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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平终于明白福生大爷和门会计那几句“最毒妇人心”、“女人颧骨高,杀父不用刀”的全部含义了。
欧阳平站起身,走到阿宝跟前,抓起阿宝的右手,紧紧地握在自己的两只手里:“阿宝,谢谢你,好孩子,阎高山能有你这样的儿子,他可以含笑九泉了。”
阿宝低头无语,几滴眼泪滴在衣袖上。
一个十六岁的男孩子,在他做出重大决定之前,心里面要经历怎么样的煎熬和挣扎,那个人毕竟是她的母亲啊!
欧阳平不知道该如何安慰眼前这个受伤的男孩子。
正在欧阳平不知所措的时候,阿宝突然站起身,扑在欧阳平的怀里,他没有哭出声,只是一个劲地蠕动、抽搐着自己的身体。
欧阳平最见不得这种场面的,他的眼睛里面噙着泪,他也在控制,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
小曹放下手中的钢笔,站起身,走到阿宝的跟前,她是一个母亲,更能体会到阿宝此时的心情。小曹用手在阿宝的后背上轻轻地抚摸着,同时帮阿宝理了理头发。
其他人则低头抽烟。
欧阳平抚摸着阿宝的头发,用右手的大拇指擦干了阿宝眼角上的泪:“阿宝,你挖到这个铜环,你娘看见了吗?”
“没有,我没有敢声张,脸我妹妹阿娇都不知道。早上,我趁我娘上茅房的功夫,到二大爷家去找你们。”“二大爷”就是周队长。
“小曹,你扶阿宝坐下,欧阳,你也坐下来。我已经和有关领导说过了,市区民政局会解决他们兄妹俩学业和生活上的问题,我们是不会不问的。阿宝,你不用担心你今后的生活和学业。”还是陈局长想到很周到,“欧阳平,坐下来,我们继续谈案子。”
小曹扶着阿宝坐下。
“小曹,这样吧!你送阿宝回学校。”
小曹站起身。
“叔叔,不用了。”阿宝用衣袖抹了一下眼角,“我自己回学校,你们放心吧!我没事。”
陈局长、欧阳平和小曹将阿宝送到大门口,目送着阿宝的背影消失在菜市口。
三个人回到办公室,案情分析会继续进行——姑且算是案情分析会吧!
“陈局长,田二秀与凶手合谋杀害了阎山。让阎高山失踪的人是凶手,让阎高山货郎担失踪的人应该是田二秀。”
“欧阳,你跟大家谈谈。”陈局长道。
欧阳平清了清嗓子道:“凶手挑着货郎担在黄石寨演完戏之后,从黄宗生领我们走的那条山路进了阎家坳,他一定把货郎担挑进了阎高山的家,阎正发是不可能看到凶手和货郎担的,这——凶手和田二秀都考虑到了。而田二秀用灶膛的火将货郎担烧了。这是处理货郎担最好的办法,火可以把所有的东西烧得一干二净,如果藏在其它地方,保不准哪一天会被什么人发现。现在,我们可以肯定,阎高山失踪的哪一天上午,阿宝和阿娇一定不在家。”
“走那条路,最保险,路上基本上不会遇到人,如果发现有人,凶手可以借树林和灌木回避,凶手对这条路非常熟悉,田二秀也很熟悉,这也符合我们最初的判断,凶手不是门头村的人,就是葛家村的人。”水队长道。
“马主任已经进入我的视线,这和我们的判断更加接近了。”翟所长道。
“田二秀将烧锅灰下到菜地,而铜环就在烧锅灰里面。”
“周队长和门会计说,小抽屉一共有十五个,应该有十五个铜环才对。”李文化道,他的话里面有些疑问。
“这个问题,应该不难解释,田二秀在烧货郎担之前,肯定会将所有铜环下下来,也可能是在烧过之后,再把铜环从灰里面捡出来。匆忙之中,可能有所遗漏,百密一疏吗?再聪明的人,也会有犯错误的时候。”欧阳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