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怎么说话的呢?我今晚才和鸿远兄弟在一起喝酒,他怎么在一年前就死了呢?”胖子注视着严若颖的背影,白痴般地嚷嚷道。他觉得她的背影曼妙动感,美好无比,却在隐入黑暗之前,透着无限伤感的意味。“丁大胖,你在咒谁啊?”毕飞宇在里头问道。丁克晃晃悠悠地进门,醉眼逡巡在何鸿远身上,嘟囔道:“鸿远兄弟,我说你还活着嘛,怎么刚才那位美女说你一年前就已经死了呢?难道你是鬼魂现世?”“现你个大头鬼,别丢人现眼啦。”毕飞宇轻推了丁克一把,又见何鸿远伤感的样子,笑道:“我们这一闹,惊动了庄叔叔大驾,倒真是过意不去。不过按我的本意,若不是小庄向庄叔叔求救,我会让省军区出面搞这事。我们的目的,是对人不对事。”丁克经常在庄明明家走动,连忙向庄勤问好。庄勤受到小一辈的恭敬,又听明白了毕飞宇想要表达的意思,之前的憋屈感一扫而空。再说在省委温部长和省军区毕政委的家的孩子面前,能受到恭敬对待,也算是沾了儿子庄明明的光。他指着丁克,向萧建克介绍道:“这是副市长丁保真家的孩子,和我家这位的关系,套用时下流行的说法,叫铁哥们。”萧建克一听,却是对何鸿远更为重视。丁保真副市长是丽都市委常委,分管全市工业,在市里的权柄甚重。他家公子也和何鸿远如此亲近,更是突出了何鸿远在这几位年轻人中的核心位置。他拿起桌子上的讯问笔录撩了一眼,上边记录着何鸿远的工作单位等情况。他心里暗暗疑惑,一名乡镇干部,值得丽都市的高干子弟和他称兄道弟吗?这中间一定有什么奥妙。庄勤受了毕飞宇的暗示,向萧建克道:“尽快搞清事实真相,我们既要对事,更要对人。”萧建克听明白了,衙内们要借这事整人。这暗合他的心意。他也要借这事整人。不整人,怎么在公安局这样的强势部门立威?他请众人去派出所会议室就坐。那边对派出所副所长余吉庆的讯问已经结束,望湖局公安分局吴局长手持讯问笔录过来,向萧建克汇报道:“萧局,余吉庆交待得非常清楚,他受分局老魏指派行事。老魏和当事人康小德交好。”“老魏?”萧建克沉吟一声,道:“老吴,你是望湖分局的班长,要带好班子啊。有些害群之马,该处理的,坚决处理掉。否则受损的是集体的荣誉。”老吴看了一眼站在萧局身后的市委常委、组织部长庄勤,点头道:“我听萧局的。这事我能办好。”萧建克感到今晚收获满满,认识了一帮高干子弟不说,还借庄部长之势,得到一位分局局长的认可。当然,这种认可还需进一步巩固。他深刻领会庄部长对事更对人的指示精神,向老吴指示道:“那名当事人康小德,利用我们公安机关某些同志,公器私用,蓄意陷害他人,差点使我们生成一桩冤假错案。对于这样的当事人,一定要深挖严查,严厉打击。”他见老吴脸现迟疑之色,和蔼地道:”老吴,有何困难尽管提,我们一起商讨着解决。”老吴道:“萧局,当事人康小德,是仓宁市市长康敬平家的公子。”萧建克吃了一惊。仓宁市作为国务院计划单列市,是副省级城市,市委书记和市长调配为副部级干部。这一级别的干部,可不是他一位正处级副局长能动得了的。和对方相比,哪怕是庄勤这位副厅级的市委组织部长,也不敢轻捋虎须。他和庄勤对视一眼。庄勤转头瞪了儿子庄明明一眼。这小子坑爹啊,拉老子来搞对人对事的手段,却对上了一位副部级市长。直面一位副部级干部,庄勤心知自己的份量还不够看。虽然这边有省委组织部温部长和省军区毕政府家的孩子,可孩子就是孩子,不可能完全代表家里大人的立场。他觉得此时他就是一个孩子王,一旦做出决定,就得承担责任和风险。可是他有退路吗?他面现迟疑之色,正犹豫不决间,却听美女记者温馨叫道:“咦,康小德,我好像听说过这个人。”庄勤心里暗喜,若温馨和那康小德理出关系,这事孩子们便能协商解决,不需要他插一手。庄明明见温馨苦思冥想的样子,忍不住道:“馨姐,你曾让我们帮你打探过康小德的事。”