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江把证明交给张丰东,张丰东仔细看了一下,只见写着:兹介绍张丰东,到你处参加劳动,请收留几个字,徐江可不敢写安排工作,他没那个权力啊。
“你留底跟儿了吗?”徐江拍拍张丰东:“留了留了,你就放心吧。这些东西都有我保管,别人看不到。”
其实徐江也留了个心眼,把底根撕下单独放在了别的抽屉了锁上了,让别人看到那可了不得了。
由于天都黑了,徐江也没留张丰东及文三叔叔侄孙几个人,并叮嘱张丰东再不要回来,也改改这脾气,不要说没用的话了。
徐主任回到家,拿了几个饼子和一酒瓶子水,要他们在路上吃喝,由于是晚上了,路上一个人都没有,那时的人们,都为了省煤油睡得早。
文三叔和张丰东坐上车,侄孙几个轮流拉车,向黄土岗村走了。
一路上,文三叔和张丰东在车上,东拉西扯前后左右聊得也是不亦乐乎,张丰东还打开书箱,让文三叔看,一路上二人感情也是增进了不少,文三叔对张丰东的学识更是佩服不已。
半夜了几人才到黄土岗村,到村后,侄孙几个都回家睡觉去了,文三叔便领着张丰东来到饲养室。饲养室虽然房子不少,但住人的房子可不多。
袁超温和黄树壮二人的房子已经是漆黑一片,袁超温由于书多,而且爱清净,便住在正房旁边的农具房里,黄树壮爱干净,为了洗澡方便,住在了豆腐坊旁的拌料房里。
豆腐坊门前,有压水井和饮牲口的大石槽子,黄树壮他俩练武洗澡方便。
二人进了正房,文三叔拿出洋火,把窗台上的煤油灯点着了,张丰东这才仔细端详了屋里,能睡七八个人的大炕,炕里头放着两个铺盖卷,被褥黑灯瞎火的也看不出颜色,炕洞里还亮着火。
由于饲养室离大坝防护树林子近,树枝子有的是,所以炕洞旁边还摞着一堆干树枝子,坐在炕上,炕烧得都烫屁股。
“都这时候了上炕睡觉吧,这铺是我的,你睡那铺,那铺盖没怎么人盖过,”文三叔说着脱鞋上了炕。
张丰东拍拍肚子:“三叔,我想上茅房?”“走,我领你去,”
说着文三叔下地穿鞋,二人走出了屋,来到了月光下的猪圈边。
文三叔对着猪圈里就开始放水,旁边的张丰东望着文三叔说:“三叔,我想拉屎,”
文三叔指指猪圈:“蹲墙上拉吧,拉完猪就吃了。”“啊三叔,这怎么行?”
三叔一摆手说:“黑见我们都这么拉,又没人看你,怎么不行,还要我教你吗?”三叔背过身。
圈里的猪听到有人说话,哼哼唧唧的爬了起来,走到猪槽前,以为有人来喂了呢?张丰东还在犹豫着。
“快点吧,三更半夜的你不困啊?我可困了,”文三叔说完往回要走,“等会儿三叔,”
张丰东说完也不管那么多了,脱下裤子,屁股对着猪圈稀里哗啦就解决了,可能是喝了凉水的缘故吧,到没耽误时间,张丰东一摸兜:“三叔,没带纸?”
“哪有什么纸?”三叔说着从地下捡起一块土咯拉:“给你,就用它。”
张丰东没接:“三叔这?不卫生能行吗?”
三叔递给张丰东说:“我们祖祖辈辈都用它,用它擦屁股不长痔疮,快点吧”。
方便完事,二人进屋躺下睡觉,一会儿文三叔就想起了呼噜声,张丰东躺在炕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一是炕烫二是换了地方,三是心里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翻来覆去中迷迷糊糊睡着了。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只见袁超温穿着蓝色练功服,盘腿坐在稻草上,上身笔直两臂上举两掌外翻,一个顶天立地式,头上冒着丝丝白气,正在练习袁家独门柔气软骨大法。
而不远处的黄树壮,正□□着上身,闪转腾挪提撩撞打,虽然地已经冻上了,但黄树壮踩在地上,还是咚咚有声。
过了一会儿二人收了式,拿起毛巾擦汗。袁超温问:“老三,平常三叔这个时候都起来喂拌料了,今天怎么了?”
