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玄上人眯起眼睛,浩瀚如海的法力作用于鼓包,想要搞清楚埋在地底的到底是什么。
但他的法力刚接触鼓包,便莫名的消失不见。
三清观弟子寂静无声,目光盯着青玄上人。
青玄上人道骨仙风,手中攥着三尺拂尘,浩然法佛源源不断的从体内迸发,在周身形成薄雾。
只有到达陆地神仙的境界,才能融会贯通的驱使法力。
青玄上人虽然作为三清观掌教,但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没想到境界已经攀登至巅峰。
看上去,邪魔压根不可能是青玄上人的对手。
“众弟子听令。”
“用法阵联系八方道观,共同商议如何处理邪魔入世。”
三清观弟子略显诧异,这时锁邪塔底的鼓包,突兀的裂开大量的缝隙,有鲜血缓缓渗出。
血腥味弥漫开来,不但没有腐臭味,反倒非常的清香。
不管他们怎么看,即将出世的邪魔都已是重创,为何还要浪费灵石联系其他的道观。
“弟子明白。”
三清观的大弟子吴清风第一个反应过来,连忙行礼表示,接着快步朝守山大阵而去。
周遭的道士愣神几息,随即跟在吴清风的身后。
吴清风作为青玄上人的亲传弟子,太了解师尊的做派,后者只有在确定有无法处理麻烦时,才会联系众道门的掌教。
毕竟三清观作为道门之首,示弱容易引人诟病。
至于观里的几位老祖,早在几百年前就陆续闭了死关,寻求成仙得道的机会。
甚至都不一定在山门的范围内。
青玄上人盘腿坐在半空,丝毫不敢收敛自身的法力。
没人注意到,他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浸湿,呼吸也愈发沉重,双手不受控的颤抖起来。
“难道当年的乱葬岗下,真埋葬着地祖?”
青玄上人不由咽了口唾沫,别看鼓包流淌出鲜血,但只有他自己清楚,全力施展的手段,也不敢说击碎妖魔表层的外壳。
他连妖魔的长相都是一头雾水。
鼓包里似乎埋葬着巨卵,裏面孕育着难以言喻的妖魔。
青玄上人对能否阻止处于孵化的妖魔,没有一点信心,但他还必须装作游刃有余的样子。
如果他都败下阵来,三清观弟子都会惶恐不安。
道观几千年的基业,至少要在他的手中要毁掉一半,青玄上人只能硬着头皮镇压妖魔。
还好以三清观的威望,号召天下道门不难。
最多个把月日,道门的陆地神仙都会集中在三清观,不管妖魔有多恐怖,都会被彻底镇压。
青玄上人暗自希望,妖魔破土的速度不要太快。
他内心无比的混乱,便宣读起道门真经:“天地无全功,圣人无全能,万物无全用。”
“故天职生覆,地职形载,圣职教化,物职所宜……”
青玄上人平静下来,随即观里几位修为略逊的师兄弟赶来,与他一同镇压妖魔卵。
“师兄,你这……”
紫阳上人踏足青玄上人释放出的法力,表情就变得不可思议起来,怎么有种强弩之末的感觉。
青玄上人用警告的眼神扫过几位道士,嘴裏喃喃道:“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他们见此也不敢多言,沉默着帮青玄上人稳定锁邪塔,并事宜门下弟子处理塔内邪修。
三清观随即人流窜动,一时间数千弟子赶往锁邪塔。
锁邪塔本就关押着众多穷凶极恶的五庄观道士,他们需要把邪修临时转移至侧殿。
因为关押时间太长的缘故,五庄观道士都已经丧失灵智,麻木的仍由他们左右。
一位位干瘦的黑袍人走出宝塔,被狭长的锁链连着。
五庄观道士的修为都已经被废除,样貌已经没有原本的“畸形可怖”,不过依旧穿戴长袍。
三清观弟子脊背发凉领着五庄观道士,他们发现不管去向何处,邪修都看向鼓包的位置。
黑袍里半露的双眼,让他们忍不住头皮发麻。
眼神里那是极度的狂热,仿佛面对着地祖的塑像。
当五庄观道士停在原地时,他们就会顺势跪倒,用头不断的磕着,直至鲜血染红青砖。
三清观的核心弟子是知道锁邪塔的来历,据说为祸世间的十二根地祖骸骨就是从此处挖掘,那妖魔恐怕身份不简单。
他们来不及深究,大量的香客涌入三清观。
三清观的陆地神仙超度妖魔的事宜,不知不觉间已经传播至数百裡外的乡镇。
自然有香客想要一睹仙资,说不定能借此沾染几分仙气。
他们不在乎妖魔,毕竟三清观乃是道门圣地,怎么可能有妖魔冲破锁邪塔的封禁。
在莫名的氛围中,三清观陷入了僵局。
旺盛的香火使得周围山林都弥漫着烟尘,树杈上到处挂着香客祈福用的红丝绸。
青玄上人看到人山人海的三清观,不但没有欣喜,反倒愈发恐惧,额头满是汗水。
他心惊胆战的等待两日,几乎不眠不休。
青玄上人的双眼布满血丝,只感觉度日如年,得到八方道门的回应后,忍不住松了口气。
众道门的陆地神仙,不日就会启程来到三清观。
青玄上人现在就怕同道自作聪明,以为三清观想扩大声望,不是立动身赶来。
咔咔咔……
青玄上人耳朵微动,随即神经质的望向鼓包。
紫阳上人故作轻松地说道:“青玄师兄,没事的,封禁既然持续数日都没有损毁,说明妖魔没这么容易出世。”
其余道士纷纷附和,但同时他们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鼓包。
“不对劲,我听到……”
青玄上人话还未说完,鼓包的一角便有碎石滚落,仿佛深埋地底的妖魔卵正在呼吸。
他脸色凝重地注视着鼓包,只见掉落的碎石越来越多,最后露出个半米左右的孔洞。
孔洞里漆黑一片,其中流淌出的血水更汹涌了。
血水挥发之下,有清香笼罩三清观。
青玄上人余光瞥向修为最低的黄石上人,注意到后者的表情变得迷醉起来,有意无意的深吸空气,似乎在享受着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