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玲珑起身将这几位眼中各有心思的手下送出房间。张连也跟着一起出來了。不过在何三水他们离开后。又跟着水玲珑回到了房间。此刻。张连心中是百味陈杂。他本來以为这次对他而言是个机会。哪怕是外有强敌入侵。但是这对他而言绝对是个机会。在龙九和水玲珑之下。无论是声望还是实力。舍他其谁。哪怕是水玲珑回归。他也沒有想过这个以前从不正眼看待江湖事的女孩可以这么轻松地接管龙九的摊主。他一想到刚才水玲珑轻描淡写地话。心里更不是滋味。人家之所以能够安然无恙地回來。想來是上面的人依然支持她。想到这里。他不由对钢炮之死。心里有些其他的想法了。难道这个女人一早就防着自己。水玲珑瞟了一眼神色阴郁的张连。对站立在自己身后的唐明生说道:“我肚子有些饿。去给我和张叔准备点吃的。”唐明生知道水玲珑这是想支开自己。心里不由有些失落。不过现在见水玲珑已经完全掌控了局面。唯有将心中的那丝想法收起。恢复一贯的恭敬和谦卑。应了一声便自己亲自出去张罗了。水玲珑眼睛盯着唐明生。见他关好门才收回视线。今天这样的局面确实是她沒有预料到的。随着龙九一去。龙九身边的人死的死。关的关。弄得她现在身边有些无人可有的窘迫。“明天我让公瑾过來帮你吧。这次的事真的太突然了。也沒有想到政府这次这么决绝。哎。”水玲珑时刻关注张连的神色。张连这个老狐狸自然也将她的一举一动看在眼中。见她身边沒有什么人用。便想将自己的大儿子派到水玲珑身边。至于是否有其他的想法。那就只有他知道了。水玲珑听到张连的话。神情不由一怔。不过很快就反应过來。不管张连心中有什么想法。他此刻能够说出这句话。绝对是想释放出善意。心中顿时有几分感动。忙应道:“有公瑾大哥过來帮我。那是最好不过了。”她本不是一个情绪多变的人。只因为以前她总能保持无欲超然的地位。她也不是一个会因为小恩小惠就会心生感激的人。只因为以前沒有别人可以对他施恩的机会。水玲珑心中说道。不管以后怎样。今天她念张连的好。特别是在此刻。她一生中最虚弱的时候。张连有些诧异水玲珑此刻流露出的情绪。不过他虽然这些年早已被龙九打磨得失去了菱角。不过却因并不会因为水玲珑此刻展现出的感激而心生成服。他依然语气淡然地说道:“希望公瑾能够帮到你。撑过这段时间就好。小姐让我留下应该是有话要问我吧。”水玲珑经过短暂的失神。情绪很快恢复淡定。将刚才的情绪都压在心间。见张连如此上路。心里对他更加满意。轻声问道:“刚才见张叔听到陈沛的名字并不太惊讶。张叔以前听说过此人吗。此人是何來历。”张连看了水玲珑一眼。心道还不是你惹出來的。不过他既然已经收起了心中的小心思。唯有感叹时不待我。也只要将心中知道的事情一一道來。况且陈沛的消息只要用心打听。想來很快就会收集得很详细。“说來还要从三十年前说起。那时江城还不是九爷一个人说了算。那时执掌江城江湖的有三五人。不过声势沒有如今这般大。毕竟时代不一样。在这三五人中。唯一一人可与九爷相争。”水玲珑清亮幽静的眼眸一闪。有些讶异地说道:“这个人就是陈沛。”她是真的沒有想到这个梁振口中的陈沛居然还有如此的來历。是和龙九一个年代的人物。心中不由一沉。如此人物。又岂是易于之辈。张连眼中闪过一抹追思。叹道:“对。那时九爷开始整合江城地下势力。陈沛在一场关键的斗争中败北。从此就消失了。沒有想到啊。九爷一死。他就重出江湖。”水玲珑从张连的话中听出了一丝异样。问道:“张叔。莫非这陈沛还另有出身不成。”随着时间的推移。水玲珑慢慢又变回成了那个智商绝顶的倾城佳人。而今晚整合了龙九的势力。也让她有了些底气。攘外必先安内。张连的话中话。现在的她那里听不出。张连迟疑地看了水玲珑一眼。说道:“陈沛当年退隐江湖后。据说有人曾经在江北首富胡安身边出现过。”说完。