黄树壮摇摇头:“我昨后晌十点多给三叔烧炕,他还没回来呢,走,咱俩瞧瞧去。”
说着话,二人来到正房门前,推开门走了进去,一看三叔正在穿衣服,炕梢上还躺着一个人,侧身躺着看不见脸,睡得正香。
三叔摆摆手说:“你俩练完了?那铡草去。”
“三叔:这是谁啊?”老三指着炕梢睡着的人问道?三叔没答,穿鞋走到门口才对二人说:“走,边铡边说,”说着出了屋,来到院子铡刀边。
黄老三握着铡刀柄,袁超温往刀下续稻草,老三使劲往下压,袁超温续的快,黄老三压得也快,咔嚓,咔嚓,一会儿铡刀旁,就出现了一小堆一寸见长,被切得整齐的喂马牛的草料,旁边三叔拿着耙子,把切好的草料搂到旁边,用木锨再装到旁边的小推车上,推到草料房里去,以免下雨雪浇湿了。
“我昨个早清儿不是去平山帮着侄孙女淑环相亲去了吗…。”文三叔就把在平山大街上,遇到晕倒的张丰东的事细细的说了一遍。
“他是京大校长叫张丰东?”袁超温停下续草看着文三叔问?“嗯,怎么你们认识?”三叔反问,袁超温掐掐手指说:“我估摸着应该是他,进屋去瞧瞧。”
说着三人就进了正屋。袁超温过去拽起张丰东的耳朵大喊:“老八快起来!”
张丰东一激灵,一手捂向耳朵,一手做敬礼状:“我是老八他弟,你们是谁?”
张丰东爬起来一看,眼前站着三个人,三叔认识,另一个光膀子大汉不认识,盯着袁超温看了半天,“你你,你是袁老师?”
袁超温被下放前,曾是华大地理易经学客座教授,和张丰东有过多次合作教学交流。张丰东说着便穿衣下地,拉着袁超温的手坐在了炕沿上。
“袁老师,你怎么也到这来了?这位是?”张丰东指着黄树壮问道。
“他叫黄树壮,你们应该没见过,他是干保密工作的。”
其它的黄树壮的事袁超温也不便多说。黄树壮上前和张丰东打招呼,三人便热乎的聊了起来。
文三叔见三人聊得挺热乎,便走出去喂牲口去了。
聊了一会儿,黄树壮便通开地炉子,坐上锅加上水,放进几根白薯,又拿了个搪瓷盆,舀了一瓢玉米面,又放了半瓢小黑豆面和半瓢白薯面,搅在一起和起面来。
和好面,揭开锅盖贴在了锅边。
玉米面黑豆面,都是袁超温黄树壮二人闲时发功用内力挫碎的,平时,把白薯煮熟切片、晒干,就成了白薯干。平时饿了,也能垫吧垫吧,搓碎了就成了面。
“树壮,这好几瓢面都是什么啊?”张丰东看着黄树壮贴着饼子问道?
袁超温一笑“丰东,你今天有口福了,这都是好东西,平时可吃不上这东西,要不是你来了我们可舍不得吃,这是玉米面、黑豆面、白薯面的三合面!养胃补肾。”
饼子蒸好了端下锅,又煮了一锅棒子糁粥,几个人便叫文三叔吃饭。吃完饭,文三叔便和张丰东一起拿着证明信去了村书记王哎家。
到了王哎家,文三叔就说:“书记,张丰东是我九城来的亲戚,原先是个教书的,这不有病教不了书了,而且家里生活也困难,就找我这来了,想在咱们村找点活干,你看?”
王哎沉思了一下说:“既然不能教书,那就到你饲养室帮你喂牲口吧,不过不能给工分,在你们饲养室管吃住。”
文三叔一听,像张丰东这样的人,就像是个逃荒要饭的,管吃管住就不错了,哪敢提要工分。
张丰东一听刚想说话,文三叔便连声说:“谢谢,谢谢书记。”就拉着张丰东急急的回到了饲养室。
进了屋,张丰东就对文三叔问道:“三叔你怎么不让我说话啊?怎么回事?”
“三叔,究竟怎么了?”袁超温黄树壮也同时问,“我在路上就想好了,不让你教书说你有病,怕你教书了万一有老师认识平山一中老师,把你的事说出去,不但平山徐主任有麻烦,还得连累王书记,所以我就没让你说。”文三叔解释着。
“三叔,我是老师,不教书真的跟你喂牲口啊?那我可不干。”张丰东拗劲又上来了。
袁超温一听就说:“丰东,三叔说得对,你刚来先忍忍吧,等过了一段时间没事了再说,”黄树壮也在旁边劝说。
最后张丰东不言语了。给张丰东收拾了屋子,三人就在饲养室住了下来。
三人中袁超温年龄最长,张丰东次之,黄树壮最小。(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www.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