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兮兮浑身僵硬,大脑完全空白。她任由对方撬开自己的唇瓣,侵入自己的嘴中。直到舌尖被咬了一下,刺痛令她猛地回神。她这才反应过来,下意识想要往后躲。可洛清寒却牢牢按着她的后颈,不让她退开。他吻得太过用力,犹如及欲择人而噬的凶狠猛兽,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然。萧兮兮无力反抗,身体在他的怀中轻微颤动。一个绵长又凶狠的吻。良久,方才分开。兮兮的脸色煞白如纸,唇瓣被蹂躏得娇艳鲜红。她轻轻地喘着气,眼角眼红,脸上还残留着泪痕。湿漉漉的衣服贴在身上,寒风吹过,几乎快要将她整个人都冻成冰块。洛清寒一把扯掉身上披着的黑色斗篷。斗篷被他用力一甩,在半空中簌然展开,最后轻轻地落在了兮兮身上。等兮兮回过神来时,她整个人都已经被斗篷给包裹住了。宽大厚实的斗篷还残留着他的体温。她睁着一双水雾朦胧的眸子,怔怔地看着面前的男人。“为什么?”洛清寒反问:“什么为什么?”萧兮兮:“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你不应该讨厌我吗?”不管她有多少理由,都无法改变她杀掉他爹的事实,也抹不掉她欺瞒他的行为。洛清寒迎上她充满不解的目光,低哑道。“我从未讨厌过你。”他顿了顿,又极轻地补上一句。“我爱你。”他的前半生都是黑暗无光。直到遇见她。如鹿归林,如舟靠岸。萧兮兮的心里又酸又软,眼泪不争气地又掉了下来。洛清寒用沾血的手指帮她擦去眼泪。“别哭。”萧兮兮哽咽着道:“我也不想哭,可是我控制不住,呜呜呜。”洛清寒轻轻地叹了口气,似是无奈般伸手将她搂入怀中,大手轻轻抚摸她的后背,无声地安抚着她的情绪。等到她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了。他才再度开口。“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了吗?”萧兮兮从他怀里抬起头,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说道。“我要去南月,师父有危险,我们得去救他。”洛清寒:“你们?还有谁和你一起?”萧兮兮:“还有师兄们,他们和我一块去南月找师父。”洛清寒:“他们人呢?”萧兮兮又低下头,闷闷地道:“走散了。”洛清寒环顾四周,远处的城墙上有火把的光在晃动,近处有河水在奔涌,头顶上方是一片漆黑夜幕,皎洁明月悬在空中,而他们两人是这附近唯一的活物。完全看不到方无酒三人的身影。洛清寒:“你能找到他们吗?”萧兮兮点头表示可以。洛清寒弯腰捡起地上的剑,帮她把包袱整理好,背到自己身上,然后牵住她的手,低声道。“跟我来。”兮兮任由他牵着自己往前走。两人来到黑色骏马旁边。洛清寒让兮兮坐上去。等她在马背上坐稳后,洛清寒长腿一跨,翻身坐到了她的身后。他用自己那只没有受伤的手从她腋下穿过,握住缰绳。洛清寒低头在她耳畔说道。“指个方向。”萧兮兮不解。洛清寒:“你不是说你能找到师兄们在哪儿吗?”萧兮兮反应过来,赶紧在心里算了一卦,然后抬手指着前方。“往那边走。”洛清寒驱使身下的黑色骏马,朝着她指的方向奔去。寒风扑面而来,犹如刀子般从他们脸上刮过。萧兮兮被冻得浑身打了个哆嗦。洛清寒用他那只受伤的手将她整个搂住,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在他的驱使下,身下的黑色骏马越跑越快。凛冽寒风呼呼地吹,将两人的衣摆吹得高高扬起,他们仿佛随时都能飞起来一般。那些压在他们身上的责任、负担、以及顾虑,在此时此刻全都化成云烟,被寒风吹散在了空中。萧兮兮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你要带我去找师兄们吗?”洛清寒:“嗯。”萧兮兮:“你不是要把我抓回去吗?”洛清寒:“原本是想抓你回去的,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既然她想飞,那他便助她起飞。虽然分离会让他觉得难受,可只要他心里有她,无论在哪里,无论什么时候,他的心都会跟她在一起。骏马载着二人奔向无穷无尽的黑夜。在经过一家客舍的时候,兮兮忽然叫停。洛清寒勒住缰绳。黑色骏马随即扬起马蹄,猛地停住。萧兮兮指着客舍说道。“我们现在这里休息会儿吧。”洛清寒手臂上的伤口还在渗血,必须要找个地方处理伤势。洛清寒垂眸看了看她煞白的小脸,她的衣服都是湿的,的确该找个地方换衣服,不然她肯定会被冻病了的。于是他接受了兮兮的提议,带着她翻身下马,进入客舍。大半夜的,客舍里人都睡下了,只有一个伙计坐在柜台后面打瞌睡。他见到有客人来了,赶忙站起身。“客官是要住店吗?”洛清寒:“给我们一间上房。”大半夜的,这么一对年轻男女来开房,而且两人看起来都有些衣裳不整。尤其是那女的,几乎整个人都被斗篷给罩住了,一副不想见人的样子。伙计对两人的关系很是怀疑,难不成这是一对私奔的小夫妻?注意到伙计的视线在兮兮身上打转,洛清寒眸光冷沉,上前一步挡住了伙计的视线。伙计对上洛清寒那冰冷的目光,登时就有种被猛兽盯上的感觉,心里毛毛的。他不敢再多看,讪讪地道。“二位请跟我来。”洛清寒指了指外面站着的黑色骏马:“那是我们的马,给它喂些草料和水。”伙计赶忙应道:“好的好的。”他领着两人进入客房。洛清寒让他弄些热水过来。伙计有些为难,这大半夜的,灶屋里的火早就熄灭了,没法烧水啊。洛清寒丢给他一块碎银子:“烧些热水过来,多余的钱都归你。”伙计接过银子,掂量了一下,少说也有二钱重。烧水无非就是费些木炭和功夫,哪能用得着这么多钱?伙计捏着银子,心想自己今晚是碰到财神爷了,高兴得不行,一改刚才不情愿的样子,殷勤地应道。“二位稍等,我这就去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