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怡,你真是太抬举我了!江州奇石馆就那么巴掌大的一块地方,我哪算得上是一个大老板?不过,现在的形势是,企业要发展,必须有后台,没有后台的企业,总是维系不了多久的。就拿我们奇石馆来说吧,虽然没有高官在后面撑腰,但实不相瞒,也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官员替我们张罗外围关系。要不然,今天消防说有我们有安全隐患,明天工商说我们产品质量有问题,后天税务说我们偷税漏税,那我们早就倒闭了,更别说挣钱了。”“我本来以为,一个企业老板只要会经营,懂管理,产品有销路,企业就会蓬勃发展,就会财源滚滚,却不知道与政府官员搞好关系的重要性和必要性。按你的说法,如果政府想搞垮一个企业,是件很容易的事。”“那是当然,就拿偷税漏税来说,现在哪个私营企业不偷税漏税?税务部门一查,都有问题,如果依法办事,对企业补税加罚款,再以偷税罪将企业负责人判上几年,企业能不垮吗?”钱三运忽然想,能否以这种方法,将甄大福的企业搞垮,好解他心头之恨?当然,即使自己有背景,想搞垮甄大福的企业并不容易,但让他伤筋动骨还是问题不大的。比方说,帝豪夜总会不是有色情服务项目吗?如果自己公安系统有人,可以在充分掌握证据后,对帝豪夜总会展开突击行动,对相关人员予以抓捕,甄大福作为老板,必然难辞其咎,若是上纲上线,以容留妇女卖淫罪判他个几年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可是,钱三运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的想法过于理想化,且不说自己在公安系统没人,就是有人,如果不是非常得力的关系,怎么会为他趟这趟浑水?甄大福可不是等闲之辈,其身后站着的很可能不止一两个高官,谁愿意冒着巨大的政治风险替他公报私仇?孙幼怡蹙起眉头,凝神望着钱三运,柔声说:“三运,我听人说,帝豪夜总会有很多美女,这些美女站在厅堂里,胸前挂着牌子,明码标价,任人挑选。比如挂着‘6’字牌的表示服务价格是600元,挂着‘8’字牌的表示服务价格是800元。我看你魂不守舍的,是不是在想帝豪夜总会的那些公主、佳丽?”“哪里呀!”钱三运讪讪笑道,“有你这个大美女在,我还会想那些小姐!”钱三运话刚说出口,就立刻意识到此言不妥,怎么能将美丽不可方物的孙幼怡与那些出卖肉体和灵魂的小姐相提并论?钱三运分明察觉,孙幼怡的脸倏地红了。钱三运扫视了小包厢的布局,面积也就十来个平方,没有窗户,在里侧还有一个被隔开的狭小空间,里面放着一张单人床。“三运,我们唱歌吧,你的拿手曲目是什么,我帮你调。”孙幼怡转移了话题。“我哪有什么拿手曲目呀!说实在的,我很少来歌厅唱歌的,平日里只是自己随口哼哼。幼怡,今晚我很想聆听你美妙的歌喉,你就当仁不让吧。”钱三运听过一些流行歌曲,唱歌虽然不算特别好听,但至少不会走调。但很多歌曲,他即使记得住旋律,但不能完整地记住歌词。“三运,你也太谦虚了吧!怎么可能没有自己的拿手曲目?是不是拿手曲目太多了,反而不知道哪首歌曲最拿手?”“我来想想,哦,想起来了,我最喜欢的一首歌应该是《月亮代表我的心》。”钱三运故意说出这首歌名,为的就是想看看孙幼怡的反应。“我明白了,你是不是经常在女朋友面前唱这首歌?”钱三运摇摇头,说:“这是我非常喜欢的一首歌,不过呢,我是听得多,唱的少,还从来没有在女人面前唱过,今晚我就来献献丑吧。”“不会吧,你的意思是说,今晚你在我面前演绎这首歌?”孙幼怡一愣,一脸疑惑的看着钱三运。“是呀,有什么不妥吗?”“没有,没有,我只是随便问问而已,你唱任何歌我都喜欢。”钱三运心头一乐,孙幼怡的回答让他心猿意马。任何歌她都喜欢?这至少有两层含义,一层含义是她很乐意听他唱这首情歌,另一层含义是她喜欢他唱任何歌,这其中应该有爱屋及乌的因素,这么说来,孙幼怡喜欢上他了?“幼怡,你的拿手曲目是哪些呢?”“我平时爱玩,隔三差五地就和朋友、同事去歌厅唱歌什么的,也没有什么特别拿手的歌曲,不过有几首歌一直是我的最爱,比如,《女人花》、《千千阙歌》、《滚滚红尘》、《追梦人》、《至少还有你》、《城里的月光》等。”钱三运鼓起掌来,仿佛这个包厢里还有很多听众似的,“好呀,现在我们有请美女记者倾情演唱,大家热烈欢迎!”孙幼怡不胜娇羞,轻声说:“那我首先演唱一首许美静的《城里的月光》,算是抛砖引玉啦。”动人的旋律响起来了,孙幼怡拿起话筒,开始和着伴奏演唱起来:每颗心上某一个地方总有个记忆挥不散每个深夜某一个地方总有着最深的思量世间万千的变幻爱把有情的人分两端心若知道灵犀的方向哪怕不能够朝夕相伴城里的月光把梦照亮请温暖他心房看透了人间聚散能不能多点快乐片段城里的月光把梦照亮请守护它身旁若有一天能重逢让幸福撒满整个夜晚……歌声传情,忆曲牵情,歌声总是代表着人的某种心境的,一个悲伤的人一般不会演唱喜庆的歌曲的,同样,一个很快乐的人也无法演绎出悲伤情歌的那种意境,即使装相,表情也不会太逼真。此刻的孙幼怡,活脱脱的像一个怨妇,表情很忧郁,很伤感,与往日的模样判若两人。淡淡的旋律,淡淡的演绎,淡淡的忧伤,一曲终了,孙幼怡似乎还沉醉于歌曲的意境中,久久不愿意放下话筒。钱三运见状,连忙倒了一杯啤酒,双手递给孙幼怡,“幼怡,你唱得太好了,喝杯啤酒润润嗓子!”孙幼怡摇摇头,苦笑道:“三运,你是在恭维我吧?我怎么感觉有几句节奏没有把握好?”枣子读书 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