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的电视机坏了,请你帮我修一修。听汽修厂的小秦讲你手艺高,不但会修汽车还会修电视机。”那妇女道。“好的。可我现在什么工具都没有,要不先给你看看,等明天从家里带工具过来。”薛华鼎道。“你就是好。我刚才到那电视机修理店去了,他们开口就要十元的什么开机费,还要我把电视机送过去。我男人到外地去了,我一个女人家怎么扛得动那电视机。就是扛得动也怕在路上打烂了,真是的。”妇女夸奖着薛华鼎,同时高兴地在前面带路。刚进门,那妇女就对屋里喊道:“冬梅,来稀客了。你快泡一杯茶给薛师傅。”屋里没有人应声,但没有多久就从旁边一间房子里出来一个女子,双手捧着一杯茶小心翼翼地递给薛华鼎:“薛师傅,请喝茶!”这姑娘薛华鼎认识,就是那妇女的女儿,她叫彭冬梅。他以前的同事小秦想追她,但她家的父母不同意。而且她自己也不怎么跟小秦来电,虽然跟小秦到过汽修厂玩过几次。不久,二人的恋情也就烟消云散了:小秦还是单身一人,她也还是待守闺中。薛华鼎双手接过茶杯,正好口干,可惜太烫没法下口,就把茶放在角落的桌上,对那笑容满面的妇女道:“电视机在哪里?先看看。”妇女嘴里说不急不急等喝了茶再说,但还是打开另一间房门道:“在这里!”插上电源,按下开关,黑白电视上只有一些不规则的雪花点,声音也嘶哑不清晰。“冬梅她爸说什么在机壳上拍几下就会好,以前还真的拍几下就能看到图像。现在不行,手拍痛了它也不出影子了。”妇女笑着道。彭冬梅站在旁边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薛华鼎按这按那,神情有点害羞也有点激动。“你们家有螺丝刀吗?”薛华鼎看着妇女问。“嘿嘿,没有。”妇女尴尬地说道。“那你们等一下,我到汽修厂去借。电视机你们先别动。”薛华鼎道。汽修厂的黄治德听薛华鼎来借螺丝刀、万用表、电烙铁,连忙说你需要哪样就拿哪样,反正现在也没有多少事做。他心里对把薛华鼎赶走还是有点内疚也感到有点可惜。薛华鼎谢了一声就把他认为需要的东西借了出来。现在黑白电视机对于薛华鼎来讲几乎没有多少挑战性,只有有备件什么问题都能修好,有些故障甚至不要备件也能修。他打开机壳不久就在调制解调电路那里找到了一颗因为虚焊而松动了的电阻,这是一颗调节取样电压的电阻,以前松动的时候因为灰尘不多只要碰着电路板电路能导通所以能勉强工作,不工作的时候拍一拍机壳就能顶替一段时间。当电路板的灰尘多了以后电阻脚碰到电路板即使能导电也因为阻值太大,取样电压远低于元件所需的标准电压,它就无法工作了。妇女在旁边看着,一边与薛华鼎闲聊:“薛师傅怎么不在汽修厂做了?”“厂里现在工作不多,所以就把我开除了。”“你手艺这么好,为什么不开除别人单开除你?”“哈哈,这我就不知道了。”“我想是因为他老婆……”这时彭冬梅在后面喊道:“妈——,就你嘴巴多。”阻止她继续说下去。“嘿嘿,薛师傅又不是别人,说着玩怎么啦。那李桂香嫌贫爱富谁不知道?”妇女看了一下女儿,笑着道。“哼!你还不是一样!”女儿白了母亲一样。“你这死丫头,你自己不喜欢人家小秦怪我什么事。再说,那也怪他小秦家太穷了吧,现在这个时候他们家连黑白电视都没有一台,有什么资格娶媳妇?”妇女说道。薛华鼎心里笑了一下:你只怕比那个老板娘还要嫌贫爱富!想到自己家的情况,薛华鼎叹了一口气。听了薛华鼎的叹气,彭冬梅的妈妈以为电视的问题很严重,着急地问道:“薛师傅,是不是电视机修不好。你要修不好就赶紧停下来,我还是搬到那个修理店去。你可不要把我的电视机修坏……”薛华鼎还没有说话,彭冬梅就急了,红着脸道:“妈——,你怎么这么说话呢?薛师傅是你请来的。真是的,要是我干脆不给你修了。”“对不起,薛师傅,你别跟我们女人家一般见识。”彭冬梅的妈妈被女儿说得一脸的尴尬,连忙说道,但考虑到一部电视机要几百元才能买到,要是坏了就糟了。她转过脸假装训斥女儿道,“死丫头,你不知道一部电视机几百元,我也是着急了才这么说的,你以为薛师傅会象你一样斤斤计较女人的话……”得,什么都给她说完了。薛华鼎只好不计较这个女人的话,一边焊电阻一边笑着道:“放心吧,马上就好了。”彭冬梅车转身子狠狠地哼了一声走出了这个房间。听了薛华鼎的话,彭冬梅的妈妈自嘲地笑道:“嘿嘿,这死丫头。”焊完电阻,薛华鼎重新开了机,立即清晰的画面和清晰的声音出来了。妇女高兴地说道:“薛师傅,你是厉害。这么快就修好了。图象比原来还清晰。”能不清晰吗?“真是谢谢你,你看人比人真是不能比。你一分钱不要就修好了,他们开口就要十块的开机费。”妇女高兴得手舞足蹈,似乎捡了一个金元宝。薛华鼎再次用被打败的眼光扫了眼前这妇女一眼,心里想:好象我没有说过不收一分钱吧?一边摇头一边无可奈何地关上并固定机匣后壳、收拾工具。彭冬梅听到电视机清晰的声音又跑了进来,看着清晰的画面,眼里更是崇拜。她对她母亲说道:“妈妈,你快点给薛师傅工钱啊。”枣子读书 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