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鸿远坐在回龙泽乡的班车上,往事如一幕幕电影,在他脑海里闪过。那晚事发后,他再也没见过严若颖,有可能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她。那位叫蓝睿婕的女生,后来因竺泰和教授做了工作,撤消了对他强奸未遂罪的指控,使他的前途有了一线生机。他对这两名女子既愧疚,又有负罪感。想起他无颜回去的校园,想起他以逃避的心态选择离开省城丽都,又想到在无形中对他进行打压的手……一年以来,他在乡卫生院拼命地看各类书籍,拼命地跟师父学功夫和摸骨术,就是为了更有力量面对过去。他在心里暗暗为自己鼓劲:“丽都、我的大学校园、康小德、严若颖、蓝睿婕,你们等着我,我会回来的。”回到龙泽乡乡政府,已过了中饭的时点,他在乡政府门前的商店里买了两个袋装面包,一边啃着,一边回到乡计生办。张春月、姚大展等人用过午饭后,都在办公室里等着他。见他一脸平静地回来,张春月关切地问:“怎么,事情办得不顺利?”“都办妥了。”何鸿远道,“我只是想到自己读的是医科大学,才在卫生系统工作一年多,就放弃了一身所学,有些感怀而已。”姚大展笑道:“何组长,俗话说‘树挪死,人挪活’。到了龙泽乡乡政府里,你更有一展才能的机会。”金林圣也道:“姚警官这话说得对。我觉得以何组长的工作能力,在乡镇里更有发展空间。”何鸿远谦虚了两句,马上收拾心情,和大伙儿探讨“路教”一组下午的工作安排。他说道:“‘路教’一组的工作内容,总体上还是按照在夹山村实施过的那一套来。不过我们的准备材料,要更翔实、完备一些。有充足的准备,才能不乱了阵脚,否则让乡政府里的同事看笑话。”张春月道:“何组长,今天上午我们把设摊服务的资料,都准备好了。宣传办也写好了一些标语,下午在乡政府门前和寨头村里张贴。一切只等着何组长一声令下,下午我们便开始在乡政府门前设服务摊点。”何鸿远笑道:“张主任,你是领导。这一声何组长,叫得我心惊肉跳的,不回答不好,回答了又不好,还真让人难办啊!难道这组长真是什么了不得的大官?”这回儿连不怎么说话的王洁,都哈哈笑开了。还未到下午上班的时点,众人也不急着出动。姚大展要去宿舍,拉着何鸿远道:“何组长,你我的宿舍在隔壁,今早我们都收拾好了,你不去瞧一瞧?”何鸿远看了张春月一眼,后者道:“党政办王前进主任非常关注‘路教’工作组成员的生活问题,今早让办公室为你们两位解决了住宿问题。何组长以后是我们乡政府的干部,可不能再住在乡卫生院那边。”说着,她从抽屉里取出一把钥匙,扔给何鸿远。“感谢领导关怀。”何鸿远接住钥匙,向张春月挤挤眼,兴高采烈地跟着姚大展去宿舍。他俩的宿舍在三楼。随着一米宽的水泥楼道上楼,左右两条走廊,各有前后单身房六间。前边朝南向阳,斜对着乡政府大楼;后边面北背阴,对着围墙外低矮的村民住宅。他们的房间在右侧走廊北边,姚大展的靠近楼梯口,何鸿远的在中间,最里边的不知是谁的房间。何鸿远打开自己的房间,发现里面虽然只有简单的一张木床和一张书桌和椅子,却收拾得很干净,只要铺上被子就行了。不过每层楼,只有一个公共卫生间,有些不方便。他在房间里转了一圈,走到隔壁姚大展的房间,见其已将床铺铺好,准备午睡的样子,便道:“我也得去卫生院那边,把东西收拾一下。”姚大展问道:“是否需要我帮忙?”何鸿远道:“下午要辛苦,你休息一下吧。