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了窗户这边,拿个手机往里面照,光在黑压压的地方,还有点作用,可以照到屋内的情况,黑色一片,像电筒照在柏油路上。
这么黑哒?
沙发不黑,墙是黑的。
隔壁的邻居走过来:“你是哪个啊?找哪个啊?”
“我找李东成唉,他没回来啊?”
“两天没有回来了,他跟他姑娘不晓得去什么地方了。”
“噢……是啊?”周朝年继续朝里面望着,喝多了酒,脑子不够清醒。
邻居说:“他房子里头全是虫子,那些黑的。”
“嗯?”
虫子,现在对他来说是个敏感词,他的酒精被这句话消磨掉了一半:“虫子?家里头都是?”
“嗯呐,不晓得哪里来这么多虫子的。”
“那李东成走的时候……他……”周朝年想不出用什么话和方式来询问:“他有什么不对劲的啊?”
“脸上长麻子了,水泡,全是的,带手套的,可能身上都有了,大概是老弄垃圾,有了传染病。估计是上医院看病去了。”
周朝年再问:“那他姑娘呐?”
“他姑娘没得什么问题,就是两个人都走了。”
大事不妙。
这个房子,不能再住人了,要密封起来,都打上木条,封的死死的才行。
可是,这种话对邻居说不上,就是房东也未必肯听。里面这么多的虫子,就是个虫窟,太可怕了。
“这个地方房东是哪个啊?”
邻居指着东边过去第三家:“那边,开烟酒店的人,男的,姓卢。”
几步远,不用骑车了,周朝年快步走过去。
烟酒店里好几个人,有男有女,乌烟瘴气,他们在打牌。
“一对九!”
“一对皮蛋!”
“一对艾丝!”
“哪个是卢老板啊?这边租房子的?”周朝年站在门口问,样子很急。
面对门口的男人手里抓着几张牌,抬眼看他,站起来了:“唉?师傅唉,租房子啊?几个人租啊?”
“不租房子,我跟你说个事。”
男人眨巴眨巴眼:“不租房子啊,说什么事啊?”
“你能先出来啊?事情重要呢。”
男人放下牌,冲门口的另一个人招手:“王慧啊,你过来代我一把。”
到了门外,房东掏出香烟续燃,单手插在裤袋里:“什么事啊?”
“你租给李东成的房子,是啊?”
“嗯,你是他朋友啊?”
“算是朋友,他人去哪边了,你晓得啊?”
“不清楚唉,我也不管住他的。你想说什么啊?说噻。”
“这个房子不能用了,要用木条钉起来,不要让人进去。我估计李东成他们也不会回来了。”
冷不丁的一句话,可笑幼稚。
但房东正在抽烟,还有点耐心:“钉起来啊?为什么啊?你是哪个啊?公安局啊?”
“我跟你没得办法说清楚,但房子门窗千万不要打开,里头也不要住人。”
“哼。”房东哼笑一声,回去打牌了。(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www.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