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风君子站起身来慢悠悠的走到张泽广的桌子前,不知从哪掏出几张纸放在张泽广眼前的桌面上。这几张纸实际上是两份材料,材料的内容上文已经说过,一份是一年前的矿区通讯以及清江日报的报道,另一份就是章文正遗书的复印件。张泽广匆匆的浏览了一遍,原先和蔼可亲的脸色渐渐变得煞白,他用一种结结巴巴的语气问道:“这,这是从哪里来的,你,你想要什么?”
林真真正准备说话,风君子转身狠狠的一眼将她要说的话瞪了回去。然后对张泽广说道:“张总是聪明人,我就不跟你兜圈子了,我拿这份东西来,确实是想和你做点交易。”
张泽广听风君子如此说,似乎松了一口气,说话也不再口吃了,他问道:“两位想要什么,干脆直接说了吧,多少钱?”
风君子眼皮也没抬,淡淡道:“不多,二十万。”
“什么!风君子!你竟然……”林真真从沙发上跳了起来,用手指着风君子气的说不出话,风君子面无表情的走过去凑在她的耳边小声说了几句,然后又扶着她的肩膀将她摁回到沙发上。
张泽广此时已经恢复了居高临下的平和神态,他笑着对风君子说:“二十万,一点问题没有,我马上就可以给你,不过,我想你们二位也应该明白,拿钱之后,这件事情就算过去了,还有,章文正那份遗书的原件恐怕也要交给我吧。”
风君子在张泽广的笑容中捕捉到一丝轻蔑的神色,心裏也觉得好笑,像张泽广这种小人,当他认为别人也是和他一样的小人时,居然也会看不起对方。现在张泽广的心目当中,风君子无疑也是一个企图敲诈的贪婪小人,所以他又神气起来。风君子正在想,张泽广又接着问道:“这二十万你们是要现金还是存折?也许银行卡方便一点,章文正的遗书什么时候给我?”
风君子:“不用给我,我什么都不要。”
张泽广显然很意外,问道:“那你刚才……”
风君子打断他的话,说道:“我想张总你误会了,不是我问你要钱,而是你欠别人钱,我这个人从来不收一分不干净的钱,我想林小姐也一样。”此时坐在一旁的林真真也用力的点了点头。
张泽广刚刚恢复笑容的脸上又显得紧张起来,语气又变得结巴起来:“那,那你刚才说的那二十万……”
风君子没等他把话说完,接着道:“章文正生前是你们煤矿的正式职工吧?如果按照劳动部1996年8月12日发布的《企业职工工伤保险实施办法》第25条和《劳动法》第九章73条第二款规定,章家人应获得各种补助金、抚恤金和遗属津贴差不多是二十万元。章家人也许不懂,可是别忘了我是专家,你们矿上给他们家的赔偿金具体是多少我不知道,但是听说连一小半都不够。我要的就是这二十万,我并不要求你做什么违法的事情,只要你按照合理合法的正常手续将这笔钱补给章家就可以了。”
风君子的话完全出乎了张泽广的意料之外,在他说完之后,张泽广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他阴着脸说道:“原来是这样,这件事情有一定的难度,因为如果我一旦这么做,牵涉的可不止章文正一个人。我看这样行不行,我可以私下多给你一笔钱,你悄悄的拿去给章家不也一样吗?”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林真真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不一样,完全不一样!这是君子和小人的区别。”
风君子接着说道:“怎么决定随便张总自己,事情毕竟还是领导说的算,只要你做了我说的事情,我不会追究章文正遗书的事,我也会向你保证这份遗书永远不见天日,我想我比张总你是一个更守信用的人。”
风君子和林真真走出办公室的时候,可以想象张泽广的脸色是多么的阴沉。风君子的神色也非常的忧郁,而林真真似乎十分高兴,她对风君子说:“真没想到你会来这么一手,是不是昨天我揪了你的耳朵,你也觉得对不起章文清了?”
风君子:“我确实欠她人情,我能为章家做的恐怕只有这么多了。”
林真真:“你真的不打算追究这件事情了吗?那样岂不是放过坏人了?”
风君子神神秘秘的笑了笑,说道:“谁说我不追究了,我刚才答应他我不会再追究章文正的遗书,但是我并没有说你不会再追究呀,剩下的事情就由你来做。”
林真真:“好小子,你耍诈!你想要我怎么做?”
风君子:“真相,将真相告诉大家。据我所知,你们报纸在北京、华北甚至全国影响都很大,我做不到的事情你可以做到。”
林真真:“这恐怕有一定难度,你让我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