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64(2 / 2)

关门弟子是个宝 苏素 5939 字 1个月前

天官眼尖,看见随着手指刃刀的展开,似乎她的眸间燃起了隐隐的金光,不由得心裏警惕。

“师父?”毕灵灵偏转着头,似乎在确认天官的方向,眸子里金光隐隐,忽明忽灭的,“师父……”她的声音更似接近梦喃。

天官心裏疑惑不定,思考片刻之后,终究伸出结了印的手,狠狠朝着毕灵灵的手腕重新抓去。

淡银色的结印触及毕灵灵的手腕,她立刻尖叫了一声,眸中金光大盛,一把推开天官,喉管里低低吼了一声,身手灵敏地蹿了出去。

天官懊恼万分,他现在缩水的身板根本跟不上毕灵灵的动作,更使不出御剑术,只好又焦急又懊恼地朝着毕灵灵消失的方向发足狂奔而去。

山间兽鸣,天官提袍奔跑于山林间,听见兽鸣之声越发的凄厉,心裏的不安陡然更甚。

“小叉,莫要轻举妄动!”他无助地大喊。林中血光大盛,血腥味顺着风儿,一阵阵刮了过来。

腥风卷起他的衣角,他透过暗绿色的树叶,看见黑发飘荡在空中的毕灵灵,正面目狰狞地怒视着林中的群兽。那群野兽,早已经失去了理智,都拼命四处奔跑,企图寻找一个缺口窜逃出去。

“小叉……”天官揪心,看见顺着她薄薄锋利的长指甲缝留下的鲜血,丝毫没有平日里斩妖除魔的心,只有满心的痛惜。

“你不能这样!”他缓缓靠过去,又痛又怜地伸出手去,尝试着去握她的手。毕灵灵一直维持着偏头的动作,嗅到天官的气息,鼻翼动了动,眼角一扫,手指甲迅速扫了过来。

那凌厉的指甲堪堪扫过天官的面颊,突然顿住。她的脸微微侧过来,鼻翼微微煽动者。

天官惊喜地发现毕灵灵金色的瞳孔渐渐敛去一些光芒。

“小叉?”他试探着伸手去触碰毕灵灵的手指。毕灵灵的手指尖颤了一颤,却再也没有像刚刚那样挥舞,任由着天官将她沾满血水的手指给包进了自己的手里。

天官看她呆呆愣愣的样子,心裏大是不忍,轻轻地包裹着她的手,将她拉进怀里。此时,他的身形已不如以往,鼻端只能到达毕灵灵的肩头。

毕灵灵楞了好久,就这么木木地将整个脸埋在了天官的怀里,足足一盏茶的时间,天官终于听见怀里的毕灵灵闷闷地哼了一声:“师……父。”

“小叉,不要怕,师父在这裏……”天官将她又拥紧了一些。

毕灵灵埋着头,身子抖得更加激烈。林中血腥弥漫,受了伤的野兽四处逃窜,地上是星星点点的血渍和羽毛。

“师……父……”她躲在天官的怀里,怎么也不愿意抬头看一地的狼狈,生怕自己看了那满地的血渍以后会彻底崩溃。

天官伸出手来,用温柔濡湿的掌心探过去,轻轻捂在她的眼上,生怕她受惊一般,更加放柔声音,“我牵着你,很快便无事了!”

毕灵灵的心渐渐安定了下来,长长的睫毛眨了眨,划过天官的掌心。天官轻轻松了口气。

即便是满地血腥又怎样,他已经不再去考虑仙魔有别之类的事情了,只想带着毕灵灵尽快走出这一片血腥之气浓烈的森林。

“师兄,你想包庇她?!”一声娇嗔,从树林的黑暗之处缓缓走来一身清冷的青莲,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冷冷看着被天官护住眼睛的毕灵灵。

“那城外的那些受害者怎么办?任由她继续去害人?任由她继续变异,直到人性全无?”她咄咄逼人,缓步靠近,一举手,宝剑寒光闪闪指向毕灵灵。

天官口拙,手足无措,只是将毕灵灵护得更加紧了,一双眸子,满含着哀求看向青莲。说他藏私包庇也好,说他是非不分也好,他现在只剩下满心的惶恐,似乎此时一松手,自己心爱的小徒儿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师兄,好糊涂,难道此刻你还要保她?”青莲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天官,看他所有的纠结和满面的痛苦,嘴角露出个诡异的淡笑。

