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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平朝郭老和水队长看了看,他已经明白罗开良的意思了,从罗开良从容镇定的神情来看,事情不像同志们想得那么简单。罗开良似乎已经有了应对之策。他一边抽烟,一边眯着眼睛观察欧阳平和郭老的表情,偶尔还会扫一眼其他人。
水队长站起身,拿起2号钢笔——就是罗开良交给李文化的那支钢笔,拧开笔套,拔下笔头上的笔尖。在笔尖和笔头分开的一瞬间,水队长的脸色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欧阳平已经预感到了什么。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水队长走到欧阳平和郭老的跟前。
欧阳平和郭老清楚看到,在通水槽的中部两侧,也有两个对称的缺口。
罗开良的心机是在太深了。
“欧阳科长,你们单凭笔头上的两个缺口就认定笔是我的,这——这未免有点武断了吧!”罗开良又换了一支香烟,“吧嗒吧嗒”地抽起来。表情越发显得轻松,眼睛眯得更厉害了。
这就说明罗开良对自己钢笔的细微之处是非常熟悉的。连徐小清都能记得钢笔上的特点,作为钢笔主人的罗开良一定是了如指掌,同志们离开陈家之后,肯定是去找陈家的人辨认钢笔,我们都能想得到,罗开良怎么会想不到呢?同志们想在钢笔上寻找突破,罗开良自然要寻找相应的对策。
幸亏欧阳平和郭老、小曹到楼阁上去过了,要不然,还没法将审讯继续下去。
“罗开良,我们再让你看一样的东西。”
“什么东西?”
李文化从包里面拿出一个望眼镜。
“罗开良,你看看这是什么?”
罗开良依然显得非常平静:“这还用看吗?人人都知道——这是望眼镜。”
“这是我们在你家后院楼阁上发现的。”
“这能说明什么呢?”
“今天上午,我们在陶窑遗址勘查,九点多钟,你走出陈家,随后,我们也离开了后山,十点钟左右,你到张记修笔铺去配笔,这是不是太巧了。”
“我每天都是九点多钟去上班,现在,无事可做,有时候,甚至都可以不去。我们什么时候离开家,这和你们毫无关系。”
“照理,站在你家的楼阁上,是看不见我们手上的钢笔的,但有了这架望远镜,情况就不一样的,你一直在监视我们的行动。否则,怎么会在楼阁上放一架望眼镜呢?”
“这架望眼镜放在楼阁上已经有些年头了。”
“有些年头了?”
“对,我们陈家是做古董生意的,过去,咱们这里经常闹匪患,你们也应该听说我们陈家曾经遭遇匪患的事情。”
同志们确实听说过这件事情。
“土匪一下山,一般是冲我们这些人家来的。家里面就在楼阁上放一架望眼镜,要不然,老祖宗就不会在楼阁上开小窗了,楼阁上,南北一共有十八个小窗。”
“十八个?”
“对。”
“可我们只看见了九个?”欧阳平只看见九束光亮。
“您说的是北边九个小窗,南边也有九个小窗,只不过是平时都堵上了。”
不管欧阳平提什么问题,罗开良都能应对自如。他好像事先就背好了台词。
罗开良越说越带劲:“在第二进的楼阁上也有十八个小窗,上面也放着一架望远镜,人站在楼阁上,有了两架望远镜,不管是院子里面,还是院子外面的情况,一目了然。除了防土匪,也要防家贼啊!”
罗开良分明是在狡辩,是在编故事,不过,他的辩才不可小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