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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李恪等人而言,没有了皇帝的长安城,空气都是轻松愉快的。
不过,就算对他们而言,皇兄很是宽松,也没有过度的放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算是李泰,也最多走到东宫明德殿前,如果没有传唤,也不会直接进去了。李承乾很清楚,这就是长大的代价。小时候他们称呼的“皇兄”,重点在于“兄”,而现在的“皇兄”,重点却是在“皇”字上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李承乾也很清楚,伴随着皇帝传国玉玺的托付,他这个太子距离皇帝只有一步之遥了。甚至于就算他现在发动一次低配版的“玄武门”,做多也就是被皇帝指责,却不会受到舆论的抨击。
李泰没有一点夺嫡的心思,李治因为两度被上官仪连累,现在更是胆小如鼠。至于李恪,现在皇位跟他更是没有一点儿关系了。
虽然自己变得高高在上的,总是给身边人压力,但是至少在兄弟们这一块,李承乾是不后悔的。时代的背景导致了“兄友弟恭”这种场景,只能出现在他的实力足以碾压兄弟们的情况下。
果然,李恪等人虽然也进入了东宫,但是他们更怂,只是等候在明德门前。
见到兄弟几个,李承乾笑道:“今天是什么风把你们给吹来了,来,进去说。”
李恪作为领头的,迎了上来,拱拱手说:“皇兄啊,我们就不进去了,今天来,主要是跟您商量一件事儿。”
“什么事儿?说来听听。”
回头怨恨的看了弟弟们一眼,李恪才无奈道:“当初开战的时候,您不是下令说禁止国内一切大型娱乐嘛。因为这个,今年的秋猎都没好好举行一场。我们几个在封地的时候,能出门玩乐的机会很少,如今来了长安,也没什么可以放松的地方。
所以啊,您看看,能不能准许我们几个去秦岭打猎?每年这个时候,亲率不是都会去秦岭帮助百姓驱赶野兽?虽说我们是为了玩乐,但是....是吧。”
李恪想来想去也没说出什么利国利民的大道理,只能是实话实说了。
后方几人见李恪把实话说出来了,都是抚额叹息。本以为李恪这家伙还能在皇兄面前蹦哒几下,谁知道他也没说两句话就怂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们都感觉到皇兄现在变得越来越像是皇帝老爹了。只要看一眼,就会让人感受到压力。
听了李恪的话,李承乾笑道:“为了玩有什么说不出口的,既能玩乐又能解决百姓的难题,这是好事儿。既然你们愿意承担,那就去吧。不过,金吾卫整顿了,即将顶替金吾卫的千牛卫,也在整顿,没有兵力派给你们。
所以你们只能带自己的家将,再就是长安万年县的衙役捕快,当然了,你们要是能借到别人家的家将,也是可以的。”
李恪欢喜道:“这些人已经够了,那皇兄,您看看我们什么时候出发比较好?”
“你们自己决定就行。”
终于等到这句话,李愔李祐几乎立刻就欢呼了起来,拉着李治就往外跑。
无可奈何的指指他们三个,李恪道:“您也看到了,我这就是被他们三个利用了。”
李承乾笑道:“我就不信你也能在家憋的住,听说你的妾侍给你添了一个儿子?恭喜啊!”
李恪无奈道:“可算是有儿子了,一连三个都是丫头。当初听您说生出来孩子的性别,跟女的没关系,跟男的有关,我都要怀疑自己的身子是不是有问题了。”
边说着,俩人一起往东宫内部走。
李承乾看得出来,李恪还有话想说,但是既然他选择唠闲磕,也就不急,跟他东扯西扯的。
进入丽正殿书房,看着案头的奏折,计算了一下时间,李承乾苦笑着对李恪说:“兄弟啊,你也看到了,哥哥今天的政务很多,不抓紧时间恐怕要弄到晚上。你有什么话,快些说,咱哥俩什么时候这么见外了?”
