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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大量奏折打回来,无端的增加了工作量。但是对于太子的较真,皇帝没有任何的不满,反而降旨大加赞赏,并号召三省六部所有官员向太子学习。一时间,朝政的风气都被带动的随之认真了不少。
冬天第一场大雪降下的时候,大朝会也如期召开。再加上这是年前最后一次大朝会,颇有几分总结大会的意味在内。
寅时,天还黑着,李承乾就被秀秀摇醒,穿戴整洁准备参加大朝会。
东宫跟弘文馆、门下省之类的建筑虽然只有一道大墙相隔,但是李承乾还是出了东宫,跟文武百官一样,到承天门,等待宫门打开。
大朝会起个大早还是必要的,但是睡眠不足,也难受啊,所以,承天门前,没多少人等候在门前,更多的大臣都缩在自家的马车里,抓紧时间眯一觉。更有甚者,密闭的马车里甚至偶尔还会传出一声娇喘,也不知道在里面忙活什么。
跟这样的仁兄相比,李承乾觉得自己还是脸皮太薄了。
穿过一辆辆马车走到最前面,从侍郎一级的官员开始,就没有缩在马车里的了,都是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起,商议着什么事情。年前最后一次大朝会,好多需要在朝堂之上确定的大事,这个时候就是最后的机会了。
太子即将担任尚书令,或者说太子已经干上尚书令的活儿,已经人尽皆知了。众大臣对于太子处理的一些奏折,也都敬佩不已,见太子出现,急忙结束谈话,行礼问好。
李承乾也不桀骜,一一的还礼以后,才继续往前走。
最前方自然是房玄龄等人的地盘了,话题也高端了不少。比如靠近长孙无忌,就能听到他在和侯君集争执兵部拨款的问题。只是钱的事儿当然没什么,但是达到了百万的级别,可就不是小事了。
房玄龄和杜如晦明明在扯家常,但是两个人一片肃穆的样子,怎么看怎么像是在商量大事。看样子,他们是不准备参与到侯君集和长孙无忌的争论中了。
张亮现在荣升成了吏部尚书,皇帝的意思他当然知道,但是一个吏部尚书,已经足够换取他手里的兵权了,算起来他和皇帝也算是各取所需,甚至皇帝还要亏一点,所以他也很得意,大有一副“这辈子”值了的感觉,一边是向皇帝表忠心,另一边则是展示自己已经没了进取之心。
看着形形色色的众人,李承乾微微一笑,从今天起,自己就要正式加入其中了啊。说实话,在一群老狐狸中周旋,还真挺不容易的。在继承皇位以前,这就是属于自己的最终历练了。
见太子来了,长孙无忌和侯君集停止争论,跟房玄龄1等人一起行礼。不管是论身份还是官职,现在的太子毫无疑问是这承天门前第一人。
李承乾一一还礼,很自然的走到了魏征身边,打定主意也不参加侯君集和长孙无忌的争论。
魏征就算再板着脸,见到李承乾还是露出了微笑。
“太子殿下,从今日起,您就要正式担任尚书令了,门下要是有什么疏漏,还望太子殿下切勿体谅微臣的脸面,一定要打回重审啊。就像之前司农寺的奏折,微臣看到亩产千斤以后,也是一阵癫狂,竟然没有考虑到实际情况,真是不该啊!看样子,等春耕的时候,微臣也是时候再到民间体察百姓生活了。”
李承乾道:“司农寺的事情不怪您,也怪不到房相或者父皇的身上,甚至不仔细追究的话,司农寺也没有罪责,谁让他们的实验田亩产千斤是真的呢?但是啊,司农寺依旧该罚,操纵大局者,不当以一域而定义全局。他们的一份求功心切的报告,差点陷害朝廷于不义,才是最可恶的。”
魏征点点头说:“陛下去了司农寺卿相里玄奖的俸禄,并责令司农寺从实际出发,今后再有这样的事情加倍惩处,殿下觉得这样如何?”
李承乾一愣,随即拱手道:“魏侍中,父皇怎么处罚相里玄奖是他老人家自己的事情,孤作为儿子不应说什么。其实,如果换作别人,还真担不起这样的罪责。但是,相里玄奖可是有大功于朝廷的,不应惩处过甚。孤也只是想要让这件事给朝廷官员敲响警钟,不到杀鸡儆猴的地步啊。”
魏征笑了笑,不再多说什么了。
李承乾很清楚,魏征这是变相的在给相里玄奖求情了。不过他也确实,没有再过甚的想法,特别是得知司农寺卿是谁以后,就更不在乎了。
像唐俭、相里玄奖这样曾经豁出性命为国的官员,只要不是太大的错误,饶恕一两次也没什么。
宫门打开,正在议论纷纷的人纷纷闭嘴,还在马车里打盹儿的,用不着仆役招呼,就赶紧从马车里钻出来,整理仪表,赶紧列队。
李承乾很自然的站在文臣一列的首位,率先前进,而武将行列之首的李孝恭,刻意落后了半步。
入承天门,过太极门,就是太极宫的太极殿了。
太极殿内烛光明亮,如果这是在以前,谁敢点这么多的蜡烛?莫说是寻常的朝会,就是大朝会,也都是等到快要天亮的时候才正式开始的。不过,当朝廷有钱了以后,也就被人对改善条件有什么心疼的了。
不同于以前的日出才出现,皇帝已经坐在御座之上,静静的看着鱼贯而入的众大臣。
全部到位以后,李涧才扯着嗓子大喊:“大朝会开始,诸臣工跪拜!”
大朝会跪拜皇帝,这是规矩,所以在李承乾和李孝恭的带动下,文武百官整齐的离座而起,跪拜。
“平身。”
重新坐下,环顾着太极殿的环境,李承乾不由得皱了皱眉。虽然离开长安三年的时间了,可是,太极殿里的柱子个个开裂了,这也太蹊跷了吧!还有地板,上面好多坑洼的地方,尽管做了旧,但是依旧能看出它们是最近才出现的。毕竟,一旦地板出现裂痕或者坑洼,就会有工匠负责更换掉。朝廷再缺钱,换地板的钱还是不缺的吧!
察觉到异常的不只是李承乾一个,特别是尉迟恭,居然一脚把一块地板给踩断了。大汗淋漓之下,尉迟恭试探性的看向皇帝的样子,格外的滑稽。
“无妨,敬德你坐吧,木板年久失修,怪罪不到你的头上。”
有了皇帝的发话,尉迟恭才松了一口气,坐了下去。可是随着他这一坐,清晰的咔嚓声又响了起来。落针可闻的安静环境下,这一声格外的清楚。
不知道是谁先忍不住,发出了噗的一声,接下来,所有人都大笑起来。就连御座之上的李世民,都笑得开怀。
尉迟恭的脸顿时更黑了,只能低着头承受。
“行了,不要笑话敬德了,说到底还是木板年久失修的原因,换作你们,也会坐塌的。”
有了皇帝发话,笑声才停歇下来,只是看着一脸墨色的尉迟恭,好多人还是忍不住嘴角上扬。
有人戳自己的胳膊,李承乾偏过头,只见房玄龄面带笑意的小声说:“殿下可猜测到了?”
李承乾点点头,不再跟房玄龄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