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农妇招呼大家进屋,端上茶水,殷勤备至,这是白石道人的妻子。
白石道人请易士奇坐好,然后拿出一把铮亮的剃头刀,开始给易士奇落发。白石道人的妻子见小华质朴可爱,便拉着她到院子里到处看看。
剃刀飞快,一缕缕黑发散落,不一会儿,易士奇就变成了光光的秃顶。
“五毒蛭蛊奇毒无比,亦称笑蛊,专喜躲入人的头颅之内,吸食脑浆,中此蛊之人历经苦怒哀愁喜五种极至情绪,最后微笑而亡,先生目前是否感觉苦闷?下一步就是发怒,怒不可竭。此蛊在西南极隐秘,先生竟能撞见实属不易。”白石道人解释道。
易士奇苦笑道:“道长不仅精通相术,对毒蛊也是如此了解。”
“贫道年轻时在西双版纳的热带雨林里采过药,也曾与傣家的巫师切磋过,故对五毒蛭的毒性以及解毒之法颇有心得。先生,拔除蛊毒后,那毒蛭须得留给贫道,贫道还要进行深入的研究。”白石道人诚恳说道。
“道长只管拿去便是,”易士奇点头允诺,然后望着外面天色渐晚,有点担心道:“道长,天近黄昏,可否即刻开始?”
“好,下面开始拔除五毒蛭。”白石道人边说边取出一堆小火罐子。
他找出来一瓶酒精,先用棉球消毒,然后点燃了一个个的小火罐,扣在了易士奇光秃秃的头顶上。
“五毒蛭长于变形,可渗入渗出人体,吃药开刀都无济于事,就有用拔火罐这种最原始的方法反而最有效,只需半个时辰就能将其吸出。”道长把握十足。
“道长是在本地道观修行的吗,不知是何门派?”易士奇看半个时辰无事可做,索性聊天好了。
“贫道是全真派,自幼在终南山学道,我派极重易学术数和医道,行走江湖,或卖卜看相,或悬壶济世,少了许多的繁文缛节,倒也自由自在。”道长笑着说道。
“道长,晚辈向您打听一个人,我不晓得他的道号,只知道他是终南山的一个云游道士,鼻子上长着一颗朱砂痣。”易士奇道。
“啊,那是我师叔青虚,他的鼻子上有一粒朱砂痣,他已有多年未下山了。”道长惊道。
“我外公曾与他有过一面之缘,晚辈有事想向他请教。”
“原来如此,我那师叔是全真教里最神秘的人了,连贫道也只就见过一两回,道行高深莫测。”白石压低声音说道,敬仰之极。
“黑巫师!你在干什么?”易士奇脑中突然响起一声怒喝。
太阳已经落山,岩黑苏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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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爹,我准备今天走,先到昆明的大医院进行脑部检查,做下核磁共振或脑CT扫描,如有发现那毒蛭,即便是开颅取出也在所不惜。”易士奇斩钉截铁道。
老爹点点头,心中十分难过,叹气道:“恩公,你救了伊水却害了你自己,真不知如何是好?”
易士奇坦然一笑,道:“生死由命,说不定,‘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呢。”然后他话锋一转,接着说,“万一没有其他办法,我有一事相求。”
“恩公,说吧,无论何事,我一定办到。”老爹言之凿凿。
易士奇苦笑道:“给我这裏来一枪,我要与岩黑同归于尽。”
老爹怔住了,半晌说道:“恩公,总有办法的,一定有。”
“我只是说万一,老爹放心,我易士奇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决不会屈服的。”易士奇坚定的说道。
临行前,老爹私下将嘎巴拉碗送与易士奇,百般叮咛,嘱其保重。
伊水噙着眼泪,躲在自己的房里透过窗子远远的望着自己的救命恩公。
小华收拾自己的行李,在背囊的最下面,放着一架相机,陈圆的数码相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