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影楼病了,在强敌环伺,随时要面临血战的最要命时候,他竟然病倒了。
他的身体忽冷忽热,就算诺娜把他紧紧抱进怀里,他仍然在不停轻轻颤抖。笑小小用一块软木片,小心翼翼撬开风影楼的牙齿,把辗碎后用清水融化开的感冒药,一点点灌进风影楼的嘴裏。
彼此对视了一眼,笑小小和诺娜都在对方的脸上,看到了浓浓的担忧。像风影楼这种人,实在太坚强,在战场上他绝对不会允许自己轻易倒下,可是一旦真的透出病态,往往就代表他的身体,已经犹如被洪水冲塌的大坝,再无可抵挡。面对这病来如山倒,仅凭几片感冒药,又怎么可能让风影楼重新恢复健康?!
可是第二天早晨,当朝阳缓缓升起,把光明与温暖,毫不吝啬的倾洒向整片大草原,折腾了大半夜,才终于陷入沉睡的诺娜,迷迷糊糊睁开双眼的时候,她惊喜交集的发现,怀里的风影楼,睁着一双带着浓浓血丝,却明亮如昔的眼睛,正在静静地望着她。
没有任何理由,看起来来势汹汹,已经把风影楼彻底压倒的病,竟然消失了!
当风影楼重新起来,再次挺直了自己的腰肢时,他立刻又坚强得无懈可击。低下头,凝望着因为抱了他整整一晚,手脚都被压得血气不畅,正在轻轻倒吸着凉气,小心翼翼挪动四肢 ,每动一下,都会麻得眉头轻轻一皱,却仍然想方设法,掩饰这种现状的女记者,风影楼低声道:“谢谢。”
听着风影楼的声音,怔怔的迎视着他温暖的目光,诺娜只觉得一晚上的担惊受害,一晚上的小心服侍,似乎都全不枉了。
风影楼打开一只军用背包,从裏面取出压缩饼干,就着一小袋牛肉,大口、大口的把食物吞进自己的胃里。在一般人眼里看来,有胃口吃饭,这病,应该已经好了七八成了。
……
通过衞星电话,听完电话彼端工作人员的汇报,里奥笑了。他笑得单纯而率直,迎着KEY审视的目光,他丝毫有掩饰自己语气中,对风影楼的欣赏,“我曾经听说,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红色中国提出了‘精神原子弹’的口号,我一直对此不以为然,可是今天我必须说,这个风影楼不愧是来自中国的特种兵,竟然能硬生生摆脱我精心设置的精神武器,真的已经让我刮目相看了。”
这个里奥,赫然就是KEY在结识金择喜之前的那位男朋友,那位在某个美国军方投资的生物科研室里,研究“亚科学”技术,到现在似乎都一事无成,获得的物资投入,却一年比一年多的“超我类”疯狂科学家。
“坦率承认你的科学研究,就是在浪费纳税人的金钱,是在做无用功不就行了。”KEY对里奥的宣言,相当不以为然,“要知道,失败就要勇于承认,这才是一个科学家必备素质。”
里奥不满的用力摇头,“KEY你是灵魂学的专家,你应该清楚地知道,单纯从精神领域来讲,像风影楼这样的人,等同于拥有两次生命,虽然他从表面上看,似乎毫发无伤,但是他的‘二级灵魂防护’已经被我击碎了。”
KEY轻哼了一声,却没有反驳。
听着这两位高智商天才,以精神领域为发出点展开的交谈,旁边的人包括阿加露和刘伟在内,都是一头雾水莫名其妙。
最后还是和他们相处长了,相对更懂“人性”的KEY,对在场的人,做了一个简单的解释:“人类只要愿意,都可以在自己的意识中,建立一个关卡。打个简单的比方,你在睡觉前,在心裏反覆默念十次‘我在凌晨四点钟一定要醒过来’,只要你的生物锺还算准时,不需要任何外界刺|激,到了四点钟,你就会因为潜意识的提醒,直接睁开双眼。而象风影楼这种受过严格训练,意志绝对坚定,对心理学还有一定了解的职业军人,更会通过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反覆自我催眠,在自己的意识深处,留下一个当他的精神陷入崩溃边缘时,才会紧急启动的自我防护关卡。”
……
所有人仍然面面相觑,坦率地说,KEY的解释,他们最多只听懂了一半。
里奥也开口了,“人类的脑细胞,从原理上说,就是一个个微型生物发电站,无时无刻不在产生脑电波。这些电波直接影响着我们的情绪,还有身体分泌状况。当风影楼这种职业军人,潜意识已经感受到死亡逼近,最后的防御启动,他的精神波动,会从每秒钟只有1至3次活动的δ波,直接跳跃到每秒钟30次的β波。在这一瞬间,因为脑电波活跃,身体内分泌大量的生物兴奋剂,就会强行让他恢复‘超亚健康’状态!”
“你的意思是说,你的攻击实际上已经取得了效果,只不过是风影楼在精神领域,有一道日积月累,慢慢形成的护身符,所以才侥幸逃过一劫。”
刘伟终于用正常人可以理解的方式,做出了翻译,“而这种护身符,已经被你利用马塞族战士打出的攻击敲碎,下一次他再被你的‘精神武器’击中,就再也不可能只是挣扎了一晚上,就恢复正常了?”
里奥傲然点头。事实上,他的确有骄傲的资本。
包括笑小小和诺娜都没有说,但是他们心裏都在疑惑。风影楼可不是什么从来没有上过战场上的新兵,在他走进第五特殊部队精英训练学校的第一天,他就已经做好了在战场上杀人的准备。就算他近期使用的手段过于残忍,而马塞族战士的自杀性攻击过于惨烈,但是这一切形成的心理压力,还远远达不到让风影楼这种特种兵,当众吐血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