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如此尹冬梅仍不放心呆在燕家坐等消息,说如果黄海系**不奏效还得麻烦燕慎。这一耽搁,正好被逮去参加酒局。倒也不是吴郁明知道什么,而是燕慎心中有数——都急成这样了,官场寻常上下级关系哪怕提携之恩也不至于啊。吴郁明找燕慎商量除了樊红雨,再找哪位女士作陪兼活跃气氛比较妥当。本来徐璃的份量刚刚好,但活跃气氛还是靠边站吧,她在只会冷场;想来想去,燕慎索性就把尹冬梅带上了。关于尹冬梅,白翎心里完全没数不可能,但表面文章的确做得滴水不漏,白翎绝对不可能当众自曝家丑;尹冬梅呢参加这种酒局当然一万个不情愿,然而燕慎坚持要去,必须服从。酒局开始。见燕慎带了位漂亮的侄女,居然还是毕遵市.委书计,众人都有些惊讶。不过京都酒局往往如此,每次不免冒出身份特殊或奇怪的客人,只当女干部酒量大被拖过来陪酒,并未往深处想。反而白翎头一次近距离接触尹冬梅,很是留意,细心地拉着她手臂吁寒问短,甚至提及有没有孩子今年多大等等。尹冬梅也是身经百战的沙场老将,在白钰盘问下汗流浃背,羞愧得简直到钻进地缝里。说也怪,向来挑剔苛刻、与蓝依蓝朵总不投机的白翎却有些喜欢尹冬梅,如同当年方池宗不待见赵尧尧、白翎却始终惦记周小容,人与人的缘分没法说。整晚酒局,吴郁明、燕慎、陈皎以及樊红雨都半隐半露说了些诸如“和为贵”的话,白翎统统没往心里去,只带着笑不时打量尹冬梅,不时拉她“冬梅一起喝”。尹冬梅也真是盛情难却,平时绝少喝酒今晚却破了例,而且一喝不可收拾,喝得酩酊大醉,酒局结束由白翎和樊红雨一左一右搀上了车。“燕教授这位侄女有点意思……”吴郁明摸着下巴微笑道,本来负责陪酒的,倒把自己喝多了,这在京都酒局真的少见。陈皎也笑,幽幽道:“郁明不觉得白将.军今晚很开心吗?她开心就好,我们都喝趴下也无所谓。”“白将军要是兴头上来喝霸王酒,郁明书计顶得住吗?”于正华笑着问。“是啊是啊,大概燕教授奇兵突出的一着妙棋吧。”吴郁明笑道,觉得可以给詹印打电话了。尹冬梅被白翎灌得大醉之际,白钰堪堪结束在市府大院的视察,坐着轮椅回到市府宿舍别墅。听说市.委书计安然而归,市领.导们争先恐后来看望,全是清一色男的——听说白夫人亲自推轮椅,李璐璐首先打了退堂鼓;郑燕子、秋红珺等则考虑避嫌;周沐压根不打算露面。自己人设就是市.委书计死对头,必须维持到底。寒暄过后,白钰特意让钟离良和蓝依推着自己在市府大院各个区域转了一圈,宣告“我回来了”,也故意没见周沐。回别墅刚想躺下休息,吴晓台拎了瓶酒前来拜访,说要为白钰“压压惊”。白钰心知必有要事,遂来到二楼客厅密谈。甫一落座,吴晓台沉声道:“勋城第五哥的案子不太妙,柏紫薇的确被省刑警总队控制起来了,而且架不住那帮如狼似虎的家伙真真假假恐吓交代了一些事情……”第一承认柏家樾仙楼对勋城古玩产业某种程度的垄断,并咬称萧家也有参与;第二承认筹措资金介入萧家的医疗器械和保健品产业,以及在勋城港、宛东港等港口改制里玩的瞒天过海的把戏;第三也是最致命一点,承认跟杭镜睡过几次,睡的时间、地点等都有详细描述!“肯定屈打成招!”白钰当即道,“瞧我被折磨得这么惨都差点绷不住,柏紫薇那种娇滴滴女子哪吃得消?”吴晓台皱眉道:“只能叫做不能排除,但人在他们手里,肯定想方设法把证据链做得很严实,即便后期站到法庭也不可能翻供。”“我知道那帮人有这个本事。”白钰点头承认。“白老弟,我想不明白詹小天的心思,”吴晓台身子前倾压低声音道,“不管幕后主谋是不是詹家,彭震皋突袭彻底失败应该给詹小天敲响警钟,提醒所有人你白老弟不是好惹的。输得这么惨了,主动示好放了柏紫薇皆大欢喜,以后还有可能和平共处;如今还紧紧抓着不放似有把事情闹大的势头,到底什么算计?”白钰收敛笑容陷入沉思。吴晓台表面上在问詹小天有何算计,实质内心徘徊不定,拿不准尽全力押注到白钰身上,还是置身度外不闻不问。