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三运一怔,这个平日里通情达理的女领导怎么突然变得喜怒无常了?是那一夜被他霸王硬上弓的缘故,还是郑耀明出事对她打击太大,抑或两者兼而有之?“还有关于老郑的消息吗?”胡若曦背靠椅子上,神情无比的落寞。“有是有,怕你接受不了。”钱三运故意卖了个关子。“说吧,该来的总会来的。”“可靠消息说,郑书记向纪委坦白,他在云川工作期间,有六个情妇。”钱三运顿了顿,又补了一句,“除你之外。”“胡说八道!”胡若曦显然不愿意面对这个残酷的事实。“胡县长,我的消息来源是很可靠的。”“别人不了解老郑,我是最了解他的,说他有六个情妇,简直是胡说八道!”胡若曦的脸上挤出一丝笑意,只是,这笑比哭更难看。“我早就说过了,有的人善于伪装自己,虚伪的人最可怕。”虽然郑耀明最近几年由于身体原因没有碰胡若曦,虽然郑耀明已经双规,以后更难有机会接触胡若曦,但在钱三运的潜意识里,还是将他当成是情敌,并抓住一切机会攻击他、抹黑他。“钱三运,注意措辞!我警告你,以后再含沙射影攻击老郑,别怪我对你不客气!”胡若曦有些气急败坏了,她根本无法容忍钱三运一而再再而三地攻击她最爱的男人。钱三运不说话了,对于胡若曦的威胁,他心里虽然不服,可是静下心来想一想,也是可以理解的。胡若曦那么爱郑耀明,不仅在二十岁时就将宝贵的处女之身献给了他,还默默做了他十几年的情妇,现在,突然听说,这个口口声声只爱她一个人的男人,竟然还瞒着她拥有那么多的情妇,这显然是她不敢相信,也不愿意面对的,她的情绪失控自然也在情理之中。“老郑这几年那方面不行,根本就做不了那事,说他有六个情妇,可能吗?”胡若曦自言自语道。“郑书记在云川工作十几年,仅在市委书记任上就干了五六年,这几年不行,不代表前些年不行。依我看,他近几年身体不行,应该就是前些年太放纵自己、体力严重透支的结果。”钱三运话刚说完,忽然意识到又捅马蜂窝了,可是,覆水难收,已经迟了。果然,胡若曦暴跳如雷,忽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厉声道:“钱三运,给我出去!赶紧的!”钱三运在出门时,愣了一会,扭头看了胡若曦一眼,冷冷地说:“郑书记自始至终没有供出你是她的情妇,说明他心里还是有你的,对于这一点,我还是很佩服他的。”钱三运说这番话,并不是有意向胡若曦服软,而是想暗示她,城门虽然失火,但池鱼不会遭殃的。钱三运离开后,胡若曦泪如泉涌。今后的一段时期,对于她来说,将是人生当中最痛苦、最失意的时期。最爱的男人失去人身自由,更让她无法接受的是,他竟然一直骗她,背着他玩弄了那么多的女人。如果有一点值得欣慰的是,那就是他没有将她供出来,这是在保全她,从这点可以看出,他还是有点良心的。回到办公室后,钱三运关上房门,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静下心来,好好理理自己的思绪。对于胡若曦,他决定从今天开始,有意疏远她,只要不是她主动让他过去,他一概躲着不见。他疏远她,并不是内心的真实想法,而是无奈之举。胡若曦现在并不讨厌他,但一个不争的事实是,她和他过去那种亲密无间的关系已经不复存在了。如果再惹她不快,不但不能修复两人之间的关系,反而还会导致她讨厌他、憎恶他。当一个女人讨厌、憎恶一个男人的时候,结果可想而知。在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修复两人的关系之前,有意疏远她是无奈的选择,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有意疏远胡若曦,并不是不干工作,相反,还要更加努力地工作,为她分忧。胡若曦当前最关注的是发电厂项目落户问题,如果真的将这个大项目争取下来,她肯定会很高兴的。杭思思,二十岁左右,青山县东河乡人。何胜利透露的信息虽然寥寥几句,但这丝毫难不倒钱三运。他给甘日新打了个电话,让其借助公安机关的人口信息查询系统了解杭思思更加详细的信息资料。甘日新很快就回复了电话,说青山县姓杭的不多,叫杭思思的全县就两个人,有一个是五岁的小女孩,显然不是要找的人,另一个杭思思今年十九岁,家住东河乡浮槐村姜院村民组,初中文化,身高一米七,家有六口人,除爷爷奶奶妈妈之外,还有一对双胞胎弟弟。从身份证照片看,杭思思五官端正,现实中长相应该不赖。基本确定这个杭思思就是曹春林副省长的小情人后,钱三运决定去东河乡浮槐村实地走访,以了解更多的信息。出于保密考虑,他以调研发电厂项目选址的后续事宜为借口,打了个电话给东河乡党委书记胡东升。胡东升是胡若曦的前任张县长身边的人,是在县政府办主任的位置上下派到东河乡干党委书记的。张县长出事后,胡东升的日子并不好过,为了寻求靠山,他主动向胡若曦靠拢。发电厂项目选址首选东河乡,固然有东河乡各方面条件都很优越的原因,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胡若曦的力挺。胡若曦力挺将发电厂项目放在东河乡,一个原因是想让胡东升尝到站在她这一边的好处,为他积累政绩,另一个原因就是有了信得过的人,下一步的征地拆迁、项目基建等很多事情沟通协调也就更顺畅。钱三运来东河乡考察发电厂项目选址后续事宜,胡东升自然马虎不得。于公于私,他都应该非常重视钱三运的来访。胡东升推掉一切公务,亲自陪同钱三运去了浮槐村。按照上次省能源集团考察组的实地考察,浮槐村是最适合建发电厂的。“钱主任,发电厂项目落户我们东河乡有几成把握?”胡东升问了一句。“这个还说不准,没有定下来的事,谁都不敢说。就像人事任命,没看到白纸黑字红印章之前,都不算数。但不管怎样,我们要将基础性工作做扎实。”钱三运心里其实在想,如果能让杭思思在曹春林副省长身边吹吹枕头风,发电厂项目落户东河乡的概率能有九成,否则,一成都没有。“说的也是。”胡东升尴尬地笑了笑。“对了,胡书记,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上次那个拦路喊冤的徐向阳就是浮槐村人吧,他最近情况怎样?”枣子读书 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