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妃的心情很矛盾,既希望萧侧妃能回来,又不希望萧侧妃回来。结果萧侧妃一直没回来,宫里忽然多了个跟萧侧妃长相相似的南凤公主。李侧妃推开面前装着瓜子的盘子,长长地叹了口气,似是嘲弄,似是怅然。“我原本以为皇帝对萧侧妃是真爱。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也对,这皇宫里面哪有什么真爱?怪我太天真,把他们之间的感情想得太美好。”姚婕妤也是满心唏嘘。她刚进宫那会儿也曾对太子有过憧憬,可后来时间久了,她逐渐就明白了,自己不管是家世背景、亦或是容貌才情,都比不过其他妃嫔,太子是不可能看得上她的。看开后,她反倒轻松了许多,不再日日期盼太子的召幸,一心一意专注于自己的八卦事业。但这样一来,她在宫里的日子势必不会好过。下面的人看菜下碟,对她的事向来不上心,每个月的份例总是缺斤少两。她自知不受宠,吃了亏也不敢说出来,怕得罪人。直到她后来巴结上了萧侧妃,日子才好过了不少。看在萧侧妃的面子上,下面那些人不敢再太过怠慢她,又有宝琴看着,每个月的份例也是半分不少。姚婕妤很感激萧侧妃。可惜好人不长命,萧侧妃年纪轻轻就走了。皇帝看着很宠她,可人都不在了,再深的宠爱也会逐渐淡忘。如今有了个南凤公主,以后也许还会有北凤公主西凤公主东凤公主。新人们一个个进来,面容一个赛一个的鲜嫩。如今还会有人说南凤公主是萧侧妃的替身。等以后时间久了,只怕大家连萧侧妃是谁都忘了。……严才人刚回到烟雨宫,就听到柳絮的训斥声。“不过是让你扫个地而已,这么久还没扫好?你是干什么吃的?!”严才人脚步一顿,循声望去,见到前边的庭院里,柳絮正指着一个小太监骂。被骂的那个太监是青松。他是前不久刚调到烟雨宫里来的,专门负责伺候严才人。平心而论,严才人对青松的感观还不错。这个太监年纪不大,脑子却很机灵,干活儿也很麻利,是个会来事儿的。但不知为何,柳絮却对青松百般看不顺眼,经常找他的茬,有事没事就要打骂他一番。烟雨宫的主位是白妃,柳絮作为白妃身边的大宫女,即便是严才人也得对她礼让三分,更别提青松这么个小太监了。面对柳絮的训斥。青松不敢还嘴,不住地弯腰低头,赔礼道歉。柳絮却不肯放过他,指着他的脸骂道。“你这是什么脸色?瞧着跟死了爹娘似的,一脸丧气,你就是用这幅脸色去伺候主子的?”青松此时的脸色确实不太好看。但他不是故意要甩脸色,实在是太饿了。他昨晚值夜,一宿没睡,今天的早饭和午饭都没吃,一直在不停地干活,又累又饿,脸色煞白煞白的。虽说做奴才的理所应当要干活,可青松要干的活儿比别人要繁重很多,但凡是别人不愿干的活儿,全都被推到了他的身上。他忙着干活,经常错过用饭的时间。膳房的人从不会给他留饭,错过了就是没得吃,只能饿着。青松很清楚自己这是被人给整了。整他的人正是柳絮。其中应该还有白妃的默许。至于原因,自然是因为当年在东宫,萧侧妃夺走了原本属于白妃的宫务管理权。白妃一直记恨着当年的旧怨,而他又恰好被调到烟雨宫,自然就成了白妃泄愤的目标。青松无力反抗,只能自认倒霉。“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柳絮姑娘饶我这一回。”柳絮瞪了他一眼,余光瞥见不远处的严才人。她立即短期笑容,福了福身。“奴婢给才人请安。”严才人忙道:“柳絮姑娘不用多礼,我刚回来,准备去向白妃娘娘请安,不知娘娘现在何处?”柳絮笑着道:“白妃娘娘正在花厅里跟陆婕妤吃茶说话呢。”严才人有点意外:“陆婕妤也来了啊。”柳絮:“是啊,陆婕妤听闻白妃娘娘身子不好,特意来看望。”严才人顺势道:“白妃娘娘今儿如何了?身体可有好些?”柳絮:“原本不太好的,跟陆婕妤说了会儿话,瞧着气色倒是好点了。”严才人:“那我这就去看看。”柳絮眼珠子一转,故意问道:“青松是您身边的奴才,奴婢替您教训他几句,您不会生气吧?”严才人看也不看旁边的青松一眼,含笑道。“能得到柳絮姑娘的教导,是他的福气,我怎么会生气呢?你只管好好教导他,我先走了。”说完她就头也不回地走了。青松原本还希望严才人能帮自己说两句话,可现在看来,严才人压根就不会管他的死活。也对,不是每个主子都能像萧侧妃那样护短的。萧侧妃……青松一想到萧侧妃,就很想哭。要是萧侧妃没走该多好啊。柳絮瞥见青松的眼睛都红了,嗤笑出声。“瞧瞧你这幅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怎么欺负你呢?不就是说了你几句吗?还说不得了吗?”青松用力擦了下眼睛,低下头:“柳絮姑娘教训的是。”花厅里,白妃和陆婕妤在喝茶闲聊。严才人走了进来,恭敬地见礼。“妾身给白妃娘娘请安,给陆婕妤请安。”白妃示意她坐。严才人依言落座,主动说道。“我刚才去御花园里逛了逛,碰巧遇见了皇帝和邵良人。”她这话说得巧妙,就好像是皇帝和邵良人之间有点什么似的。白妃和陆婕妤同时看向她,静待她的下文。严才人故意把事情说得含糊不清。“其实也没什么,就是邵良人不慎扭伤了脚,皇帝随意问了两句而已。”陆婕妤哼了声,鄙夷道:“她倒是速度快,一点矜持都不顾。”白妃笑而不语。花厅距离庭院很近,院里的说话声可以清晰传入三人的耳朵里。柳絮:“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吗?你不就是在想萧侧妃吗?你以为她还能回来吗?做梦去吧,她早死了,永远都不可能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