倘若选择后者无异于与白钰决裂,因为白钰此前明确请他帮忙,正好又在正法委权职范围内。但帮了白钰等于彻底与詹小天为敌,这本来就是敌我分明的大戏!当然吴晓台可以采取两头和稀泥方式,时不时给白钰一点消息,有限度地帮忙传话、改善柏紫薇处境,却不干预詹小天密令的调查方向,事后白钰纵有怨言也不会过于责怪。不是态度问题,而是能力达不到,官场很多事就这样马马虎虎糊弄过去的。然而吴晓台又是有想法的人。围绕白钰被国.安调查事件,直至惊动京都最高层,俞晓宇及多位局委员出面力挺,缪文军等地方大员给予詹、汤两家沉重打击,一系列动作吴晓台都看在眼里,意识到白钰背后深不可测的支持力量。如果能深度捆绑到这艘大船,必将驶向光明的港湾。只是詹小天毫不妥协地追查柏紫薇,又让吴晓台感到不安,非常担心白钰、杭镜与柏家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隐秘,倘若那样,自己不知深浅地捆绑到正在下沉的破船,岂不冤死?吴晓台可谓举棋不定,左右摇摆,干脆拎了两瓶茅台上门探听口风。思虑定当一番,白钰却转移话题道:“对了,上次委托晓台**省正府报备材料里关于批准发放地方金融牌照事宜,有进展没?”“哦,那件事啊……”吴晓台不太经意的样子,从手机里翻出备忘录道,“上轮核发的地方金融牌照囊括典当、小额贷款公司、融资性担保、融资租赁等全部七大类,75家金融集团或银团分布六个地级市,分别是勋城22家、宛东19家、宛南12家,宛北11家,基杜6家,湎泷5家,注册资金峰值达270亿,随着审批和核发到位目前账面资金约在80亿左右……”“我猜得不错,缓慢有序的退出,而不是过山车般急涨急跌式,”白钰道,“金融企业最看重资金流动率,对注册用途的不生息资金往往尽可能压缩在账面停留时间;金融企业又喜欢扎堆到经济繁华和人流量大的城市,省城、宛东必定首选,舍近求远跑到相对偏远的基杜、湎泷,本身就违背资本逐利的基本逻辑。”“从银行流水来看,的确存在避免引起外界注意的迹象,”经白钰这么一说吴晓台也蹙眉道,“还有我做了背景调查,文件确实由刚刚提拔的分管经济金融副申长符树德签发,此前他在朝南市当了四年市.长,此次异地提拔副.省.级还算可以吧,以其沿海系出身加上年龄优势理论上仍有*申委常.委的空间。”白钰道:“那不应该更加谨小慎微么?除非75家金融企业都是他从朝明那边带过来的。”吴晓台连连摇手:“不可能不可能,我查过开户时间最早的在去年三季度,人事调整都还没影儿了吧?换老弟你知道几个月后提拔市.委书计并进申委常.委?符树德绝对没那么大能耐!”白钰微微一笑:“符树德没有,那么谁有?”吴晓台愣住,半晌目光闪动道:“闹了半天,老弟还是怀疑詹小天?!”“我没怀疑任何人,”白钰道,“剔除动机,我是根据晓台的逻辑推理下来的,纵观暨南,哪个有能力提前数月预知京都高层在省.部级层面布局?”剑指詹印!毕竟上界退下来的五常级老领导,能够提前获悉很多外界无从知晓的机密。“詹小天或詹家知道符树德过来主管经济金融,然后75家金融企业悄然进驻,”吴晓台沉思道,“我也剔除动机,他凭什么断定符树德批量签发?等于说符树德到暨南之后啥事都没干,首先给自己背上沉重的枷锁!75家地方性金融企业,涵盖七大类的地方金融牌照,稍微加点杠杆几百个亿不成问题,上千亿也有可能,万一联手炒房、炒期货、炒债券……那真不是闹着玩的!”白钰笑道:“加杠杆炒房炒期货?晓台太小瞧他们了,金融杠杆的能量是惊人和恐怖的!继续剔除动机我们来玩猜猜猜,符树德为何敢签?我看过他的履历,以前一直在工业条线从未接触过金融,我估计他刚刚接手连地方金融牌照共有几类、哪些项目都搞不清楚。”“猜猜猜最好玩!”吴晓台笑道,“朝南非副.省枣子读书 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