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你看这间好不好!”小二僵硬着脸,露出个笑容,这一笑,将他的嘴角撕裂开来,从破裂的地方渗出绿色的体液。
他恍然不知,提着灯笼,阴森森的站在门口。
“你是第一百个!”他笑,声音干巴巴的,显得空洞无比,“前头有一个姑娘,住下来后,就不愿意挪窝,在我们这裏,已经住了一年了!”
他指着隔壁一间同样笼着黑雾的房间,那间房间房门紧闭,裏面幽幽的点了一盏灯,灯光诡异,幽幽的透着淡绿之色,窗纸上透出一个纤细婀娜的影来,似乎正有一位豆蔻年华的少女,对着灯儿垂头绣花。
咩咩很好奇,拉拉天官的衣角,道:“师公,为什么她一直都举着手,不累么?”
提着灯笼的小二似乎愣了一愣,阴森可怖的朝着咩咩看来。
天官的眸子微微一动,俊脸之上,一片平和,甚至还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意,小酒窝浅浅的,稍稍平缓了这诡异的气氛:“咩咩,不要多话,刺绣之时耗费心神,偶有沉思也是正常的 !”
他怎么会看不出,那身影的僵硬,只是尚且探不到底,索性将计就计,看看对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妖物。
这裏到处都是低级妖物的臭气,他一进来,就已经察觉,不露声色,是不想打草惊蛇。
小二闻言,似乎松了口气,僵僵的笑了笑,咯吱一下,推开房门,转过脸来,眸光阴森:“客官,保管你想一直住下去!”
天官微微笑了笑,弯腰抱起咩咩,顺口接口道:“是,这裏环境幽静,难得的是室内整洁干净,多日来赶路,真的需要多歇息几天!”
小二高深莫测的笑了笑,顺手替他关了房门。
天官沿床坐了下来,转脸打量房屋,目光缓缓的从房中每件家具上掠过,突然目光一滞,呼的站了起来。
咩咩也大惊,吓得呼的一下钻进了床上的被子里,瑟瑟发抖:“师公,咩咩想要抱抱壮阳!”
“笨蛋,是壮胆!”天官腕间金光一闪,敖包匆匆显身,弯腰探手,果然将咩咩抱进了怀里,这才转过脸来,顺着天官的视线看去,一样惊了一惊!
“是玻璃镜子?!”他大惊。
天官回过神来,突然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弯下腰去看镜子框旁的卷轴,果然那一小截卷轴已经被人强制敲歪,不由得眼神一黯,指着镜子道:“这是仙山派里的东西!”
他想起小叉,不由得又叹一口气。
“你是睹物思人?”敖包闲闲的摸着咩咩的小耳朵,斜睨于天官,取笑他:“既然挂在心裏,怎么嘴巴这么硬?”
天官的脸有些红,好在屋内黑暗,并不为人察觉,他轻轻咳嗽一声,极为羞涩的垂了垂睫毛,尴尬的一笑道:“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他抬起头来看向对面的两只,脸又红了红。
因为不论敖包,抑或者是咩咩,都露出一种放心,我们完全没有多想的目光。
“现在不是怀旧的时刻!”天官静了心,正色道:“关键问题是,这面镜子里,藏着妖物!”
明明封锁在仙山之上,此时怎么会在十万八千里的小镇上,他的心裏,陡然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
“我感觉,仙山出事了!”他沉声。
咩咩赞同的点头,小绒毛直抖:“咩咩感觉……”
两人都朝着它看。
“肚子饿了!”
噗……敖包想也不想,伸出手就揉它的小绒毛:“羊咩咩,你有些出息吧!”
咩咩露出一个无辜天真的表情,伸出小蹄子抱头,问道:“可是镜子里的阿姨已经在进餐了啊!”
天官和敖包同时转头,顿时出了一头的冷汗。
那镜子里果然显出不同的图像来,像是表演一场默剧,华丽的欧式古典大厅里,正有一位欧洲古典美人儿一块一块的切下鲜血淋漓的肉排,极为优雅的朝着自己的嘴裏送去。
“出现了!”
天官反而松出一口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