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贿?”聂飞一楞,他之前一直在思考自己究竟犯了什么事情,因为最开始何文学说他犯的是经济问题,可聂飞自己很清楚,他自从进入体制之后,不贪不占,怎么可能犯经济上的问题,可对方一说是移动公厕采购受贿,聂飞就一个激灵,他想到了张宝林藏在罗汉松花盆里的那十万块钱。可是这十万块除了张宝林和聂飞至之外,唯一知道的人就是蒙琪琪,是怎么被捅到外面去的?而且还是市纪委,聂飞自己是不会到处乱说的,能够把消息放出去的只有两个人,要么是张宝林,要么是蒙琪琪。可是聂飞知道这两个人应该都没这个动机啊,张宝林和蒙琪琪要是要捅出去的话,早就应该行动了,不可能在他找到十万块这么久的时间里才到纪委举报。“你不要想着什么躲避!”何文学在聂飞不说话,以为这家伙是在思考对策便厉声道。“你最好老老实实交代,这十万块你放在哪里,干了什么事情?”“十万块?”聂飞一愣,他在思考自己究竟要不要交代,说实话,如果这十万块是别人放在他这里的,他估计早就还回去或者交给县纪委了,可这是张宝林的,交出去就意味着张宝林犯了行贿罪。聂飞在洪涯县仇家也多,谁能搞得清楚这十万块的事情是不是蒙琪琪或者张宝林无意之间泄露出去被他的仇家知道暗中搞鬼的,如果自己把这十万块给说出去了,那就相当于害了张宝林了。他也挺不容易,好不容易在省城混出了名堂,要是因为他招供,搞得张宝林身败名裂还摊上牢狱之灾,聂飞他觉得,他肯定会愧疚的,所以在权衡再三之后,聂飞就坚定了一个打算,装傻充愣。只有这样,他才能先保护下张宝林。“什么十万块钱?”聂飞就佯作奇怪地问道,“我不太了解。”“你也不用负隅顽抗了。”何文学冷笑一声,“市纪委可不是洪涯县纪委,举报人说你在洪涯县多次被人举报,但都平安无事地出来了,而且举报人还说你在洪涯县人际关系广泛,根深蒂固,这里不是洪涯县,这是海通市,你以为还有人来搭救你吗?我们既然能绕过洪涯县把你带回来,你就应该知道,没有人会把你给救出去。”“我也没指望谁把我给救出去。”聂飞冷冷地说道。“我没受贿那就是没受贿,有什么说什么,这正是我的党性,如果你们有切实的证据,你们可以拿出来,我认罪伏法就是了!”“证据我们会调查清楚的!”何文学黑着脸道,然后就看向了站在聂飞背后的那两个穿检字号服装的人。“先把他带下去吧,让他好好熟悉熟悉这里,明天继续!”聂飞被带走了,住的是一间小房间,不过这措施可比洪涯县纪委的房间要做得到位得多,房间里只有一张小床,而且在房间里压根就找不到一点点硬质的东西,全部都是用软质的皮革包裹,里面还有海绵。这是为了防止一些官员进来采取自残的方式来对抗以及怕泄露秘密而得罪更大的官员采取自杀等手段,这里都给做到了,包括房间自带的卫生间,里面连个马桶都没有,而是采取的便盆,连水管子都是在墙内封闭的,连个镜子之类的玻璃都找不到,甚至连窗户都是在墙壁顶开了一个洞口,用刚进这么焊接起来防止人跑出去,同样没有玻璃。聂飞不禁冷笑,进入仕途才一年多,成绩没做出多少来,可这住纪委的小黑屋的档次可是一次比一次高,以前是县里,现在居然住到市里来了。不过聂飞也百思不得其解,这件事他已经做得很保密了,究竟是谁给知道的?只可惜他现在连电话等一切通讯工具都被收了,否则他真想打个电话问蒙琪琪,是不是蒙琪琪给泄露出去的,不过想想也不可能,那妮子做事心思缜密,这是个大事情,怎么会呢?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想法,聂飞被关进纪委之后,张宝林却是一直都躺在办公椅上,以前他很憎恨聂飞,甚至憎恨到了一个比较高的程度,那时候的他无时无刻不想着把聂飞从官位上给拉下来。可是明天就要去纪委了,随着他去纪委一交代,聂飞这个官就当不下去了,十万块至少得判刑三年以上,七年以下,这辈子他都不用想回到仕途里了,甚至在聂飞的老家,他也会成为众人嘲笑的对象,他的父母都会抬不起头来。张宝林在想,这真的值得吗?其实此刻他的内心也在你挣扎,挣扎着究竟明天要不要去,他想起以前一起下乡蹲点,又想起一起在聂飞家的鱼塘钓鱼、烤鱼和喝酒,这都是兄弟之间最美好的回忆。可是当他想起在鱼塘的时候,就想起了苏黎,脑海中的画面一下子就切到了省城的某一条街上,那天他开着车看到了在街边一手抱着孩子一手大包小包提着东西的苏黎。张宝林很高兴,他很想开车过去想送苏黎一程,可是后面没有,因为他看到从一家商店出来的洪辰,手里估计是刚买了烟正在拆封,点燃一根一副二五八万的样子,也许是苏黎走得慢了,转身对着苏黎便是一阵吼骂,甚至还扇了苏黎两巴掌。而苏黎却只能默默地忍受着,跟在洪辰身后,手里依旧抱着孩子提着口袋,洪辰就走在前面双手插兜,压根就不帮忙。同在一个城市,其实那天在吃饭的时候聂飞问张宝林有没有碰见过苏黎,张宝林说没有,他是撒谎了的,他在省城碰到过苏黎好几次,而且有一次,是苏黎一个人抱着孩子在外面散步,也是这一次,张宝林终于有了跟苏黎单独说话的机会。可是也正是因为这一次的见面,使得张宝林彻底地憎恨上了聂飞,张宝林也就有了想要报复聂飞的想法。枣子读书 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