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惟宁冷着脸问道:“然后呢?”费英贤道:“黄惟谦从马来带来了模仿笔迹的高手,很快就按黄主席的笔迹与格式伪造了三份遗书出来,更可怕的是,他们还带有黄主席的指印假模,上帝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出指印假模来的,他没说,我也没敢问。假的遗书做出来后,黄惟谦让我换掉我自己保存的那份还有没来得及放回我律师事务所的那份,并且吩咐我,接下来什么事都不要做,只等办理遗产继承的时候,出面亮出另外两份伪造遗书即可。我当时有些心虚,就问他,我替换掉我这边的两份遗书没有任何困难,但替换后被黄主席发现怎么办?黄惟谦冷笑着说,放心吧,老家伙很快就会死,又哪还有时间去发现我们伪造的遗书?我说不会呀,黄主席正在接受中医治疗,还要活很长一段时间。黄惟谦不耐烦了,告诉我说黄主席活不过明晚。我当时吓了好大一跳,意识到他为了掩盖替换遗书的勾当,要害死黄主席,因为可能涉及到人命,我也没敢再多问。黄惟谦许诺我,事成之后,给我一千万令吉,并把最早拍摄我的不雅照片毁掉。”李睿听到这里很是好奇,问道:“令吉是什么?”黄惟宁为他解答:“令吉是马来西亚货币,兑人民币的话,一令吉兑换一点八元人民币。”李睿道:“那一千万令吉也很不少了吧?”黄惟宁点头,沉着脸道:“黄惟谦做这种事的时候真是好大方。”费英贤道出实情后,人已经蔫了下来,如同泄了气的气球,羞愧的道:“我知道的都已经说出来了。大小姐,你最早问的对,黄主席对我很好,黄家对我也很好,我却做出了对不起黄主席的事,我……我实在是卑鄙,可我也没办法啊,黄惟谦捏住了我的短处,我要是不听他的话,就身败名裂了……”黄惟宁蹙眉道:“你现在能知错,也不算晚。我答应你的也算话,保证不会让你牵连到案子里……你刚才说,黄惟谦还带了人手过来,那些人还在吗?另外,你手里有没有黄惟谦阴谋杀害我爷爷的证据?”费英贤摇头道:“黄惟谦带来的笔迹模仿高手,已经回到马来了,他担心他们留在青阳,会被人发现。至于你说阴谋害死黄主席的证据,我这里没有,因为整个阴谋中,我只知道也只负责遗书方面的工作,但我也知道自己做的是违反职业道德违反宪法的事情,而且是被他胁迫的,唯恐以后事情大白于天下后,我被他推出来当做替死鬼,所以我在他吩咐我替换遗书的时候,偷偷录了音,录音里就有黄惟谦想要害死黄主席的证据。我还保留了黄主席所书的真正遗书。”李睿听到这里大喜,与黄惟宁对视一眼,二人都能看到对方脸上的惊喜之色。黄惟宁抬手道:“你录的音在哪里,给我听一听?”费英贤道:“在我房间包里的录音笔上,你需要的话,我现在就去给你拿过来。”李睿道:“我跟你去房间拿。”费英贤面带苦笑看向他,道:“你还怕我借机逃走或者是毁掉录音吗?都走到了这一步,我又怎会那样做?”李睿摇头道:“我没有怀疑你,我只是想更好的保护好那段录音。”费英贤苦叹道:“好吧,你跟我来,我带你去拿。”徐达道:“我闲着也没事,也跟着走一趟吧。”黄惟宁对他诚挚谢道:“徐达,这次的事,真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徐达笑眯眯的摆手,道:“你不要谢我,要谢就谢我哥好了。”三人很快走出房间,黄惟宁目送三人离去后,转回头看向地上的梁根。梁根哀求道:“大小姐,看在我主动坦白的份上,一定要让法官轻判我呀。”黄惟宁冷冷地道:“主动坦白?若不是徐达对你用刑,你会主动坦白?”梁根哭丧着脸道:“那我也算是坦白认罪了啊,大陆有句老话,叫坦白从宽,大小姐你一定要帮我啊,我已经知道错了。”黄惟宁看了他半响,道:“我会和法官提及这一点的。”梁根大喜,没口子的说谢谢。李睿三人匆匆而去,匆匆而归,回来时,李睿手里多了一只表面上看起来非常普通的派克金笔,而这就是一只伪装成普通钢笔的录音笔,使用时令人防不胜防。