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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的钢笔上有什么特点——或者是记号呢?”匆忙之中,欧阳平竟然没有收下罗开良从纪兆兰借去的那支钢笔。罗开良不是会诡辩吗?所以,多准备一点东西不是坏事——对付诡辩最好的办法就是事实。
“笔套口有两条裂纹。不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两条裂纹的位置是?”
“对称,”纪兆兰站起身,走进里屋,出来的时候,手上拿着一只钢笔,她拧开钢笔套,“一条裂纹在这个位置,另一条裂纹在这边——在对应的地方。”纪兆兰用实物说话,清楚而明了。
“裂纹的长度呢?”欧阳平从皮包里面拿出3号笔。
“裂纹到铜箍。”纪兆兰指着钢笔套上的铜箍道。
“你们的关系很好吗?”
“我们经常到文化馆去吊嗓子,过戏瘾,他很热情,专门给我们一个大房间。我和罗馆长的父亲陈耀祖是多年的票友,陈耀祖在世的时候,经常和我们在一起吊嗓子——唱戏。我明白了,你们是为陈耀祖的案子来的。”“您已经听说了吗?”
“陈耀祖是被人害死的,镇上的人都传开了,听说凶手在陈耀祖的脑袋里面放了一根铁钉,他们说的有鼻子有眼的。”
“他们没有说错,陈耀祖确实死于谋杀。”
“难道罗馆长和这个案子有关系呢?”
“我们正在调查,谢谢您,我们不打搅您了。”如果案子需要,欧阳平会透露一点案情。既然目的达到了,多说无益。
当天晚上,几个人是在红霞旅社睡觉的。欧阳平、水队长和郭老睡在一个房间,欧阳平和水队长睡一张床。
照理,大家可以安安稳稳、踏踏实实地睡一觉了,但欧阳平和水队长全无睡意,郭老也是翻来覆去睡不着。
三个人就案子进行了更深入的探讨。走一步看三步,这是欧阳平的特点,再审罗开良已经没有多少悬念了,关键是罗开良会从竹筒里面倒出多少豆子。欧阳平有理由相信,罗开良在倒豆子的时候,是不会利索爽快的。
“3.29”案的凶手可能不是一个人,这是欧阳平和同志们的共识,郭老今天下午刚介入此案,他也有同感。
罗开良是怎么进入陈耀祖的西厢房——或者密室的呢?凶手肯定是在陈耀祖回到家之前潜入西厢房的,而在陈耀祖回到家之前,有四个人在大厅打麻将,所以,凶手是没有机会从大厅进入西厢房的。
玄机到底在什么地方呢?欧阳平和水队长就这个问题探讨了很多次。
还有,那盒火柴和1号钢笔应该是罗开良在封堵密道的时候遗失在陶窑里面的。
把这两个问题放在一起来考虑,就能隐隐约约地感觉到另一个人——至少是一个人的存在。
案发当晚,罗开良没有进入西厢房的条件,能从密道进入密室的应该是另外一个人,封堵密道的工作,仅凭罗开良一人之力,是无法完成的,唐瘸子说,那盒工农兵牌火柴在一九六六下半年才面市,这也就是说封堵密道的时间最早在一九六六年的下半年。凶手杀害陈耀祖,拿走陈家的“镇宅之宝”之后,并没有马上封堵密道,理由很简单,除了凶手以外,恐怕没有人知道密道,当然,还有一个人知道,她就是陈耀英,但陈耀英早把这件事情忘在了脑后,如果不是同志们提醒的话,她恐怕还想不起来呢?
“除非罗开良的房间有能进入库房的通道。”郭老道,郭老提出的问题,欧阳平和水队长已经考虑过了。
“欧阳,你们勘查过罗开良的房间了吗?”郭老道。
“我们仔细勘查过了。”
“陈家历史上是做古董文物生意的。从密室和密道设计的巧妙程度来看,你们是不可能轻易找到通道的。”
“郭老,照您这么说,我们还要对罗开良的房间进行一次认真的勘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