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清寒也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从他那阴沉如水的表情就能看得出来,刚才楚剑保住兮兮的那一幕肯定是被他给看到了。萧兮兮忍不住缩了缩脖子。但很快她又挺直腰杆。她又没做错什么,刚才她和小师弟就只是单纯地抱了一下而已,有什么好心虚的?!侍立在旁的宝琴见到这一幕,忍不住自家贵妃娘娘捏了一把冷汗。她默默祈祷,希望贵妃娘娘能够聪明一点,在这种时候千万不要去硬碰硬,面对吃醋的男人,太过强势只会让误会加深,以柔克刚才是最划算的解决之道啊!宝琴使劲朝贵妃使眼色,希望贵妃能接收到她的暗示。然而萧兮兮的信号接收器却像是罢工了,完全没有注意到宝琴发出的眼神讯号。面对洛清寒的晦暗目光,萧兮兮直接摆出理直气壮的架势,中气十足地说道。“看什么看?是他先动手抱我的,跟我没关系!”宝琴呆住。虽然她说的是实情,但被她这么毫不犹豫地说了出来,莫名给人一种此女很渣的错觉。洛清寒:“你可以躲开他。”萧兮兮:“我是很想躲开啊,可他速度太快了,我一下没反应过来,就冷不丁地被他给抱住了。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呀,虽然我的身体被人抱过了,但我心里最爱的人永远都是你!”洛清寒:“……”宝琴默默地捂住脸,不忍再看下去。天底下刚这么理直气壮渣了皇帝的女人,只此一家绝无分号!洛清寒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个让人看不出真假的浅笑。“是这样的吗?”萧兮兮使劲点头:“是啊是啊!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洛清寒缓步朝她走过去:“爱不只是嘴上说说就行的,你得表现给我看。”萧兮兮表达爱的方式就是跟对方分享好吃的。她正准备将手里的梅花糕递过去,就见到洛清寒已经俯身吻了下来。宝琴立即低下头,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次日早晨。方无酒照例来给萧兮兮请平安脉。他的指尖按在兮兮的手腕上,细细感受脉搏的跳动。萧兮兮有些忐忑。当诊脉结束后,她立即问道:“小师弟昨天走了的事情,你知道吗?”方无酒:“知道。”萧兮兮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方无酒打断。他沉声问道:“你昨天是不是给人占卦了?”萧兮兮迅速否认:“没有啊!”方无酒定定地看着她,目光沉稳中透出几分锐利。“你的脉象比昨天更虚缓了些,你昨天肯定给人占卦了,你把我的告诫当成耳旁风了是吗?”萧兮兮缩了缩脖子,磕磕巴巴地辩解道:“我、我就是随便推算了一下,而且我也没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方无酒:“既然你觉得我说的话无关紧要,那你的事情我也不必再管了。”说完他就要拂袖走人。萧兮兮赶紧抓住他的袖摆,眼巴巴地哀求道。“我错了,大师兄你别生气啊。”方无酒冷淡道:“这是你自己的事,我有什么好生气的?”萧兮兮:“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我不该不听你的话,可我是真的很想帮你们的忙啊。现在局势越来也复杂,我们明知道天门的人在暗中作祟,却怎么都抓不住他们,我心里特别不安。我怕再这么任其发展下去,局面会变得对我们越来越不利。”方无酒平静地看着她,目光深邃如大海。萧兮兮拉着他的袖摆轻轻晃了晃,犹如小时候她每次犯了错,都会拉着他撒娇讨饶一样。“大师兄,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方无酒:“你每次都是这么说,但从来不改。”萧兮兮露出讨好的笑容:“我这次一定改!”方无酒无奈地叹气:“希望你这次能说话算话。”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早就已经习惯了对她的纵容,就算明知道这丫头是个说话不算数的,但还是会忍不住一而再地纵着她。萧兮兮见大师兄不生气了,心里顿时就放松下来。她将茶盏往他面前推了推,笑得一脸灿烂。“大师兄请喝茶,这是你最爱喝的枸杞菊花茶。”方无酒端起茶盏喝了一口,算是将这一页翻了过去。他问:“你昨天算出了什么?”萧兮兮先是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他一下,见他神态平静祥和,没有不满的意思,这才如实回答道。“我算出管赢是天门的人,他还有个师父,那个师父似乎也是天门内的人,而且地位还不低。”她顿了顿又小心翼翼地补上一句。“他那个师父很不一般,他不仅知道天眼,还捕捉到了我的存在。”方无酒知道她是怎么给人占卦的,自然清楚她在占卦过程中会跟人产生共情效应,而她能借助这种共情效应,感知到对方所能感知到的一切,而对方及其周围的人都对此毫无知觉。可现在却出现了一个可以察觉到她存在的人。这是以前从未发生过的事情。方无酒的神态变得肃穆起来,他沉声问道。“你能看到那人的长相吗?”萧兮兮摇摇头:“那人的身影很模糊,我看不清楚,单从声音来判断的话,那人应该是个男的,而且年纪不小了,至少也有五六十多岁。”五六十多岁的老年男子,这个范围实在是太宽泛了,普天之下符合这个条件的人多如牛毛。萧兮兮显然也知道这一点,所以没指望能依靠这点线索把人找出来。她接着说道:“我昨天还算出了管赢的确切下落,他就在扶风城内,虽然他现在可能已经跑了,但我们派人去双鱼县找找的话,兴许能找到一点线索。”方无酒却在听到扶风城三个字的时候,眸光发生了些许变化。记忆似乎一下子被拉回到很多年前,那时候他还只有四岁,父母带着他出城去踏青,阳光正好,微风和煦,挂在马车上的铜铃清脆作响。他不愿老老实实地坐在马车里,非要趴在车窗上往外张望。他看到后面的城门上方,写着“扶风城”三个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