又看了水玲珑一眼。果不其然。水玲珑一听到他的话。白皙娇嫩的脸颊顿时变得苍白沒有一丝血色。江城的所有纷争。一旦涉及到了胡安那个层次的人物。那么就不是他们这种市井小人可以参与的。哪怕水玲珑身后有江城市委书记这样的人物也不行。因为胡安才是江北最大的本土势力。水玲珑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张连。张连的话冲乱了她一晚上建立的淡定和从容。张连不可能在这方面欺骗他。那么胡长青的真实意图到底是什么呢。一直隐退的江北首富怎么会突然介入江城的地下争斗呢。胡长青为什么要让她出面对抗他父亲的人呢。水玲珑情不自禁地站了起來。有些失神地走向落地窗户旁边。虽然整个城市除了马路边的路灯。一片漆黑。但是她依然可以看到紫园的方向。曾经那里是她最坚固的城堡。但是如今她不得不独自面对目前的危局。南山区。京山别院。此刻园中一片静谧。一栋临近景观湖的别墅。依然灯火明亮。二楼的主卧中。黄天正在一具稚嫩的**上尽情的驰骋。女孩的身体还沒有发育完全。上身只是微微隆起。身体上满是紫青的伤痕。脸上尽是痛苦与**交合的矛盾表情。自从接到了一个电话后。黄天的动作越发的狂暴了。而身下女孩则是双手无意识地想将她推开。满脸恐惧。在随着一阵猛烈的动作。黄天终于释放出來。他冷冷看了一下身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昏厥的女孩。抽离了女孩的身体。拿了床头的烟。就这样赤身**地走上阳台。黄天深吸了一口烟。用他那双睥睨苍生的双眼看着远处漆黑的天空。眼神有点失神。水玲珑居然出來了。从刚才收到的信息。这个女人现在居然在堂而皇之地召集旧部。“贱人。”黄天狠狠地骂了一句。他从不否认自己这次玩得有些过火。但是只要一想到一旦成功后对整个江城政局造成的影响。他就热血澎湃。可以完全不计后果地疯狂。他不是沒有想过会失败。哪怕是失败了。目前事件的发展模式都在他的考虑中。只是沒有想到龙九会被直接击毙。他那位一直隐在暗处神通广大的师傅居然会折在此事中。在他想來有这位世外高人出马。那么这件事就绝对是十拿九稳了。即使失败。以那位老人的身手也应该可以全身而退的。但是。事情的发展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对于那位老人的死。他觉得很痛心。从内心深处來讲。那位老人一直是他嚣张跋扈的最大凭仗。在这个俗世中。非人的能力往往可以打破任何东西。哪怕是人人敬畏的权利。因为生命在这里是如此的脆弱。最让他意外的是水玲珑。以胡长青的风格。居然会放过这个女人。按照他的计算。等迟些他将水玲珑弄出來。就可以整合整个江南的地下势力。这是他在得知龙九死讯时打的如意算盘。但是现在看來。他的算盘打错了。就在黄天准备丢掉烟头回房间的时候。突然身体一紧。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盯住了。他将手中的烟头往身后屋内一弹。趁着身后那股慑人的气势霎间停滞。转过神來。正面**面对那股让他心头颤动的危机。看见房间中的人。黄天的眼睛不由微眯。來人正用一种闲适恬淡的姿态站在房间中。用一种沒有任何感情的眼睛盯着他。面对这种视线。他很不习惯。因为以前他总是用这种眼神看别人。“你是胡安派來的吧。”许是长时间沒有说话。黄天的声音有些嘶哑。他并非沒有考虑过胡长青的报复。他能做初一。别人就可以做十五。不过他却知道。胡长青做不出派人过來杀他的事。胡长青沒有这种魄力。这也是胡长青为什么是胡长青。而他是黄天的原因。來人沒有讲话。听到黄天的话。眼睛闪了一下。此人一袭白色的唐装。精神矍铄。眼睛炯炯有神。杀气迫人。从外形看不出具体的年龄。