他反铐住,连拉带搡地上了直升机转瞬轰鸣而去。缪师傅看着空旷无人的道路,半晌哆哆嗦嗦拿起手机拨了个号,颤声道:“你……你信不信……高速路上开开开……开直升机?”接下来的经历对黄鹰来说堪比地狱般折磨,从小到大,从未受过这般磨难和境遇。直升机对黄鹰不算陌生,可被塞在座位空隙里身上还踩着两只脚可谓前所未有。不知飞了多久,停在一个更冷风更大的山谷里,没来得及舒展身体又被扔到吉普车后备厢,双脚与座椅紧紧相铐。山道崎岖颠簸,黄鹰蜷着的姿势又难受又别扭,颠得七荤八素眼冒金星,终于忍不住狂呕不止,呕出的秽物却从脖子倒流到脸上、嘴里,阵阵恶心之下再度狂呕,连胆汁都要吐光了。这付狼狈模样,黄鹰自己都嫌弃自己。吉普车好不容易停下,有人拖着下车时黄鹰哀求道“我要喝水”,根本不予理睬,径直七拐八绕走了十多分钟用力一推!噔噔噔,黄鹰猝不及防之下险些摔倒。伸手试探了半晌摸到床沿,心里稍定,迟疑着拉扯黑布头罩无人喝叱,遂用力扯掉顿时眼睛一亮,发现自己身处狭至六七平米的单间里,一张床,一个蹲坑,头顶是内嵌式大灯,明晃晃非常刺眼,其它什么都没有。就算被囚禁了吧?想到这里黄鹰一阵气苦,想脱掉沾满呕吐物的衣服却又怕冷,大概位于深山的缘故小屋子格**冷,床上除了木板连被子都没有,怎么睡?再往深处想,动用直升机把你抓进来意味着问题非常严重,怎会替你考虑睡眠问题?真是想多了。但一连串折腾加颠簸,黄鹰已累到极点,暗想管它娘的犯了啥罪,先睡一大觉再说!躺到床上,陡地发现外侧左边床脚短了一截,不管怎么调节只要躺下身体就往下滑,根本没法睡。仰头看看头顶刺眼的大灯泡,脑子里腾起很多次听说的领导干部被**后押到“点上”的悲惨经历,长叹一声,软绵绵倚着墙边坐到潮湿污浊的地上,不远处蹲坑散发着刺鼻的味道,但已引不起恶心反应。与昨晚总统套房天壤之别,人生境遇往往如此,天堂与地狱只有一线之间。坐着坐着晕晕欲睡,蓦地天花板上响起个声音:“黄鹰!”他一个激灵抬头,原来顶上角落有个隐藏的喇叭。却听那声音继续道:“下次叫名字要起身立正,大声说‘到’,听明白吗?黄鹰——”“到。”黄鹰软绵绵应道,懒得起身。里面寂然无声。半晌他忍不住问道:“哎,叫我什么事?爽快点儿!”“黄鹰——”这回学乖了,他立即起身立正,大声道:“到!”“知道自己犯什么事?”“不知道!”“不知道慢慢想。”“我要喝水!”“以后提要求说‘报告’!”“报告,我要喝水!”“没到喝水时间,忍着吧。”对方轻描淡写道。提到时间,黄鹰想起手腕间那块价值三十七万的手表不见了,又叫道:“报告,我要我的手表!”“贵重物品没收代保管,等你出去归还,”对方含意深刻地说,“如果能出去的话。”此时方知邱董经验之老道,突**况下关照“万一落到警方手里什么都别说,因为你根本不清楚对方掌握哪些东西”,何等之重要,这会儿对方就利用自己急于改善处境的心理漫天撒网,企图诱出尽可能多的秘密。然后邱董又有后半句“不说能保命,说了……”,危急时刻叮嘱的字字要点,没有半个字废话。这一夜对黄鹰来说简直是梦魇的经历。想睡不能睡,坐在地上全身冰凉,站着两腿直打晃,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真正体验到什么叫做“绝望”。但黄鹰内心深处仍有期盼——邱董的能量和背景集团高层都很清楚,只要捱过今夜等明天上班,立马会发动人脉搞清楚状况并积极组织营救。固建重工副总经理掌握多少机密,不光抓捕的人懂,邱董也懂,固建重工背后那些老家伙更懂。因此这会儿自己恐惧无助,对方肯定也急于取得突破。僵持了不知几个小时,反正黄鹰每隔会儿就请求喝水,对方则总问他是否想到什么。就在黄鹰累到站在墙边都打盹之际,对方冷不丁道:“待会儿送水。”“好好好,谢谢,”黄鹰补充道,“哪怕我真是罪犯,也应该得到人道主义对待是吧?”“你手下已经交代了,你还死扛着干嘛?”手下交代了?黄鹰艰难地转动已经钝化的大脑,半晌道:“如果你指股票操作,我不太清楚细节……作为集团副总经理,我只看结果不管过程。”对方道:“你撇得很清,可手下人都指认你一手策划,很多内部材料上有你签字。”“我是领导,当然会签字。”枣子读书 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