“我……”天官愣在那里,不知道该回驳些什么,但是手却收得更紧。他下定决心,即便是最终落得是非不分,酿下大错,也要保住毕灵灵。

毕灵灵的身体重新僵硬了起来,她能感受到天官的紧张,也能感受到他的纠结,心中不禁冰凉一片。

终究,她还是没能扛得住动物的本能。

天官个子不足高,拥着毕灵灵的手臂比以往稍显无力。透过他的手臂,毕灵灵看见自己指甲上斑驳的血迹,暗褐色带着淡淡的腥味,她不禁浑身哆嗦了一下。

“师父,是不是我?”

天官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将她裹进怀里,因为第一次包庇,他显得格外紧张,手臂战抖着,他不说话也不动作,只是这么静静地站立着。

“对不起……”毕灵灵终于崩溃,想要伸手去捂住自己的脸,指尖没有碰到自己的面,先失声痛哭起来。那淡淡的血腥,那褐色的血迹无一不在提醒着她,她已经从一个现代朝气蓬勃的女大学生蜕化成如今的食人怪兽了。

从没有哪一科,他是如此的绝望,绝望到丝毫没有辩解的欲望,只是看着自己的手哭泣。如果说天官是她最后的依赖,那么此刻,她连这一丝依赖的心也失去了。

她只能默默流泪,没有任何声响。

天官的心缩了又缩,那种如同被掐断呼吸一般的不安,席卷了他整个人。他不知道该怎样去安慰怀里默默流泪的毕灵灵,只是不断结结巴巴地保证:“小叉,师父从来都不会让你一个人去面对!就算是到了最坏的地步,师父也会陪着你寻找一片乐土……”

他以为自己是在承诺。

可是之前的猜疑和不安,已经深深埋在毕灵灵的心裏,此刻听他这么说,毕灵灵突然抬起头来,眼泪止住了。

两人默默对视,仿佛彼此之间隔了千山万水。

“嗯,我明白了!”似乎下了某种决心,她的脸上甚至露出一个解脱的笑容。

她轻轻推开天官,维持了一臂的距离,静静地看着他,眼睛眨也不眨,墨黑的眸子,泛着细细的泪意,生怕一眨眼,就忘记了他的样子。或许只有到这个时候,她才明白天官于自己,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从她刚入这个诡异的世界开始,他便以他的方式默默守护着自己,爱护着自己。一直以来,似乎彼此之间只有最纯粹的师徒关系,她也是这么认为着。

可是不是这样。

不知什么时候,天官的一举一动,已经如此牵动了她的心,能够对她影响如此之深了?那种依赖的,莫名而来的爱恋,如同细细的溪水般,点点滴滴地,慢慢渗入了她心底最空洞的地方。

这是一种不同于林朗的感情。

因为平静,因为来得过于和缓,而被她和天官同时忽略了。

“师父,你不是林朗,你比他好!”最痛的时候,他仍旧是选择保护自己。她的笑容温暖几分,眸光闪动,带着隐隐的痛意,看向天官。最关键的时候,他选择的是自己,那还有什么可抱怨的?

“小叉?”察觉到她的绝望,天官的心揪成一团,口拙地结巴,“我们一起走,师父守着你,不会让你再去……”

毕灵灵的笑容又深了几分,甚至还露出了天官所熟悉的那种调皮的笑容,“嗯,好!”她重重地点头,抬起头来看一直沉默瞪着她和天官的青莲,“哟,师太,不能跟你一起去仙山了!我要和师父一起走得远远的!”

看她允诺了自己,天官松了一口气,垂下长长的睫毛,嘴角微微扬起。

他反手牵起毕灵灵,牵着她往前走,路过青莲的时候,露出个熟悉的笑容,酒窝深深地向她道歉:“我只有她一个,也只想护着她一个,请原谅我的包庇!”