费英贤已经在路上讲解了播放录音的步骤,李睿手指操作一番,那段时间不长的录音便开始播放。在这段录音里,黄惟谦的话并不多,只有几句,但句句都是他谋害黄兴华、伪造遗书的铁证,其中最令人印象深刻的,就是他阴恻恻的说出、黄兴华活不过明晚的那句话,话语里虽然没带杀气,却也令人不寒而栗。录音的最后,黄惟谦许诺费英贤,事成之后,给他一千万令吉的好处费,还把以前拍的照片销毁。听完录音后,李睿与黄惟宁对视一眼,黄惟宁道:“录音笔拿给我,我把这段录音做个备份。”李睿心说她心思可真细腻,抬手将录音笔递了给她。黄惟宁拿出自己的手机,使用录音程序,将那段录音做了个备份,录完后对费英贤道:“费律师,我说话算话,代表我爷爷和黄家宽恕你,现在你可以走了,但在你走之前,要先留下一份供认书,签名留下指印。另外,如果以后法庭审理这个案子的时候,需要传唤你,希望你能出庭作证。我就只有这两个要求,你可不可以做到?”费英贤尽管非常不愿接受这两个要求,但值此关头,又怎能不答应?想了想,提出一个条件:“大小姐,我可以写下供认书,但我想在供认书里说明,我是被黄惟谦胁迫才不得以那么做的。”黄惟宁点头道:“可以。”费英贤道:“好,我立刻就写,但我的文具都在房间里……”黄惟宁道:“我陪你回房间,你写完拿给我就可以走了。”费英贤连连说好。李睿道:“黄小姐,我陪你一起去吧,等他写完,咱俩回去见黄惟谦,看他还怎么抵赖。”黄惟宁转目看向他,目光瞬间变得柔和许多,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于是徐达继续留在房间里看守梁根,李睿陪黄惟宁去费英贤的房间。十分钟后,李睿与黄惟宁脚步轻快的走出宾馆,沿宾馆东门外面南北向的迎宾路走向南边那家快捷酒店。刚走出宾馆没一会儿,李睿就打了个哈欠。黄惟宁关切说道:“李先生,你好像从昨晚就没有好好休息过,现在也不早了,要不你先去休息?”李睿笑了笑,道:“没事,等办完正事再睡不晚。”黄惟宁感叹说道:“我爷爷被害这件事,从发生到现在,全是李先生你这个外人在忙里忙外,我们这些黄家人反倒是什么也没做,一想到这一点,我就羞愧得无地自容。”李睿安慰她道:“发生了这种事,谁忙不重要,重要的是得到一个结果,还我大哥一个公道,黄小姐你不必多想。”黄惟宁微微颔首,走了几步,忽然想到什么,道:“以后你可以叫我的名字,不用再叫我黄小姐。我年龄婚姻都已经不再适合‘黄小姐’这个称呼,自己人听了没什么,被外人听到,要笑话我不知羞了。”李睿笑了笑,道:“好,那以后我叫你惟宁,社交场合再叫你黄小姐。你也不要再叫我李先生,叫我李睿就行了。”黄惟宁道:“这样合适吗?还有,我父亲他们不应该叫你一声叔叔吗?你毕竟是我爷爷的义弟。”李睿道:“合适,我们不必按那个没什么意义的辈分来。何况,我也不想被三个老头子追着叫叔叔。”黄惟宁赞道:“你很开明,也很洒脱。”李睿笑着摇摇头,道:“你谬赞了……”二人一路走一路闲聊,等来到酒店门口,关系已然亲密了许多。“这下看他黄惟谦还怎么抵赖?!”走上台阶时,黄惟宁说了这么一句。李睿道:“嗯,他这回应该是跑不掉了,过会儿他认罪后,如果需要报警,就交给我来打电话。”黄惟宁听到这话,面带深忧的看了他一眼。李睿也不知道她什么意思,却也没问。二人脚步飞快,很快走入黄惟谦的房间。黄之山三兄弟已经等得老大不耐烦,见二人回来,都凑上前询问:“怎么样,找到证据了?”“这么快就拿到证据了?”黄之河眼看李睿与黄惟宁双手空空如也,眼睛顿时亮起,脸色也好看了些,试探着问道:“是不是没找到证据?”黄惟宁语气冷淡的道:“对不起三叔,我们找到了证据,而且是铁证如山。”黄之河吃了一惊,叫道:“哪呢?你们的证据在哪?我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铁证?”枣子读书 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