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萧兮兮往楼下丢馅饼、撒花瓣的时候,洛清寒就安静地坐在桌边,一口一口地喝着白粥。等她笑闹完了,她这才回到桌边坐下,随手拿起个馅饼,边吃边道。“英王跟步姑娘的事情成了。”洛清寒对此并不是很在意,淡淡地应了声:“嗯。”萧兮兮犹豫了下才道:“我刚才注意到英王的气运有点奇怪,看起来像是正在走桃花运,但在桃花运中似乎又夹杂了一点别的东西。”洛清寒:“什么东西?”萧兮兮摇头:“看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但我感觉应该不是什么好事。”洛清寒:“我等下让人给他传个口信,让他最近小心点。”“嗯。”两人用完早饭,一起离开流光阁。他们乘坐马车来到一家名为徐记典当的当铺。这家当铺的门面看起来挺小的,内里的面积却挺大的。他们一进门,立刻就有伙计面带微笑迎上前来,殷勤地询问。“二位客官是要典当还是要赎当?亦或者有什么别的需求?”洛清寒淡淡道:“我要典当。”伙计:“不知您要当什么?”一般人听到这话,都会将自己要典当的东西拿出来给对方瞧瞧,再不济也会形容一下那东西的外形和特点。可洛清寒却道:“我要当的是山间风,水中月。”伙计先是一愣,随即尬笑道:“客人真会说笑,这山间风水中月都是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如何等典当?”洛清寒:“我说它能当,它就能当,你若不信,可以去问问你们的东家徐乐舟。”原本伙计还以为他是在故意找茬,但听到对方准确无误地说出了东家的名字,显然并非是无理取闹的人。伙计上下打量对方,见他虽然相貌普通,但气质却很不寻常,应该不是普通人。干典当这行的,最重要的就是要有眼力劲儿。这伙计在当铺里干了一段挺长的时间,看物的本事一般般,看人的本事到是学了点皮毛。他看出对方来历不浅,客客气气地道。“二位请坐,稍作歇息,我去去就回。”伙计撩起左侧的门帘子,钻了进去。等人一走,萧兮兮就忍不住好奇发问:“徐乐舟是谁啊?”洛清寒不疾不徐地解释道。“他曾经是个很有名的盗墓贼。在他成家立业后,为了妻儿着想,他决定金盆洗手不干了。可他的同伙们在那时候发现了一个大墓,想要拉上他最后再干一把。他不愿意,那些同伙便绑架了他的妻儿,以此逼迫他就范。”萧兮兮听得入神:“他妥协了吗?”洛清寒颔首:“为了妻儿的安全,他不得不同意,跟着那群同伙下了墓。”萧兮兮好奇地追问:“然后呢?”洛清寒:“那个墓中设有机关,他们不慎触动机关,引发地陷,惊动了守墓人。墓主人的后人们发现了盗墓贼,立即将那群盗墓贼抓了起来,准备将他们扭送到官府。”按照大盛朝的律例,盗人祖坟乃重罪,一旦被抓住,轻则流放充军,重则砍头处死。萧兮兮眨眼:“那个墓该不会就是沈家的祖坟吧?”洛清寒微微颔首。“嗯,他们盗的的确是沈家祖坟。当时沈家虽然没落了,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外祖父又是个很会经营的人,在当地拥有很高的名望。只要他一句话,那些盗墓贼被送去官府后肯定只有死路一条。徐乐舟自知难逃一劫,便主动交代了自己的身份来历,还把自己多年来积攒的沈家全部献上。只求沈家高抬贵手放他一马。”萧兮兮:“你外公同意了。”她用的是肯定句,而非疑问句。洛清寒:“外祖父曾经听闻过他的名声,再加上多番盘查和核验,外祖父知道这人所言非虚,便做主放了他。唯一的条件,便是希望他能记住沈家的恩情,将来若沈家有事相求,他不能拒绝。”萧兮兮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啊。”这时侧门的帘子被挑起,一个手长脚长高高瘦瘦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他穿着墨青色长衫,面容清瘦,皮肤黝黑,双目炯炯有神。他拱手作揖见礼,态度很是谦恭。“在下便是徐乐舟,阁下不知该如何称呼?”洛清寒淡淡道:“我在家排行第三,你唤我沈三郎即可。”徐乐舟让人给他们上了茶点,然后让人将店铺大门关上,并在门外挂上歇业的木牌。“刚才沈三郎所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既然沈三郎是沈老爷的后人,便是我徐某人的恩人,恩人有何吩咐尽管说,在下定当竭尽全力偿还沈家之恩。”洛清寒:“我听说你很擅长挖掘地道。”徐乐舟一听这话就踩到了对方的来意,无奈地道。“以前我跟人一起盗墓时,专门负责打洞挖道,但自从金盆洗手后,我就没再下过地,距今已经快二十年没挖过地道了,这门手艺早已经生疏了。”洛清寒看着他的眼睛:“只要你帮我办成这件事,你欠沈家的恩情就一笔勾销。”徐乐舟皱着眉,似乎是在犹豫。许久他才再度开口。“您想要从哪挖到哪?”洛清寒:“从城外挖到皇宫。”徐乐舟脸色骤然一变。就连正在埋头吃点心的萧兮兮也忍不住抬起了头,面露诧异之色。徐乐舟慌忙摆手:“不行不行!宫墙的地基非常深,想要挖捅地道极其困难。而且从皇宫到城外的距离那么长。就凭我这已经生疏了的手艺。哪怕把我这双手给挖废了,也未必能挖得通这条地道!”他的态度极为坚决,看起来是真的办不成这件事。洛清寒想了下,退而求其次。“那从城外挖到城内呢?”徐乐舟迟疑道:“这倒是可以试一试,但我不保证一定能成功,毕竟城墙的地基也很深。”洛清寒:“十天时间,够了吗?”徐乐舟皱眉:“时间太紧了,我挖不了太长。”洛清寒:“只要能进城就行。”徐乐舟点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