青莲的面色不变,沉默地看着天官一步一步将毕灵灵牵向林子的更深处。

“师兄,你还记得仙山祖训吗?”

待到隔了十几步远,她突然开口,声音阴阴沉沉,带着幸灾乐祸的情绪道:“祖师爷有训:邪魔歪道,人人得而诛之!”

不待天官反应过来,她手中的宝剑已经脱鞘,那剑锋竟比以往更加凌厉,幻化出无数的攻势,招招指向毕灵灵。

天官身形缩小之后,功力早已经不如以往,勉力去挡,只能削去七八成攻势,眼见着手忙脚乱的渐渐招架不住了。

即便如此,他仍然不忘记扭头去看毕灵灵,大叫:“小叉,跑!”

说话间,青莲冷笑一声,手中的宝剑已经划破他的衣袖,顺得划破了他的小臂,鲜血殷红,瞬间染红了整条破裂的衣袖。

毕灵灵呆呆地站在天官身后,看着天官被逼着步步后退,心中焦急,想起之前自己做下的决定,不由得吸了一口气。

“师父,不要打了!我捏碎内丹好了!”她说得轻松,可是小脸上已经满是泪水。或许这是她今生最后一次以人形面对天官,抑或者最后一次以人形向他撒娇:“师父,小叉……喜欢你!”

她流着泪,不敢说出那个爱字。

明白了爱,却只能用喜欢来代替。

第一次说喜欢,是懵懂无知,错把冷漠对待自己的人当成此生的良人,第二次说喜欢,苦涩决绝,有爱不能说,只能用喜欢来代替。

金色的内丹顺着她的喉口缓缓移了出来,金光闪闪。她捏在手中,片刻都没有考虑,“师父,永别了!”泪水和着微笑,金丹涣散在她的指尖。

“不要!”天官扭头去看,看见金光中流泪苦笑的毕灵灵,不禁心中大恸。

“不要……”尖叫着的还有青莲。她苦苦等了许久,好容易看着毕灵灵心甘情愿地逼出了金丹的内丹,尚且来不及追夺,便眼睁睁地看着它消失在眼前。

“你该死!”青莲尖叫了一声,整个人疯了一般扑过去,剑尖直指地上已经变回原形的毕灵灵,凌厉的剑气已经削落她的一小片毛发。

“小叉!”天官反应过来,伸手一把握住剑锋。他已经没有力气提起那柄剑,身体消耗得厉害,身形似乎比之前矮小了许多,他只能以手接住剑锋。

鲜血顺着剑身,一滴一滴地滴落下来,落在草地上,落在毕灵灵的身上。毕灵灵战抖着站起来,深深地看了一眼天官,低低地哽咽了一声,扭头便朝着森林深处跑去。

“糟了,她的魂魄还未到手!”青莲一下子拔出剑,踢到天官,也跟着追了过去。于她来说,还有未完成的任务,小小天官根本不在她的眼中。

她身后一臂之内,似乎有黑色的人影,如雾一般紧紧跟随着,跑急了,那些影子稍稍散开来,幻化成无数的蝙蝠,只是一瞬又重新凝成人影,一路跟随了过去。

天官捂着胸口,许久不能动弹,半晌之后,他又急又怒地支起身子来,忍不住一口鲜血喷在了身上。

“哎,你又小了几分啊!这个样子似乎可爱得紧,若你不是人类,我倒是想养个小小的人类幼儿!”熟悉的声音,伴随着淅沥淅沥袍角拖过草叶的声音响了起来,“喂,我家乖乖呢?”

天官抬起头来,看向来人,心裏惊喜交加,喘息了一下,勉力抬起手来,指着森林里断断续续地说:“她捏碎了内丹,跑进了林子里!”

来人微微皱了皱眉头,褐色的琉璃眸子缩了缩,突然起起脚来,一下子踏在了天官的胸口,阴沉沉地问天官:“我家乖乖那里不好,你们逼着她捏碎内丹?”

不待天官回答,他又道:“她偷吃了我度劫用的金丹,我若猫都不曾舍得对她暴怒半分,一路苦苦护着她,只不过度劫这几天,将她交给你这个无用的人类看着,你就让她自毁内丹,陷入危险?!”

