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是如此!安书记,李县长,在原则问题上,我们没能坚守住底限,我们愿意接受处分!”国税局长崔胜洋面有愧色地附和道。关于煤矿企业各项税收中,企业所得税理所当然占了大头,而这块是属于国家与地方财政共享的一块大蛋糕。税收出了问题,固然地税周局长难辞其咎,他这个国税局长也一样免不了要受责难。两位局长接连低头认错,县煤炭局长,县安监局长等部门一把手的屁股也有些坐不住了。原因无它,煤炭企业涉及的税费征收牵扯范围实在太广了。除去国税,地税应征收的增值税,资源税,教育费附加,城市维护建设税,企业所得税和个人所得税之外,其余规费种类也着实不少,比如按吨计提的维简费,排污费,水土保持费,运煤公路维改费等等。严格说起来,包括他们县煤炭主管行政部门,包括环卫局,国土资源局,甚至是县交通局,统统都能扯上关系。李县长忽如其来的发难,无疑使得他们的神经为之绷紧。梁晨的心里一动,他没想到在这次常委扩大会议上,李明扬竟然忽然对税务部门发难。在林子轩给他的资料当中,江云地方煤矿应该算是当地一个难以解决的重症纠结所在。梁晨倒是没想到,李明扬会有这种魄力,在立足未稳的情况下就敢开刀。梁晨潜意识地认为此事与自己无关,他身为公安局长,只须管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儿即可,至于什么搞活县里经济,甚至于整治煤矿企业,那不在他操心的范围之内。抱着看热闹的态度,他倒是想看看李明扬的个人能力与魄力到底优秀到什么样的程度。县委书记安国建低头喝了口茶,没有表态。他心里对于李明扬的‘忽然袭击’有所不满,他认为像这种事情,对方应该先和他通通气才是。李明扬神色淡淡地看了国税,地税两位局长一眼,道:“刚才安书记说过,想要增加财政收入,必须加强税收管理。税收,是财政收入的主要来源,这一关务必要求国税,地税等有关部门把好。关于煤矿企业存在的问题,近期县政府会出台措施,进行专项整治。具体方案还要我和安书记商量之后,并经常委会讨论之后才能决定!”李明扬的这句话让国税,地税,煤炭,安监等部门的一把手心里一震,终于明白这位上任不久的年轻县长怕是想要对周边乡镇煤矿动手了。这个消息,对于他们来说绝不算是什么喜讯。县委副书记郑钰,女组织部长凌岚用复杂地目光看了代县长李明扬一眼。对方选择在这次常委会议上忽然发难,确实杀了某些人一个措手不及,敲山震虎兼立威,并且在无形之中就占据了这次会议的主导地位。让身为县委书记的安国建相形见拙,不知不觉就沦为了配角!但另一方面,李明扬这种行为肯定会引起安国建的不满,从而进一步加深两人之间的裂隙。这对于他们这些立足未稳的外来户来说,只有坏处没有好处。只是凌岚与郑钰都很清楚,一山难容二虎,县委书记与县长之间的斗争往往贯穿于两人任期的始终。“刚才安书记提到精简编制,节源开支,我个人觉得,在这一点上,县公安局的梁晨同志抢先一步,为咱们县各机关单位竖立了良好的榜样!”在代县长李明扬的话告以段落之后,副县长王爱军似乎是为了活跃场中沉闷严肃的气氛,用近于调侃的语气说道。梁晨的目光下意识地扫了过去,却正迎上对方带有阴险意味的眼神。心里不禁暗骂,这厮貌似又盯上他了。“哦,这话怎么讲呢?”有逗哏的,自然就有捧哏的,副县长王爱军话音刚落,另一副县杨元青就接话问道。两人一唱一和,自然就将包括安国建,李明扬在内的常委以及各部门一把手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国税,地税两局长巴不得有另外的事件转移视线,闻言也跟着附和。“梁晨同志很有魄力,从二月末到三月初,一下从本机关精简下三十多名警员!”副县长王爱军话语之中夹枪弄棒,目光直视向面色坦然的梁晨道:“就在昨天,这三十多名被清退的警员联名上书给县政府信访,要求还给他们一个说法,我想问问梁局长,对此有什么看法?”听着王副县长将整段意思表达完整,安国建,李明扬等人才明白,感情这位王副县长并不是想表扬县公安局长梁晨的工作,相反,是抱以责难的态度来兴师问罪的!“关于县公安局机关人事整顿方案,是经过常委领导们研究之后通过的,我也是严格的按照这个方案执行的。”梁晨最不怕的就是对方拿这个说事,于是微微一笑回答道:“我的出发点是整顿机关人事,清退一些素质低下,作风恶劣的人员,至于王副县长关于精简编制,节源开支的谬赞,我觉得受之有愧,实不敢当啊!”眼见对方一副不慌不忙,镇定非常的悠闲模样,王副县长恨的牙根直痒痒,臭着一张脸问道:“那么,关于人事考核的凭据又是从何而来,那些被清退的警员一再强调,县公安局制定的考核标准存在着严重的不公平……!”“公不公平,他们说了不算!”梁晨毫不客气地反驳道:“这个考核标准,是我们局党委一致讨论通过的结果,我不认为这其中有什么问题!”“梁晨同志!”就在这时,县常委之一,纪委书记姜传安慢条斯理地开了口,“我们纪委最近几天连续接到举报信,信中例举了在县公安局此次人事整顿过程中,存在着钱权交易等违法事件。这其中的真实性固然有待商榷,但由此也可以看出,县公安机关这次的人事整顿确实存在着一些问题……!”(未完待续)枣子读书 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