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仕君让一处调查,他已经暗暗警惕。再明帮着周西行说话,搞不好自己也要被拉下水。
陆实声摇了摇头:“不是有可能,而是一定。你昨天在审讯室说的那些话,其实欠妥。幸好主任没跟你计较,否则就麻烦了。”
胡孝民诚恳地说:“下属犯了错,我得替他主持公道。如果真是抗日分子,那无话可说。但如果有是贪财或想贪功,应该给他一个机会。他们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跟着我,不能让人寒心啊。”
陆实声提醒道:“你的心思我懂,但要适可而止。”
不知道维护手下的人,当然不会有人信服。可一味护短,搞不好会把自己赔进去。
胡孝民叹息着说:“看来周西行想出来不可能了,要不,关他几年?郑士松不是在政治警察署看守所么?让周西行和他关一起,暗中监视。”
陆实声瞪了胡孝民一眼:“你小子尽想好事!”
胡孝民如果护着手下,可见是个真性情。他对下属尚且如此,对结拜兄弟,更会一片真心。
胡孝民突然问:“三哥,柳娜梅这两天都没来,是不是又单独执行任务了?”
陆实声点了点头:“对,她的事你就别打听了。没人管你,还不好?”
胡孝民叹息着说:“她答应让我破中共华南情报局的案子,到现在一点头绪也没有,急啊。”
陆实声嗤之以鼻地说:“没有张屠夫,就要吃带毛猪了?柳娜梅一天不来,华南情报局的案子就拿不下来?”
胡孝民说道:“她在华南情报局有个内线。”
陆实声提醒:“这个内线是她亲自掌握,你别打听,中共厉害得很,出了事情与你也无关。”
胡孝民到一科后,接到了五组副组长蒋晓光的报告,今早有人去五组的办公机关找周西行。因为周西行不在,对方留下了一个信封,裏面装了两百元。
有了这个事,胡孝民底气就足了。他去了趟忆定盘路35号,与万千良沟通后,很快达到共识。
万千良吩咐下去后,与胡孝民闲聊着:“胡科长,周西行的履历很有意思,出了这么大的事,再留在情报处恐怕不可能。”
他看过周西行的档案,周西行是江苏启东人,毕业于中央警校特警班第一期,1939年5月,参加军统工作,初派忠义救国军第八支队,此后调任上海区通讯员。被捕后,进入76号工作。
这个档案,表面看着没问题,但他是从军统过来的,也在忠义救国军待过,知道周西行其实很有可能还在替军统做事。
只不过,他与胡孝民达成了默契,两人不互相搞事。
胡孝民摇了摇头:“当然,犯了错就得承担责任。我只能保他不死,所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如果万处长查到,他确实是军统人员,我的态度也很明确,绝不袒护!”
他才不会让万千良抓住把柄,只在原则范围内维护周西行,一旦超出范围,马上撇清关系。
一处的调查结论,送给赵仕君后,最终处理结果是让周西行进政治警察署看守所:既是为了监视郑士松,也是让他暂避风头。
在那里坐牢,依然还算情报处的人。不管如何,这样的处罚,总比枪毙要好得多。至少,暂时保住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