我先过去收拾一下,主要是一些书籍,下午下班后,你帮我一起搬一些。我现在过去顺便给王二存按摩一下。”姚大展点点头,叹服地道:“你能对王二存这么一位非亲非故的村民,都这么认真对待。和你这样的人做朋友,心里踏实啊!”何鸿远笑道:“这也是我们的‘路教’工作的内容啊。我得有始有终吧。”“鸿远兄弟,你工作踏实,待人处事都没得说,很被看好啊!”姚大展喟然道,“你不知道,领导对你有多么重视。你这宿舍是早上谭书记吩咐王前进主任落实的,我只是沾了你的光。房间是张主任和我一起上来收拾的,你这一间主要由张主任收拾。”“领导越器重,咱们越得卖命啊。”他笑着拉上姚大展的房门,却见张春月迈着长腿从楼梯口上来。她今日穿着白衬衫,外套灰色休闲西服,下边配黑色秋裤,一副干练的职场丽人的妆扮。他靠在楼梯口,乐呵呵地看着她。张春月抬头见到他,故作凶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向他温情地一笑。他故作认真地向她道:“张主任,谢谢你早上帮我收拾房间哈。”张春月经过他的身边,走到他的房门前,靠在门框上,道:“都是同事,这么客气干嘛。”然后又打量了房间一眼,道:“最好能买个开水壶,烧开水方便。这几天要喝水,可以去我那倒,也可以去食堂那边打。”“谢谢张主任。张主任,以后你就是我的芳邻啊。”何鸿远说着,看看走廊上没人,便把她挤出了房间里,轻轻地关上房门。张春月靠在墙上,有些嗔怪地瞪着他,仿佛在责怪他不该有这样的动作。可是她红霞般的脸蛋和起伏的胸膛,出卖了她的身体。何鸿远上前拉住她的双手,和她四目相对,深情地凝视着她。此时他忘记了在省城丽都的伤痛经历,只觉得若是在龙泽乡和张春月一起慢慢变老,也是一种幸福。可是他能做到吗?他心里没有答案。他缓缓抵住张春月的身体,感受着她身体的曼妙和热度,心里升腾起消魂蚀骨的感觉。仿佛时间就此停滞不前,将它包围在一个温情世界。张春月在他身上,虽然感受不到前两次那样狂热的挚爱,可是却觉得这种脉脉的温情,让她非常享受。她不知面前这个小男人的心态,发生了什么变化,而是认定只要是在他的怀抱里,就是幸福的。她不知自己是从何时开始,对眼前这位大男孩般的小男人产生好感。是在夹山村的那次夜访中,还是在更早之前的工作接触中?总之,这个小男人似一堆火焰,融化了她被消亡的婚姻包围的外壳,使她内心的爱情火焰,和他一起熊熊燃烧。她吸着他身上好闻的男人味,感受着他挺拔而健美的身体,心里有陶醉般的感觉。她美眸微醺,呼吸微微急促,双唇张翕不止,口中吐气如兰。何鸿远禁不住她情动样子的诱惑,微微一低头,噙住她的红唇,便感受到她内心澎湖的激情。她竟然如饥似渴般地回应着,仿佛感情如火山般迸发。但是他们都压抑着,不发出喘息声。这种压抑着的亲热,似乎更能让人兴奋。俩人都进入了忘我的状态,似乎要把所有感情,都倾注入这绵长一吻里。突然,外边走廊上响起脚步声。俩人默契地停止了激吻,嘴唇却仍然紧紧粘在一起,都感到对方鼻息咻咻。张春月把双手从他手中抽出来,搂抱着他,然后将脸伏在他的肩头。等到门外脚步声消失后,她轻咬一下他的耳朵,鼓足勇气道:“我对你越来越缺乏克制力。”何鸿远也轻声道:“我也是。”张春月十分勉强般地推开他,目光灼灼地注视着他,仿佛要把他看个够。然后她的脸上洋溢起甜甜的笑容,拿起他的双手贴在她的脸上,静静地贴了两分钟,才轻轻地开门离去。枣子读书 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