而且从着装也看不出他是來杀人的。“你好像知道会有人过來杀你啊。”黄天虽然**着身体面对杀手。但是他的神情沒有任何的局促和羞涩。听到杀手的话。眼中甚至流露出病态的狂热。他嘴角微微一勾。露出一抹邪魅的笑意。配上他此时的健美的**。整个人呈现出一种妖异的魅惑。“想不到胡安龟缩了这么多年。这次只是吓一下他的儿子。就将这只老乌龟引出來了。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杀招。不愧是能够影响江北的人物啊。不过他也太小看我黄天了。以为派你这样一个老头就可以杀得了我。你应该就是那晚救了胡长青的那个神秘人物吧。”说到最后。黄天的脸上不由变得狰狞。显然对那晚突然出现将他十拿九稳的计划破坏掉的苏文广恨之入骨。苏文广对黄天的话不置可否。倒是对黄天有些反常的神态有些好奇。他并不言语。身体往前一移。就出现在黄天的面前。直接拍向黄天的胸口。黄天神情一愣。沒有想到这老头不声不响就开始动手了。感觉到胸口的压迫感。他将身体一侧。右脚往地上一等。整个身体和苏文广擦身而过。不过他微曲的膝盖则是攻向苏文广的肚子。脸上全是阴狠暴戾之色。“啪”苏文广将手迎向黄天的膝盖。顿时黄天的膝盖一片通红。而两人的身体也就着这一下错开。变成苏文广背身站在阳台上。而黄天则揣着粗气站在房间中。两人的位置与刚才完全相反。黄天明显感觉到自己被苏文广击中的腿好像沒有直觉般。不过看到苏文广此刻站立的位置。他的眼中满是一切尽在掌握的谈定和平静。“也不过如此啊。”苏文广沒有理会黄天的调侃。不过他显然对自己刚才一击失败有些遗憾。黄天的强悍超出了他的预料。方一站定。便又攻向了黄天。他的身体才艺离开阳台。身后顿时响起“嘘”“嘘”的声音。接着便是有东西穿透墙壁的声音。他瞬间明白了黄天的算计。眼神顿时变得冰冷。收起了心中的轻视。而身体马上扭动。以避开身后子弹的追踪。黄天见苏文广又逼了过來。身体也往后移。眼中闪过一抹遗憾。苏文广站立阳台的时间太短。狙击枪不一定够时间瞄准。不过感受到迎面而來的压迫。他忙收起心中的想法。全心应付起苏文广的攻击。许是被激怒。苏文广这次出手变得凌厉凶狠。黄天勉强招架了几下便分别被击中了胸部和手臂。不过他也借着让手臂硬挨一下的时机。又溜回到了阳台。当苏文广发现这一点时。已经迟了。苏文广眉头紧皱。看在浑身大汗淋漓的黄天。眼中不由得流出赞叹的神色。能够在他刚才的攻击中找到一缕生机。此子不愧是江城独领风骚的人物。黄天的眉头因为疼痛而扭曲。脸色一片苍白。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用惊人的毅力强忍着胸口的剧痛。咬牙说道:“想要杀我。你做不到。”苏文广知道今天想不付出点代价就杀掉黄天。有点不可能。便收起心中的遗憾。用有些戏谑地语气问道:“我有说过我是來杀你吗。”听到苏文广的话。黄天神情不由一怔。不过他是何等人物。那里会给别人机会。思维稍稍停顿了一下。便用完好的右手在阳台围栏上一按。整个人便飘了下去。而就在这刹那间。苏文广的身体只是往前移了一步而已。苏文广看在空荡荡的阳台。不由轻轻叹了一口气。他停在通往阳台的门口。却不敢再往前一步。刚才黄天还在的时候。他还可以以黄天的身体作为掩护。但是现在确实不敢越雷池一步。他对枪一直满怀敬畏。看了床上那位遍体鳞伤的女孩。苏文广眼中一寒。不由有些后悔自己这次太过轻敌了。想到自己第一次出人物就铩羽而归。他又不由自嘲一笑。自从他答应胡安上岸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这是他的宿命了。从此他将失去那份超然的身份和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