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清寒看着面前还沾着泥土的十个大木箱子,问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玉麟卫们掀开箱盖,露出被码放得整整齐齐的金条。这竟是满满十大箱金子!萧兮兮原本还有些有气无力的,一看到这么多金子,登时就精神了!她人生第一次直面这么多的金子,那感觉真是说不出的震撼。尚奎如实回答:“这些金子全都是从朱全坤的院子里面挖出来的。”这些箱子被埋得很深,上面还覆盖着花草作为掩饰,若非玉麟卫们掘地三尺,都不一定能找得到它们。洛清寒只是看了一眼那些金子,便收回视线,淡淡问道。“林氏人呢?”尚奎一抬手,立刻有两个玉麟卫用担架抬着个妇人走上来。躺在担架上的妇人正是失踪的林氏。她此时昏迷不醒,脸色苍白,头发和衣服上还沾了不少尘土,看样子是吃了不少苦头。洛清寒让人把梅广涛请了过来。梅广涛先是被那些金灿灿的金子给晃得眼睛疼,随后他又在看到林氏的时候,吃了一惊。“这不是董夫人吗?你们是怎么找到她的?”尚奎答道:“朱全坤在柳叶巷子有个宅院,董夫人被关在那个院子的地窖里,这些金子也是从那个院子里挖出来的。”梅广涛很诧异:“我之前派人去搜查过那个宅院,没有找到任何线索啊。”尚奎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件事,只能干巴巴地说道。“大概是我们运气比较好,查得比较仔细吧。”梅广涛:“……”原来我找不到线索,是因为我运气太差,再加上做事不仔细的缘故吗?这么一想,忽然很想自闭。洛清寒道:“你尽快去通知董尚书,让他家里人快点过来,另外再给林氏请个大夫。”梅广涛立即着手去办。林氏被安顿在了客房里,很快董明春就带着两个儿子急匆匆地赶来了。在大夫的救治下,林氏很快就醒了。大夫告诉董家人,林氏是因为被人下了迷药,才会昏睡不醒,身体上并无多大损伤,只要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就能彻底恢复如初。林氏看着熟悉的家人们,心情无比激动,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董明春也很激动,好在他见多识广,很快把情绪稳定下来。他抱着夫人,好生地安慰了一番。等到林氏渐渐止住了的哭泣,梅广涛这才走进来,他将事情的始末大概说了一遍,末了道。“下官需要董夫人的口供作为证物,还望董夫人能够配合。”林氏自然是无比配合。她把自己经历的一切全部说了出来。林氏在被介绍到渡生教后,就被朱全坤那一套说辞给蛊惑了。朱全坤特别能说会道,他先是把渡生教供奉的神明使劲吹续了一番,把他们的神明夸得无所不能,只要信了他的教,就能事事如意,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林氏起先还是半信半疑的,但架不住薛氏一直在她耳边念叨,说这个明灯真人有多么多么厉害,说得多了,林氏也就逐渐信了。后来朱全坤说要给神明修建庙宇,这可是积攒功德的大好机会,让信众们千万不能错过。林氏手里不缺钱,她觉得捐点钱也没什么。可她在无意中发现了朱全坤的真面目,知道他是个骗子。她想要回家把这件事告诉自家相公,结果却被朱全坤给察觉到了,于是朱全坤就把她给绑了起来,打算先用她勒索一笔钱,等事成之后,再把她卖进深山。朱全坤每天都会让人给她喂加了迷药的饭菜和水,让她一直处在昏睡中。在四天时间里,林氏曾醒过几次,每次醒来,她周围的环境都会变得不一样,所以她也不是很确定自己到底被关在哪里。梅广涛听她说完才道。“想必是朱全坤怕被人发现,所以每天都会更换安置人质的地方,此人实在狡猾!”董明春拍着夫人的后背,温声安抚道:“别怕,一切都过去了。”梅广涛拿着林氏的口供去见了太子。“殿下,现在人证物证确凿,应该可以给朱全坤定罪了。”洛清寒看完口供,淡淡道:“还有一事,孤不是很明白。”“殿下请说。”“朱全坤绑架林氏是为了求财,可昨天董尚书去交付赎金,却在途中遭遇了刺杀,若只是为了钱,为何还要杀人?董尚书可以朝廷命官,若他死了,案子势必会被闹大,到那时候朱全坤肯定跑不了,他这么做是百害而无一利。”梅广涛也觉得这是有蹊跷。“下官这就去提审朱全坤,看看他是怎么说的。”他拱手告辞离开。洛清寒扭头,见到萧兮兮正坐在廊下啃枣子。茶室旁边有两棵枣树,现在正是挂果的时节,枝头挂着许多新鲜的枣儿。京兆府的下人特意摘了一些给他们送来。新鲜的枣儿吃起来又脆又甜,萧兮兮吃完一个又一个,根本停不下来,手边已经有了一小堆枣核。看她那吃得津津有味的模样,似乎已经忘记了那个可怕的噩梦。洛清寒问:“你要不要去看看朱全坤的下场?”萧兮兮毫不犹豫地拒绝:“那画面肯定很血腥很暴力,妾身才不要去看,会影响胃口的。”洛清寒没有勉强她,他把尚奎叫了进来。“你去一趟忠武将军府,把萧将军和萧夫人带过来。”“喏!”尚奎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萧兮兮好奇地问道:“殿下为何要见妾身的父母?”洛清寒淡淡道:“他们也是这件案子的证人,需要让他们来记录一下口供。”萧兮兮没有多想,继续埋头吃自己的枣子。洛清寒走过去,将她面前装着枣子的果盘给端走了。萧兮兮登时就不干了。“殿下,您干嘛啊?妾身还没吃完呢!”洛清寒垂眸地看着她:“枣子吃多了不好,会拉肚子的。”萧兮兮争辩道:“妾身身强体壮,不会有事的。”洛清寒没有理她,直接让人把果盘给拿走了。没有了食物,萧兮兮就仿佛失去了灵魂。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委顿下去,变成了一条干巴巴的咸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