天官面色灰白,眸子更加暗淡几份,嘴角的血更是蜿蜒流下。他不再做辩解,只是苦苦哀求:“我知你在乎她,求你去救救她,青莲刚刚已经追了过去!”

若猫愤愤地一脚将他踹下,卷起袍角,缓缓走了两步,看见林内横陈的各类被撕碎的兽类尸体,恍然大悟,抬头看天官,不屑地挑眉道:“就是因为这些?这些肯定不是她干的!因为,她永远都不会存恶意!”

他们猫科,即便是食肉动物,每每内丹精进之时,也是不能食肉的,需食露水平缓过渡,哪有撕碎尸体,茹毛饮血的道理?再者,想来他若猫如此高贵的血统,过继来的乖乖又怎么会干这种粗暴的事情?

“真是卑劣蠢笨的人类!将污水都泼在我家乖乖身上!”想到这裏,脑海里依稀浮起毕灵灵那只小虎崽委屈的大眼睛,若猫心中更加暴怒,运气起来,一路朝着林内蹿去。所过之处,草都被踏得支离破碎。

树林深处,阳光似乎都照不进去,若猫一路寻过去,身后的巨尾剧烈地上下摆动着,鼻尖处传来的浓浓血腥味,让他心神大乱。

“毕灵灵,要怪就怪你的命不好,魂魄来自未来!主上想要借来用不用!”

他为抵达,便已经听见青莲冷冷的声音,那声音冷漠淡然,带着些许得意扬扬,若猫大惊,来不及考虑,幻化成一只巨大的金色巨猫,甩动着九尾跃了进去。

刚一跃近,他便倒抽一口冷气,小小的虎崽抱着头,眼泪汪汪地缩在小树苗之后,那株小树苗又小叶子又稀,根本遮不住它的身体,反而显得小虎崽更加凄凉,无数只巨大的灰黑蝙蝠在小虎崽的上空盘旋,逮住机会,就俯下身,伸出尖利的爪子抓上一把。

小虎崽的身上东一块西一块,都是被抓的痕迹。

“连我的乖乖也敢欺负!”若猫大怒,扑过去,一巴掌打落一只同样巨大的蝙蝠,威风凛凛地站在小虎崽前面,一双淡褐色的琉璃眼蕴着满满的怒气,“报上你主家的名字!知道江湖规矩吗?打虎也要看主人!!”

青莲眯着眼睛,久久不发一言。突然伸手一挥,那些盘旋着的灰色蝙蝠又幻作一道烟,淡成了黑影紧紧吸附在她的身后,几个跳跃,不见了踪影。

“打不过就逃?”若猫大笑,幻化成人形,巨尾上下缓缓抖动,抚掌赞叹,“哎呀。你还真有你猫爷爷的风范!有慧根,有慧根!”

他兴致勃勃地眺望了一会儿,意犹未尽地又自我夸奖了一番,“总是被模仿,从未被超越!若猫,你是世人的楷模啊!”自得其乐之后,他突然想起自家的小乖乖似乎还蜷缩在那株小树苗之后,呼地转过身去,看见毕灵灵正可怜兮兮地撑着小爪子要站起来。

“唉,狼狈!”他伸出大手,将她提起来,放在手心裏,小心翼翼地查看她身上的伤口,一边啧啧有声地抱怨,“哎哟,好丑,你这样,会丢我的脸,哎哟,这样会让别人觉得我养宠物的眼光在降低……”

他喋喋不休地抱怨,毕灵灵即便是万念俱灰,也被他骚扰的烦不胜烦,一口咬在他不停拨弄的食指上。若猫被咬住食指,突然心情愉悦得大笑了起来:“哎哟,会咬阿爸!精神不错!”他摸摸毕灵灵的头,用一种很不在乎的语气说道,“你看看你的毛色都暗了,做人你够普通,总不能做只虎崽也这么寡淡吧?我若猫养的活物,从来没有这么狼狈的!”