温馨一拍脑袋,道:“对哦,康小德不正是陷害大波——大妹子朋友的那家伙吗?如今他又来陷害我们,这不是在找死吗?”她向毕飞宇鄙夷地道:“小毕子,一位小市长家的小子,你有必要和他玩苦肉计吗?直接揍他丫的便好。他老子若是不讲理,照揍不误。”毕飞宇指指何鸿远,笑道:“我哪有机会出手?那小子双肩被鸿远兄弟摸了两下,比挨了揍还要惨上百倍啊。”温馨知道何鸿远的手段,向他竖起大拇指,道:“小官僚,我算是服了你,连市长的儿子都敢揍,你果然比一般的官僚强上千倍。”何鸿远哭笑不得地道:“那是人家手段太阴毒,我看不过去,才出手教训他一下。我算是见义勇为好不好?不过把市长家的公子给得罪透了,我这心里也是碜得慌啊。”“你心慌什么?”温馨拍着并不挺拔的胸脯,仗义地道,“有我和周大美女靠着,不用说一位副部级市长的公子,就是副国级领导的公子,只要你看不上眼的,可以照揍不误。”庄勤和萧建克等人听得暗暗咂舌。眼前这位美女记者,已在他们心里被划为绝不可惹的角色。他们不知她说的周大美女是谁。总之,她们和眼前这位叫何鸿远的年轻人有关。开弓没有回头箭。有了温馨这位省委常委、组织部长家的千金打头,庄勤也不愿弱了气势,表态道:“我们以事实为依据,以法律为准绳。只要案件定性清楚,谁也不能不分黑白乱来。”萧建克指着何鸿远三人,向一旁的小南门派出所所长唐辉煌道:“为他们各做一份讯问笔录。”这一回,何鸿远受到的讯问待遇与之前有天壤之别。他们由吴局和唐所长亲自带领警员讯问,办案人员的态度,那是柔和得能让人起鸡皮疙瘩。他们把事实交待清楚,感觉这样的讯问令人腻歪得很。该走的程序走完后,温馨向毕飞宇道:“小毕子,这事小官僚不能再抛头露面,由你找几名兵哥去闹一闹,让康家父子见识一下厉害。他们识相点,能够赔礼道歉最好;如若不然,让人找找康市长的毛病,让他痛不欲生,悔不当初。”毕飞宇赞同道:“我原先也是这般打算。”丁克惟恐天下不乱地道:“好啊,这下有好戏看喽。”庄明明却是看了其父一眼,问道:“爸,这事你怎么看?”庄勤今日才觉得儿子长大了,说话、办事多了一份慎重不说,结交的朋友更是有份量,让他大为欣慰。他转头看了一眼一脸沉静的何鸿远,问道:“小何,作为当事人,你对这事怎么看?”何鸿远听庄部长向自己问话,暗运内劲调了一下呼吸,道:“庄叔叔,依我的意思,这事不宜闹出太大动静,动用军队更是不太妥当,我看还是静候康家的人求到我们面前来,显得更为稳妥一些。”党管枪,这是执政铁律。所以枪杆子不是谁都能指挥的。庄勤知道擅自动用哪怕小股军队,也是非常犯忌的行为。尽管毕飞宇自身是部队特战队中尉副连长,又有省军区政委毕达标这样的父亲,可若是真闹出什么事来,说不定毕飞宇没啥事,他这在场的丽都市委组织部长,倒可能受人垢病。他习惯性地思索了一会儿,向何鸿远问道:“小何,你有何手段,使康家的人主动求上门?”何鸿远道:“庄叔叔,康小德暗中对女校友下药,我看不过去,卸了他的双肩肩关节。他若想肩关节复原,非得求到我面前不可。”“鸿远兄弟,丽都市有名的骨科大夫多的是,你怎么就能认定,没人能治疗康小德的伤势呢?”庄明明替其父问出心间疑惑。何鸿远向他们解说了一番拆骨术的玄妙之处,然后道:“拆骨的点,在人体全身各关节。可若想续接回去,手术也不一定能做到天衣无缝,而且得受皮肉之苦,只能以专门手法和功法将其复原。”众人犹如上了一堂人体骨骼解说课,看向何鸿远的目光,都带着一丝叹服。庄勤更是觉得,眼前这位年轻人有手段、有谋略,是颗好苗子啊!他向众人笑道:“那我们便等着人家,看他们怎么求上门吧。我也想见识一下小何同志的厉害。一切若如小何所说,我们那是充分掌握了主动权,这事定然能完枣子读书 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