李恪随便拉了一个椅子坐下,想起当初兄弟之间的约定,无奈道:“您虽然对兄弟依旧如故,但是,兄弟们可是开始怕您了。父皇将传国玉玺交到您的手里,相当于将皇位的一半让给您坐了。
青雀倒是一个没脑子的,可是他现在也不敢在您面前失礼了。李治李祐他们,要是搁以前,早就蹦着跳着来跟您说打猎的事情了。现在,却要拿我当盾牌,才敢到您的面前。”
李承乾也坐下来,倒了一杯茶给李祐,自己也倒了一杯茶。
端着茶杯,品味了一下茶香,李承乾才说:“小时候的关系,或者说以前的关系,没办法回去了。孤寡孤寡,当太子尚且孤单,更别说当皇帝了。不过你可以告诉李治他们,皇兄还是以前的皇兄,没必要害怕,除非他们做了什么对不起兄长的事情。”
李恪道:“还做什么啊,我现在除了府门,连街道都不敢随便去。李愔以前够混蛋吧,现在他宁可把王府扩建,在后院准备一处园林,叫侍卫给他抓兔子放进去打猎。不过,既然您说起了小时候的关系,当弟弟的问您一句,您还记得当初对弟弟的承诺吗?”
李承乾顿时就笑了:“你说领兵出征的事情?哈哈,就知道你一直惦心着。不过啊,别看哥哥我现在什么都能做主,但是给你兵权还是不行的。不过,既然你提出来了,哥哥跟你商量个事儿,我把你送到云州去怎么样?”
“云州?”
“对,现在在云州管事儿的是赵国公,你只要带着哥哥的密信过去,他一定会安排你的。等仗打完了,开始谈条件的时候,各处边关都派去一个王爷,岂不是在气势上就压了他们一头?云州往北,是薛延陀、室韦诸部还有铁勒的骨利干部落。
咱们要跟他们提出的条件很简单,就是滚到北海(其实是贝加尔湖)以北。如果不愿意舍弃祖地的话,就乖乖的彻底投降,没有第三条路可以选。这个条件很苛刻,到时候免不了会动手,所以,你这一次去的话,估计有仗可以打!”
有仗可以打!
就是这五个字,就让李恪一阵的向往。
“成,您安排就是。不能统军打仗也没关系,只要能真正上一次战场,弟弟这辈子,也就没什么遗憾了。”
“想就打一仗?想得美吧你。”
李承乾找出地图,在云州的地方点了点说:“云州这里,是中原最重要的军州之一,薛延陀和骨利干部落选择北迁的话,今后免不得会因为对祖地的留恋而有所异动。所以,云州作为屯兵之所,位置很是重要。”
说完,李承乾盯着李恪说:“怎么样?等哥哥登基以后,你要不要把封地换到云州一代?跟香饽饽吴中不一样,云州现在可以说是鸟不拉屎的地方。到那里以后,可不是一般的苦啊!”
看了看云州的位置,李恪知道,皇兄所言,并没有错。云州这个地方,还真不怎么滴。但是,一边是富裕享受的咸鱼生活,一边是贫困潦倒却能追求梦想的生活,如何选择?
当两个极其冲突,却又都让自己向往的选择出现在面前,李恪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怎么办了。
看着李恪为难的神色,李承乾却是偷偷松了一口气。
如果李恪一口答应的话,他反而要怀疑一下了。不过既然他没有别的心思,那么放他逍遥几年,也不是不可以。
事实上,因为东突厥降民已经归心的原因,东突厥的草原地区,现在已经可以正式纳入大唐的版图之中了。如此一来,云州的存在将会变成重要的中转站,而边防重镇的位置,将会向北转移。
点点云州的位置,李承乾说:“你可以不急着选择,父皇如今春秋鼎盛的,哥哥当权的时候,还不知道要多少年呢。说句不孝的话,没准儿父皇龙驭宾天以后,你都已经上不了马了也没准。”
李恪苦笑道:“您真是给我出了一个难题啊,也罢,我回去慢慢想吧,不过皇兄,我很好奇,您打算把我送去云州,剩下的地方您怎么安排?”
伸手点在地图上,李承乾边指边说:“粟末靺鞨、高丽、库莫奚、白霫、契丹、乌落侯他们注定要灭亡了,所以不需要派人。黑水靺鞨、新罗百济他们,现在还没有动的必要。所以,就让李祐去卑沙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