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ript src="https://img.zhaozhi.us/pc/pc.js?v=2022"/>
简单朴素的琴房内, 华丽的小提琴转音不停地奏响着。戚暮是一个考虑周全的人, 这些年来他很少会自信地认为自己对那首曲子十分擅长与熟练, 但是这首《钟声》他却敢信心十足地说上一句:“我很擅长。”
只见那琴弓在琴弦上飞快的跳跃着, 每一次只是弹起一点点的高度, 又被这位技巧娴熟的演奏者快速地掌控住。能够被成为小提琴之王, 帕格尼尼凭借其耀眼卓越的小提琴技巧一向为世人所称道。
对于技艺不精的小提琴家来说, 这首《钟声》自然是场噩梦。而对于技巧熟练的戚暮来说,他却早已完全地沉浸在这首曲子中,直到全曲结束时, 他还有些沉醉在那熟悉的乐声中,难以自拔。
等到戚暮回过神的时候,正好听到悠远绵长的钟声嗡嗡响起。
今天是平安夜, b市很多地方的大塔钟都在会午夜十二点的时候敲响, 钟鼓奏鸣的声音非常具有穿透力,即使是在戚暮的琴房里也可以听到一些余音。
戚暮将自己的小提琴放入了琴盒中, 一边笑着说道:“没想到这就过了十二点了。”将琴盒扣上后, 戚暮转身看向坐在对面的男人, 语气轻快道:“圣诞节快乐!”
闵琛早已敛了眸子, 仍旧是往常那番镇定冷静的模样。他点点头, 道:“圣诞快乐。”
小提琴轻跃跳动的音符还在琴房里徜徉,闵琛微微眯了眸子, 点评道:“你对《钟声》的把握很好,我以前曾经听过维也纳爱乐乐团的首席里昂扎耶夫演奏过二重奏的《钟声》, 你在技巧方面并不比他逊色, 对于一些细节的处理也很不错。”
面对对方给自己的赞扬,戚暮并不羞涩,反而十分得体地点头道:“谢谢你的夸奖。”
闵琛抬眸,看似随口地问道:“你听的是谁的《钟声》专辑?”
对于任何一个音乐家来说,聆听音乐大师们的演奏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就算是闵琛,在他柏林家中那间硕大的琴房里,也用了一整面墙的书架摆放了从上世纪可以追溯时期以来的各种大师的音乐专辑,其中包括了最古老的唱片、磁带,到如今的蓝光cd。
戚暮回忆了一下,回答说:“我以前买过阿卡多先生的磁带,他的《钟声》版本我听过很多遍,在其他的版本中我也非常喜欢他的这一版本。”
闵琛闻言倒是抬起眸子,认真地望着戚暮,良久,他又问了一遍:“你只听过阿卡多的《钟声》?”
戚暮理所当然地点头,没有想太多地笑道:“其他版本也肯定都是听过的,只是阿卡多先生的版本我听得最多,也最为喜欢。怎么,你也很喜欢他的《钟声》吗?”
闵琛微微摇首,道:“我比较喜欢……你这一版本的《钟声》。”
这话一落地,戚暮倏地一怔,过了半晌他才无奈地笑道:“这帽子太大,我都不敢戴了。”
被闵琛夸赞为他最喜欢的版本,戚暮还真是有点不敢当,他只得自嘲地将这样太过荣耀的赞美推了回去。而闵琛倒也没有再说太多,两人又聊了几句后,时间也不早了,便就此分开。
戚暮也是很久没有亲自动手准备一桌饭菜了,忙碌了一整天后,他早已感到有些疲累,简单地梳洗一番后很快便上床休息。而在隔了一堵墙的地方,宽敞简洁的客厅里是一片沉寂的漆黑,主人没有开灯,只有透过落地窗照射过来的城市灯光让房间里多了些照明。
高大挺拔的男人后仰着靠在那架刚刚还被戚暮赞美为帝王一般的黑色施坦威钢琴上,他凝着眉头垂眸看着地上洒亮的月光,一句话也没有说,但是凝重深沉的神色却似乎有些复杂。
谁也不知道闵琛到底站了多久,他就那样倚着三角钢琴的侧边,低首不语。直到遥远的东方渐渐露出了一丝鱼肚白,他才终于有了第一个动作:拨打出了某个电话。
短暂的嘟嘟声后,电话很快被对方接起,那边似乎是在进行什么家庭宴会,小孩的欢笑声从听孔里传出。
“嘿闵!平安夜快乐!你那边应该已经过了零点了吧?你给我的电话打的也太早了,我这还有一个多小时才到零点呢!对了,马上就要到新年音乐会了,你这个该死的家伙也该回来了吧?”
闵琛脚下稍稍用力,便从钢琴旁直起了身子。他步伐随意地走到光洁平滑的落地窗前,低声道:“丹尼尔,平安夜快乐,帮我订好机票,祝你有一个美好的圣诞之夜。”
“哈哈,闵,你也就只在圣诞的时候才会这么好说话了。好了,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我家甜心可等着我去切火鸡呢,今年的火鸡肉质真好,烤得外焦里嫩,啧啧……”
闵琛直入主题:“帮我查一个人。”
丹尼尔那边似乎有人说话,他回答了几句后才转首再对闵琛说道:“你还在想那个罗遇森的事情吗?嘿,闵,我已经把他的老底都快要查出来了,你再等会儿我就能把他和贾思科的事情都调查清楚了。真不知道那个罗到底在哪儿惹了贾思科那个黑胖子,可要被他排挤死了哟。”
前几天闵琛还没离开港城的时候丹尼尔就已经调查出来,罗遇森这段日子之所以在维也纳交响乐团一直被孤立排挤,似乎背后有乐团首席贾思科故意做的手脚。虽然丹尼尔现在还不大清楚贾思科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确信是贾思科动的手,他却已经十分有把握了。
闵琛听了丹尼尔的话,难得地没有再过问罗遇森的任何一件事。他敛着眸子,道:“不是罗遇森的事情,我要你去查查……戚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