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清寒召见萧凌峰和方无酒,询问事情的详细经过。两人都不是当事人,只能转述别人说的内容。萧凌峰:“那两个女刺客都是辽人,而辽国又与我国有仇,末将怀疑此次刺杀可能是辽国故意为之。”洛清寒:“若辽国要报仇,也该是冲朕来,贵妃是南月的公主,杀她有何用?”萧凌峰已经在心里琢磨了很久,当即说出自己的猜测。“杀掉贵妃,一则可以让皇上痛失所爱,二则可以挑起大盛与南月的争端,一举两得!”洛清寒默然不语,似是在思考。方无酒:“萧将军所言不无道理,但微臣有一事不明。”洛清寒:“你说。”方无酒:“射伤贵妃的那支弩箭,箭头上涂有毒药,但那种毒只会让人短暂昏迷,不会要人性命。若辽人打定主要置贵妃于死地,为何不用见血封喉的剧毒?”萧凌峰答不上来。若能在箭头上涂抹剧毒,刺杀成功的几率肯定更高,刺客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此事确实有点蹊跷。方无酒:“刺客没有用剧毒,说明她们可能不是真的要杀贵妃,行刺只是假象,他们其实另有所图。”洛清寒想了下,决定将景妃、李妃、苏才人、邵良人都叫过来,她们都是亲身经历过那场刺杀的人,问她们的话肯定更能了解事情的全部经过。四位妃嫔都有些意外,没想到皇帝会提前回行宫。双方见礼。景妃美眸含泪,语调哀婉。“皇上,妾身差点就见不到您了。”邵良人也用帕子擦了下眼角,颤声道。“那两个女刺客好生凶狠,妾身还从没遇到过这种事情,幸好陛下提前回来了,不然妾身这心里怕是一天都没法安宁。”李妃其实也很害怕,但她只是看了皇帝一眼,就知道皇帝压根就不在意自己是不是害怕,所以干脆什么都不说。苏才人一直低垂着头,也没说话。洛清寒没有理会景妃和邵良人的哭诉,而是看向身边的萧凌峰,示意他来问话。萧凌峰上前一步,朝四位妃嫔拱了拱手。“末将奉命彻查刺客一事,有些问题需要四位娘娘帮忙解答,还请娘娘们能够据实回答。”景妃颔首:“行宫里忽然出现这种事情,本宫也很希望能够尽快查明真相,不然本宫这心里都没法安定下来,萧将军有什么想问的就尽管问吧,本宫定然知无不答。”萧凌峰:“请问你们为何要传召舞姬?”景妃蹙眉:“你这是在怀疑本宫么?”萧凌峰:“娘娘多心了,末将只是照例办事罢了。”景妃看了眼皇帝,见皇帝面上始终没什么表情,看不出喜怒,只能悻悻地解释道。“本宫听闻苏才人要给贵妃娘娘弹奏琵琶,本宫觉得光听琵琶太单调,便让人叫了两个舞姬过来助助兴。本宫不知道叫来的舞姬竟是刺客啊,求皇上明鉴!”萧凌峰顺势看向邵良人。“请问您为何会跟景妃一块去见贵妃?”邵良人:“我闲来无事去找景妃娘娘闲话家常,恰好聊到贵妃娘娘病了这件事,便相约一块去看望贵妃娘娘。”萧凌峰追问:“您跟景妃关系很亲近?”邵良人垂下眼眸:“景妃娘娘宽容仁善,平日里很照顾我。”李妃听到这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虚伪!她的这个白眼恰好被萧凌峰捕捉到了。萧凌峰看向她:“你有什么要说的?”李妃的表情僵了下。她赶紧收敛表情:“本宫没什么要说的。”萧凌峰最后看向苏才人,问她知道些什么?苏才人从始至终都是低垂着头的,闻言缓缓抬起头,露出一张美艳绝伦的面容。她咬了下唇瓣,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般,眼中透出几分决然。“我不知道刺客是怎么来的,但我有件事要说。”萧凌峰立即道:“您请说。”苏才人先是看了一眼邵良人,然后才道。“刚才刺客对贵妃动手的时候,我看到……看到邵良人故意将花瓶推倒,那个花瓶恰好就挡住了贵妃娘娘的去路,差一点就害死了贵妃娘娘!”邵良人闻言脸色大变。她想也不想就矢口否认:“没有!那个花瓶不是妾身推倒的,妾身是无辜的,求皇上明察!”苏才人:“景妃娘娘当时就在邵良人身边,景妃娘娘应该也有看到。”景妃摇头:“没有,妾身当时被吓坏了,只顾着逃命,什么都没注意到。”苏才人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娘娘为何不肯说实话?”景妃无奈:“我说的就是实话,我是真的没注意到谁撞倒了花瓶。”苏才人急了:“您当时和邵良人挨得那么近,您不可能看不到的!”邵良人含泪看着她:“景妃娘娘说的明明是实话,你为何不相信?难道你非要让景妃娘娘只认妾身谋害贵妃娘娘才甘心吗?!”苏才人:“不是这样的,你们在说谎,景妃娘娘肯定是在包庇你!”景妃皱眉:“苏才人,你不仅污蔑邵良人,还想污蔑本宫,你到底安的什么心?难道真正推倒花瓶想要谋害贵妃娘娘的人是你?你故意污蔑本宫和邵良人,为的就是混淆视听!”苏才人急得脸都红了:“妾身没有!妾身所言句句属实,妾身可以发誓,若有半句假话,就让妾身天打雷劈!”眼看她们三个就要吵起来了,洛清寒冷冷地出声打断。“够了!”三人同时闭嘴,都不敢再吭声。萧凌峰看向唯一一个置身事外的李妃,恭敬地问道。“娘娘看到那个花瓶是谁推倒的吗?”李妃的视线从景妃、苏才人、邵良人身上挨个扫过,最后停留在苏才人身上。苏才人被看得很不安。良久才听到李妃开口说道。“刺客动手的时候,是苏才人第一个反应过来,用怀中琵琶砸晕了一个刺客,后来她为了保护贵妃娘娘不惜以身相替,说真的,她若真想害贵妃娘娘,又何必做这些事情?不自相矛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