他嘀嘀咕咕的,一个人自言自语,时间久了,毕灵灵郁结的心情,竟然也渐渐平缓了下来。

“内丹嘛,有什么好计较的?”若猫抱着毕灵灵,伸出食指缓缓抚摸她的后背,一边摸一边安抚她:“即便是捏碎了又有什么?那你要是想要,我们两个合用一颗好了!”

他怀里的毕灵灵闻言,终于有些精神了。抬起头来,看了若猫一眼。

若猫抿着嘴唇,笑嘻嘻地,伸手拍拍她的头,却在心底暗暗叹了一口气,颇有些头疼。内丹尽毁,即便是他日后为她寻来其他妖兽的内丹,终究也不是她自身内炼的那颗,多多少少打了折扣,若是他本族,只需找到和自己有血缘联系的即可。夺了内丹,还可以慢慢练就,时间久了,也可以恢复之前的样子。

可是毕灵灵哪有血缘至亲?

仙山之上,黑雾缭绕。

一切都朦蒙胧胧的,罩在黑雾里,就连山间的阳光都失去了应有的温暖,显得越发惨白暗淡。山间的一个小洞内,探出一只小小的羊头,额间的小绒毛晃了晃,不多时,又被一只蹄子给摁了回去。

“娘亲,为什么天空是黑的?”小羊羔好奇地扭头问身后的成年绵羊。

“咩咩,你不要乱探头,现在外面经常有吸血蝙蝠出现,小心给叼了过去!”羊妈妈不厌其烦地举着蹄子警告它。

倒是咩咩经过一段时间的社会锻炼之后,已经叛逆了,气得头上的小绒毛直晃,反驳自己的妈妈:“娘亲,小时候你告诉我会有拐羊的坏人,把咱们拐去烤着吃,现在知道我长大了,变聪明了,就重新编了谎话骗咩咩说山里有吸血的蝙蝠!咩咩才不会上当!”

羊妈妈气得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山洞里一直静坐着的敖包也探出头去看,顺手将呆头呆脑的咩咩往洞里推了几步:“岳母大人所说不假,山间有妖气!”

咩咩眨巴着大眼睛,似懂非懂地点头,回头也跟着赞叹自己的母亲:“岳母大人,你真的没有骗我哦!真厉害,岳母大人,你也能看得出这山间的妖气了?!”

“……”这下,不管是敖包还是绵羊夫妇都露出了一副即将吐血的表情。

好在羊爸爸是多年的羊精,扯话题的本领也是一流的,扭过头去对着敖包笑了笑,问道:“敖包,你还是要出去寻找天官师傅吗?”

敖包静默了一会儿。下定决心般点了点头,摸着咩咩的头,道:“我只是将它送回来,看着它安全回家以后,便要去寻天官了。我有些担心,他现下的功力不足以前的十分之一,身形也是稚童的样子,仙山之上危机重重,我必须下山去迎他!”

老羊精点点头,很是赞同的样子,道:“如今仙山之上的仙罩已经全部被破坏,林朗执掌仙山以来,一直将自己关在后山洞中,不问山中的事情,所有的事情都是由那两个妖孽掌控着。怕是天官师傅上了仙山后,非但不能解了身上的法术,反而会送了性命!”

说到这裏,大家都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敖包本来就是个急性子,听到老羊精这么分析,匆匆站了起来,马上就要下山迎天官。

老羊精一把摁下他,道:“你可知解开天官身上法术的方法吗?”

敖包摇了摇头。

老羊精叹气道:“可取千年紫株的根茎,以文武火熬成汤剂,喝上三日,便可解了他身上的法术!”说来容易,可是千年紫株,又去哪里寻找?

又或者说,仙山之上,本来就有两株千年紫株,可是,即便是哪只称王称霸的妖物,也要礼让这两株紫株三分。

敖包的心沉了沉,不多时,又乐观地鼓足斗志,道:“不管如何,我都要下了仙山,去会合天官师父!”

所有的事情,都会有变好的一天,所有的困难,最终都不会是困难。敖包一直都是乐观的,即便是穿越,他也是穿越得最开心的那个。这种精神往好处说,就叫乐观,往坏处说,只有一个词形容,哪便是二愣子。

并且这个二愣子还是行动派,当即做了决定后,第二日,他便告别了咩咩一家,下山去寻天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