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窦丛生(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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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元衡仿佛做了一个梦, 一个冗长沉重的梦。

梦境之中,是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沉闷、压抑、阴冷,他感觉自己被困在其间无力挣脱, 全身虚浮,挣扎不得,嘶喊不成,整个人都仿佛要渐渐消融在这渗人的黑暗中……

他记不得是何时, 也记不清自己身在何处,就在他觉得自己的意识越来越轻飘模糊时, 忽然一股如清泉般清浅沁心的凉意缓缓流入他的身体, 体内那沉重钝痛的压抑感顿时消失了,整个人霍然一轻。

感觉到身体仿佛被分离撕扯般的痛,赵元衡原本已经全然模糊的意识开始有了微微的清醒,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想要挣脱那死亡压抑的黑暗的束缚。

赵元衡痛那混沌的黑暗做着苦苦的斗争,眼窝深陷, 眼睑覆盖下的眼球不安地来回转动, 他艰难地掀了掀眼皮,终于眼睛虚弱地微微睁开了一道缝。

他的意识还是半模糊的, 透过双眼狭小的缝隙, 吃力地想要努力看清些什么。

睁眼后还是昏暗一片,但总算不再是漫无边际的死黑, 他似是能感受到些微的光亮, 赵元衡心中暗喜, 更加努力地想要睁大眼睛,可是眼皮实在太沉重了,努力了很久也只是在让眼缝稍微变大了一些。

赵元衡脑中还是一片空白和迷茫,四只依旧是虚软无力,眼前一片浑浊昏暗,虽有些微亮的光在或明或暗地闪动,但他依旧无法辨认自己如今身在何处……

艰难地微动眼珠,双眼迷离地办闭半睁,吃力地打量着身周,看不清……似乎,有水纹晃动的影子……

赵元衡皱眉,痛苦地转转脑袋竭力想要自己保持清醒,然后他无意间看到了离自己不远处的地上似乎有一个黑影,而比较让他注意的是那黑影出有一个散着暖光的莹亮丝线丝丝缕缕地向外延伸出来,在这昏暗的环境之中异常醒目,而这根丝线所牵连的方向似乎……似乎就是往自己方向指引过来的。

有了这样能让他聚焦的参照物,赵元衡的意识总算稍微清醒了些,他缓慢地转动僵硬且撕痛朝地上的那个黑影望去——

那静静到底的黑影似人形却又……却又仿佛不似人形,可却是莫名地带着一种让赵元衡熟悉的感觉,他努力睁大眼睛去辨认,而后忽然心头蓦地一颤,胸膛开始剧烈起伏,胸口是一阵阵被锯齿拉扯般浊烈的剧痛。

浅浅……是浅浅,即使在这般昏暗看不清视线的环境中,那面容轮廓却是他熟悉镌刻在心底的,他一眼便能认出,是浅浅!这个一动不动倒在地上的身影便是浅浅!

他记得,他被浅浅抗在肩上,而后被滔天而来的洪水冲散,他奋力想要寻找蓝浅浅,在水中挣扎沉浮,不过眨眼间的工夫便失去了浅浅的踪影,他心中焦急,在起伏的洪水之中不停地奋力游动想要寻找蓝浅浅,却无法与汹涌滔天的洪水相抗衡,渐渐地越来越无力。

后来突然被一股无形的力道拖住了脚,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急速下沉,直至没入水中失去了意识……

再睁眼便是现在,他无法弄清楚自己身在何处,周围一片寂静昏暗……莫非他们被洪水冲到了下游的某处?而浅浅也随着他一道被冲上了岸?

浅浅……

赵元衡心中万分焦急,急切地想要呼喊蓝浅浅的名字,张嘴时才发现自己喉咙如冒火满灼热,干涩撕裂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看着地上一动不动的身影,拼命想要呐喊,却无论如何都无法出生,应是太过用劲,赵元衡脖子上都开始青筋暴突,额头沁出了大颗大颗的汗珠,想要挣扎起身朝蓝浅浅走去,却发现浑身如被撕裂又东拼西凑缝补过一般,剧痛却又麻木,提不起一丝的力气,只能眼睁睁地盯着地上毫无生气的身影。

只是方才那一方挣扎许是用光了他醒来后本就不足的精力,渐渐地眼前开始出现模糊的重影,他狠狠地要一下自己的舌尖想要保持清醒,拼命睁大眼睛看着蓝浅浅的身影,而后突然一怔,随之蓦地瞪圆了眼,不可置信地看着趴伏在地的女人似乎……似乎没有双腿,腰腹下的那并不像人腿,似乎……更像是鱼尾?!

原本虚弱得即将再次陷入昏迷的赵元衡瞬间就清醒了几分,用力地眨几下眼在睁得老大,没错……是鱼尾没错!赵元衡甚至还看到那如丝缎般散布开来的尾鳍无意识地在沙土地上拍打了一下,瞬间便扬起了一阵阵沙土的浑浊……

可那身影面容分明便是浅浅,他认错任何人都不可能将她认错!

赵元衡闭眼用力摇了一下脑袋,再睁开,那鱼尾巴还在,身影也依旧是蓝浅浅的身影……

所以这必定是幻觉吧……或者其实他早已经死了,这地儿这么诡异,其实便是他魂魄入了阴间,因心中牵挂放不下蓝浅浅所以将阴司里的妖魔鬼怪看成了她的面容……

就在赵元衡撑着摇摇欲坠的神志胡思乱想之际,忽然有个略带熟悉的声音突然闯入了他的耳中——

“在这里!父亲,他们都在这里!找到了,太好了!浅浅和赵兄都还活着,快……”

赵元衡已经快要撑不住了,疲惫、眩晕以及闷痛齐齐涌上来,他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在失去意识前他迷迷糊糊地想着——

原来那个讨人厌的泫泽也跟来了阴司啊……还拖家带口地带上了自己的爹?!还真是有些阴魂不散……可他为何又说自己还活着?所以他到底是活着还是死了?浅浅呢?浅浅在他身边吗?

泫泽双脚一蹬,朝着这边飞快冲了过来,看着蓝浅浅和赵元衡悄无声息地闭着眼,但终归还是存留了最后微弱的气息,泫泽眼眶都红了,呜咽着快要气极而泣了,“呜呜呜……太好了太好了,都还活着!浅浅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不然我怎么向师兄向海后交代!还有赵兄,你要是死了我也没法向浅浅交代……还有四个可怜的孩子……”

“行了行了,阿泽你先莫要忙着哭了,再哭下去他俩就真要没气儿了!”

河伯手里轻轻松松拽着一条体积要比自己大上千倍的焦黑巨蛇,一边无奈地催促自己一向多愁善感的儿子,“别的暂且放一下,先将他俩带上岸去再说,尤其是这个凡人,避水气泡要破了,再不上岸就真要没法交代了,还有小公主,也得赶紧找个僻静的地儿给她输灵力才是……”

“哦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