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清寒因为是从酒席上离开的,身上沾着一点酒味。萧兮兮是不在乎这些的,可架不住他自己事儿精,觉得这点酒味太难闻。哪怕现在已经挺晚的了,他还是坚持要沐浴更衣。常公公早就料到太子会有这样的要求,提前让人准备好了热水,太子一吩咐,他就让人把热水提到了太子的房里。太子对萧兮兮道。“你起来,伺候孤沐浴。”萧兮兮犹如一条失去灵魂的咸鱼,瘫在床榻上不肯动。“殿下已经是个成熟的太子,应该要学着自己动手洗澡了。”洛清寒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萧兮兮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睛。还没等她梦到周公,太子就已经伸出毒爪,无情地将她从被窝里挖了出来。萧兮兮特别崩溃:“殿下啊,求您放过妾身吧,妾身好想睡觉觉啊!”洛清寒:“孤都还没睡,你也不准睡。”萧兮兮:“您睡这么晚,不怕秃头吗?”洛清寒丝毫不为所动,甚至还露出了冷笑:“所以才更要拉着你一起晚睡,这样就算是秃头,咱们也一起秃。”萧兮兮:“……”居然连秃头都吓不住太子,是她输了。她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洛清寒摊开双臂,摆好姿势,等她来伺候他宽衣。萧兮兮摇摇晃晃地走到他面前,一边打哈欠,一边帮他宽衣解带。等帮他擦背的时候,萧兮兮没能忍住,擦着擦着她就闭上了眼睛,靠在浴桶上睡着了。洛清寒扭头见她呼呼大睡的样子,抬起右手,弹了几滴水珠到她脸上。可就算是这样,她也没有醒,依旧睡得香甜。洛清寒到底还是没有再叫醒她。他把自己洗刷干净,穿上寝衣,然后把熟睡中的萧兮兮打横抱起来,轻轻放到床榻上。萧兮兮从头到尾都睡得死沉死沉的,一点都没有要醒的意思。待小太监们将洗澡水提了出去,屋内再次归于寂静。洛清寒吹灭蜡烛,躺到床上,侧过身去,顺手把萧兮兮给拉进怀里,紧紧地抱住。萧兮兮显然是已经习惯了这种睡姿,她的脑子没有醒,身体却自觉地调整成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因为宿醉的缘故,第二天清晨,县令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头疼欲裂。他努力回想昨晚发生的事情。虽说喝醉后的记忆有些混乱,但大概的内容,他还是记得的。他想起自己谈及陈留王府时说的那些话,顿觉背上冷汗涔涔,差点就要当场厥过去。他作为一个地方小官,居然在公开场合,当着太子的面,放肆谈论陈留王府的八卦,这简直就是在作死啊!就算太子不搞他,等陈留王知道了这事,肯定也不会饶了他。县令捂住自己的脸,恨不得掐死昨晚胡说八道的那个自己。管家敲门提醒他。“大人,太子的车驾马上就要启程了,您是不是该出门去送送?”送肯定是要去送的,毕竟是太子啊!县令怀着无比沉痛的心情,匆匆地更衣洗漱,坐着马车赶去了驿站。其他的官吏跟县令差不多。他们昨晚喝醉后,什么话都敢说,今儿清醒过来,脑子里就只剩下悔不当初四个大字。他们面面相觑,看到彼此那憔悴的容颜,以及浓重的黑眼圈,露出心照不宣的苦笑。太子真的太狠了,杀人不见血啊!不愧是被称为县令克星的男人!待到太子从驿站里走出来,县令与一众官吏齐齐下跪行礼。太子示意他们不用多礼。县令不敢起身,他小心翼翼地说道:“昨晚微臣酒后失言,还望殿下恕罪,千万不要把微臣说的那些胡话放在心上。”其他官吏也都跟着附和。“是啊是啊,那些都是酒后胡言乱语,当不得真的!”洛清寒淡淡地道:“是不是胡言乱语,孤心中有数。”一众官吏听到这话,心里更苦了。要是太子把他们昨晚说的话当了真,那他们可就真的是完蛋了!不论是陈留王府,还是太子爷,都是他们得罪不起的大人物。洛清寒又道:“你们心里在想什么,孤大概能猜得到,你们无需太过紧张,陈留王府的事情与你们无关。你们只需要安守本分,别做那些违法乱纪的事情,自然就能保得自己一家老小的平安。”一众官吏闻言,如获大赦,纷纷响应道。“臣等谨遵殿下教诲!”待太子坐进马车里,赵贤骑着马在前方开道,车队浩浩荡荡地离开驿站,朝着前方行去。依照太子的打算,接下来每到一个驿站,都会停下来歇息一两天。他们可以趁着歇息的时候,悄悄混进本地人中,打探关于陈留王府的事情。但就在当天傍晚,他们刚到白鹭县,就见到了陈留王府的车驾。赵贤骑着马上前询问对方是何人?一位穿着藏蓝锦衣的俊秀郎君走下马车。他的五官生得很一般,但那双眼睛却很深邃,属于那种乍一看去很普通,看久了却又觉得别有韵味的耐看型。“在下乃陈留王的嫡长子裘远,特意奉父王之令,前来迎接太子车驾。”说完,他便拿出随身携带的印信,让人交到赵贤手中。赵贤亲自查看一番,确定无误后,翻身下马,将印信交还给裘远,然后朝对方拱手一礼。“末将乃玉麟卫统领赵贤。”裘远微微一笑:“原来是赵将军,久仰。”赵贤领着他来到太子的车驾旁边。得知是陈留王的嫡长子来了,洛清寒心里一沉,看来他打探消息的计划是要泡汤了。洛清寒端坐在车内,简单地跟裘远寒暄了几句。裘远表现得客气有礼,很有大家风范。“殿下这一路风尘仆仆,必然是辛苦了,在下特意让人在城中收拾出了一套别院,殿下可以到别院暂时休息一晚。若是殿下不累,明早就能继续赶路,若是殿下还觉得累,也可以多住两日。这附近有几处不错的景致,在下可以作为向导,陪同殿下四处逛逛,好好欣赏一下咱们陈留郡的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