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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向东进了房间，便打电话给服务总台，要求换一个房间。如果说，李向东怀疑自己的办公室被人安装针孔探头是一种多虑，那么，在酒店这房间里，就是自我保护了。甄总在房间里安装针孔探头却是完全有可能的。他不怕他窥探到他们的丑态，倒担心发现了他们的清白。

他没把这些告诉女秘书，不想她有太大压力。换了房间，李向东先把床上的被单掀乱了，才坐在椅子上。这个举动，女秘书却是看明白了，脸不由红了红。

李向东问：“有男朋友吗？”

女秘书说：“以前有。”

李向东又问：“现在，有没有比较要好的男性朋友？比如喜欢你的，追求你的？”

他要问清楚她的情况，如果再弄出一次类似于宽县被砍事件，他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女秘书摇摇头。

李向东还是不放心，这么漂亮的女孩子，说她清高没有男朋友，这不是不可能，但不可能连追求她的男孩子也没有吧？他说：“不会吧？现在的男孩子眼都瞎了？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也没人追了？”

女秘书笑了笑，心里轻松了许多，说：“也不是没有。自从当了甄总的秘书，他就不让我再跟男孩子多接触了。”

李向东说：“他管得也太宽了吧？”

女秘书说：“跟他签合同时，就有规定，三年内不准谈恋爱。”

李向东说：“他有他的规定，不一定就能限制你吧？中学校规规定不准早恋，不也有人不听话吗？大学不准谈恋爱，不也有人谈恋爱，甚至还同居吗？”

女秘书说：“甄总管得很严，白天，我几乎就跟他在一起，晚上住在单位宿舍，出入门卫都有登记。”

李向东说：“他也太过分了。”

女秘书说：“他不想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李向东发现了什么，说：“签订合同时，你就知道会有那么一天了？”

女秘书愣了一下，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脸刷地红得像张红纸。李向东久久地看着她，很不理解，她怎么就愿意干这种事呢？现在的年青人，真让你捉摸不透。道德价值观念都不知哪里去了？

他问：“为什么？他给予你的待遇很丰厚？就为了钱吗？”

女秘书低着头，好一会没说话。

李向东说：“钱真的就那么重要吗？做人的尊严和人格就一文不值吗？”

女秘书撇了他一眼，轻声说：“你别说了。”

她说，大道理我也懂，但很多时候，不是守着大道理过日子的。

她说，你当然不在乎钱，钱对你来说，并不重要，但对许多人来说，却是比生命还重要的。

她说，我不想为自己辩护，但我知道，如果不是签订那份合同，甄总就不会送我去培训，我也就不可能当他的秘书，不可能接触到那么多的人，那么多的事。或者说，我就不可能进入这个圈子，就不知道原来还有这么一种生活，一点也不夸张地说，我有一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这世界充满了形形色色的诱惑！

李向东想，当初，自己如果只是一个小公务员，一直呆在市县某个科局级单位，会知道世界这么精彩吗？会知道世界充满那么多的险恶吗？他想，这么些年来，自己在这些精彩的诱惑里挣扎，在这些险恶中搏击，有时候，不也迷失了自己？不也干了许许多多不为人理解的事情吗？

他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想你有什么资格谴责眼前这个女孩子？如果，说她丧失了最起好的尊严和做人的人格，那么，你李向东呢？好得到哪里去？有时候，你不是也要委曲求全吗？为了讨好张志东，你干了多少不应该干的事？为了讨好枝子，你有尊严有人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