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飞的这一声爆喝,把刘友发和马爱民都给吓了一跳,心说虽然早就听过斗战胜佛的名号,但也不用直接就发火吧,这两人心里也是有些生气的,陶刚再怎么说也是我小林镇的人,你聂飞虽然是小林镇水利站的上级指导单位,但这爆出口也未免有些过分了。“小林镇总共有水田两千三百八十三亩半的水田!”聂飞想都不想,就准确地报出了一个数字。“这是上一次土地普查时候的数据,你再说,小林镇境内的小安溪有多少个水位监测点!”“这……”陶刚自然也被聂飞这一声爆喝给吓了一跳,这下越发不知道该如何作答了,他整天在办公室里不是睡觉就是拿着电脑打扑克斗地主,哪里去看过资料什么的,整个水利站就他一个人,那日子过得十分悠哉,又没人管他。“又回答不上来是吧?”聂飞冷笑一声。“我来告诉你,水位观测点有两个,小林镇界内登记在册的灌溉引流沟渠长度为三十四公里。受水利设施灌溉的农田为一千二百亩,其余农田为小河渠引流灌溉或者以鱼塘抽水灌溉!”“你平常是干什么吃的?身为水利站站长,居然连这些最基本的数据都搞不清楚,你这工作是怎么做的?”聂飞就厉声质问道。“聂局先息怒!息怒!”刘友发此时就不得不站出来说一句话了,“这水利站的工作……”不过他刚说到一半,这话就说不下去了,心道聂飞这太他妈奸诈了。他本来想下意识地说水利站的工作千头万绪,陶刚一时半会没弄清楚也实属正常,不过话一出口,发现聂飞刚才提的问题把水利站平时要做的工作都给问完了,陶刚这个站长平时要做的,无非就是维护设备、观测水位及时上报、保证引流沟渠畅通无阻,其他剩下的就是一些水利方面的文宣工作了,难不成说陶刚每天都在村里搞文宣?那也太扯淡了。现在抽水房的设备早就荒废了,陶刚连有几个观测点都不知道,连引流沟渠有多少他都不知道,这特么平时还干什么工作啊?这些工作他一样都没干啊!“刘镇长,小林镇的财政就是这么用来让人吃空饷的?”聂飞冷笑道。“这件事,你必须要给县政府一个交代,给水务局一个交代,否则我会追究责任的!”说罢,聂飞也不再管这三个人,直接就站起来出了办公室,朱建华紧随而去,等下了楼,周民海已经开着车在镇政府大院里等着了,车子一直没歇火,空调一直打着呢,聂飞这气是生得不轻,就连上车门都是摔得砰的一声响。“简直不像话!”聂飞上了车还气呼呼地道,从包里摸出烟来给两人散了。“朱局,你时刻注意这边,要是这个肥头大耳的陶刚还在水利站混吃混喝,立刻通知我,我非得让县里把他给下了不可!要不是水务局没有直接任免的权利,老子现在就撤了他!”“简直就是一条满脑肥肠的蛀虫!一个菜市场卖牛肉的,居然也能堂而皇之地到镇政府来当一个科室干部,党和政府的声誉,老百姓的福祉都让这种人给败坏完了!”聂飞把烟点着了深深地吸了一口道。”是,我明天就关注着!”朱建华就立刻点头道,心说这得当成一件重要的事情来办了,要是不时时关注着把这个陶刚给弄下去,以后聂大局长发现这人还在,那还不把怒火往我自己身上撒啊,这可是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年头,我管你陶刚是城管局长的小舅子还是公安局长的小舅子,反正先保住自己的乌纱帽才是王道。周民海直接把聂飞送到了县政府招待所,他还得把蒙琪琪那妮子接出去吃完饭呢,秦雅璐这几天上晚班,聂飞也没有管他,蒙琪琪说那晚吃的鹅掌翅还不错,她只尝了一口就走了,今晚接着去尝尝。不过刚进包间坐下没多久,聂飞的电话就响了起来,是个很陌生的号码,聂飞就接了起来。“是聂局长吧?”电话那头一个爽朗的男中音就笑着道。“我是城管局的陈德满啊!”“晚上好陈局长!”聂飞心道这家伙肯定是来给他小舅子求情来了。“不知道陈局长打电话来有什么指教?”“咳,说那么客气干什么!”陈德满显得毫不在意道。“聂局长可是咱们洪涯县的人中龙凤,我早就想结识你了,不如这样吧,择日不如撞日,咱们今晚出来喝个小酒聚一聚,你看怎么样?”“我已经在跟朋友吃饭了,我看就改天吧!”聂飞看了看旁边的蒙琪琪便客气地拒绝了,陈德满这么上赶着来请酒,无非就是希望自己能看在他面子上放过他小舅子罢了。“那正好,人多了热闹,你的朋友,那不就是我的朋友嘛!”陈德满立刻说道。“你在哪里?我现在就过来,我可是带了好酒的,你再推辞可就是看不起我陈某人了啊!”聂飞被陈德满说得没办法,这已经都上纲上线了,他就只好把地址说了一下。“那咱们就等一下吧?”蒙琪琪不知道要来的人重不重要,但礼数还是要讲的。“要不让服务员撤了重新上?”“管他的,肚子饿了就吃!”聂飞冷哼一声。“要不是他死活要来,我还不想让他来呢!”说罢,他就把今天的事情给说了一下,蒙琪琪一听,也就打算不给那个什么陈德满面子了,拿起筷子大快朵颐起来。陈德满的速度倒是很快,不到二十分钟就过来了,包间门被推开,聂飞就看到跟在陈德满身后的,还有一个胖子,不是他小舅子陶刚还有谁?“聂局,吃着呢!”陈德满就哈哈笑道,大步流星地就走过来朝着聂飞伸手,聂飞嘴里还嚼着食物呢,将手上的一次性食用手套一摘,就浅浅一握。陈德满一挥手,陶刚就把手上提的两瓶飞天茅台给放在了桌上。“早就想跟聂局喝次酒了,这里两瓶,一会你带一瓶回去,咱们两人就这一瓶,应该差不多了!”陈德满哈哈笑道。“陈局,这酒挺贵。”聂飞就看了看陈德满道。“钱花着也心疼,咱们也不必来那么多,有事您就说话。”枣子读书 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