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君子皱眉头的原因是因为赵雪。洗浴中心人来人往的客人很多,如果不是经常来的熟客,小姐们很难记住究竟陪过哪些客人。看来这裏的小姐没有记住这两个大学生,然而风君子却记住了。看那人和赵雪前后脚出来,他点的应该是赵雪的锺。风君子在想:赵雪知不知道自己刚才陪的客人,很可能是弟弟的同学?
当然风君子只是想想而已,他并不想把这件事情告诉赵雪,这事也没法说。正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18号和29号已经拿着啤酒走了过来。赵雪一看见风君子就坐在了他的腿边,用手摸着他坦露的胸口说道:“风哥,是你呀?真不好意思让你等这么长时间。上次你去我家看我,我还没谢你呢!”
风君子心中苦笑:我哪是去看你,我是看鬼去了!然而口中却说道:“赵雪,你的病好了吗?现在没事了吧?”
赵雪小声答道:“风哥,不要在这裏叫我的名子,你叫我阳阳,出去再叫赵雪。”
一旁的刘欣插话道:“阳阳,你确实应该谢谢风哥,风哥上次说要买回那枚指环,指环拿走却忘记给你钱了,这回要还给你。”
风君子心中来气,这个29号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自己好心好意去解救这个小姐,怎么就变成欠钱的了!她怎么看见自己就不顺眼呢?娱乐场所,花钱买乐,本就不必受小姐的气,然而奇怪的是,风君子居然忍了!他对赵雪说:“星雨说的没错,上次确实忘了,要不,我改天请你吃饭吧。……我们进包间吧,把我的酒拿到包间里去喝。”
常武没说话,然而刘欣却又插口道:“不要在包间里喝,进了包间就要记锺,那都是要算钱的,常哥,你还是在这裏喝完了再进去吧。”说着话眼角瞟了一下风君子,那意思仿佛在说:反正你不结帐,不心痛别人的钱!
听了这话风君子的感觉有点怪怪的,这裏做小姐的,都巴不得多赚客人的钟点台费,这个29号怎么帮常武省钱了?看来她对常武的印象很好啊!可是她对自己的印象分明很糟糕,总是下意识的和自己作对。风君子没说话,又忍了。
时间不大,一人一瓶啤酒都喝完了。赵雪问风君子:“风哥,这次又要点什么服务?还是那什么蚂蚁不上树吗?”
风君子:“不要那个了,这次按国家行业标准来,你给我做个推|油。你们这裏推|油是用棕榈油还是橄榄油?”
赵雪:“都不是,是用一种专用的润肤油,可舒服了,你做了就知道……”
汉豪收费比一般的桑那要贵,自有它贵的道理。床单是每天新换的,推|油的时候还专门铺上一条洁白柔软的大毛巾。按摩之前,赵雪还在一个香熏炉中点上了一种熏香。风君子能闻出来这熏香中带着一种淡淡的催情的气味。润肤油似乎也是特制的,抹在身上觉得凉飕飕的,但是小姐柔软的双手轻轻在皮肤上一摩擦,就会生出一股热流,可以说手到哪哪就很刺|激。
推|油一个锺45分钟,按照标准的程序,身体后面是15分钟,正面是15分钟,最后15分钟主要是挑逗和刺|激性器。那种专业的手法可比自己打飞机要享受多了。风君子上次不做口|活,这次却点了个手活。
……
催锺的铃声响后,赵雪送单子出门,在走廊上又碰见了刘欣。刘欣问她:“那个风哥又点了什么花样?”
赵雪笑道:“这次倒没什么花样,点了个标准的香熏推|油,这次可是给常哥省钱了……累死我了,到最后没推出来!手都酸了!”
如果风君子听见这句话恐怕也会苦笑,倒不是赵雪的手法不刺|激,而是这裏的环境不对。如果你躺在那里耳边总听见鬼哭的声音的话,恐怕下面也很难达到兴奋点。
回到大厅两人又坐了一会儿,刘欣却走了过来对风君子说:“风哥,我可记得你说过要请阳阳吃饭还钱,什么时候请客呀?能不能把我和常哥也带上?”
刘欣居然盯住风君子不放了,风君子只好答道:“后天,星期天,我请阳阳吃晚饭,常哥坐陪,你也去。”
刘欣:“风哥你说话不算数怎么办?要不你留个手机号吧?”
风君子听到这裏心中突然一动,古古怪怪的看了一眼常武。心中有点明白刘欣好像并不是刻意在要自己的手机号,而目地是想接近常武?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这小姐看上常警官了?有点太夸张了吧!风君子也没说什么,给她留了个手机号。这个手机号不是他自己的,常武来洗浴中心之前就给他俩一人准备了两个不带身份证的神州行手机卡。
这时常武问道:“小风,今天还要在这过夜吗?”
风君子:“不在这了!半夜听鬼唱歌,还不如自己到歌厅去唱歌!”
“要去唱歌?好啊?什么时候去,带我一个!”赵雪端着一杯水走了过来。按照洗浴中心的服务规定,如果客人从包间回到大厅休息,刚才服务的小姐要送一杯矿泉水,让客人消消渴。
风君子:“星期天我请你们吃饭,吃完饭再去唱歌!去不去随便你们,要唱歌的话恐怕要耽误做生意了。”
风君子这句话前面说的很好,刘欣听了正有点高兴,可后面这句话又让她心裏暗自不满。心想这个风哥真倒胃口,为什么要把话说的这么直白?似乎时时刻刻都在提醒自己的身份——洗浴中心的小姐。情况确实是如此,但也不用总是说出来!她在想,如果去陪常哥吃饭唱歌,虽然耽误一晚上的赚钱,但也是愿意的。自己哪能只工作没有自己的生活娱乐呢?刘欣对风君子的心理反感更深了。
……
风君子和常武结帐的时候,也有另外两个客人结帐走人。这两个客人是先后出来的,一个在他们之前,一个在他们之后。风君子和常武在大厅的沙发上穿好鞋,点烟坐了一会儿。等着这两个客人都出门后,风君子凑在常武的耳边小声说道:“常武,你注意到刚才那两个人了吗?一个人走了,另外一个人紧接着就走,但还故意不一起走。”
常武:“其实我一直都很注意,那两个不就是你说的很像道上的混混吗?上个周末我就见过。你是说他们故意不一起走吗?也许他们俩本来就不认识呢?”
风君子:“这不可能,我敢肯定他们认识,但是故意装作不认识的样子。”
常武:“你怎么敢这么肯定?”
“眼神和身体距离。常武你应该知道,两个陌生人之间偶尔会眼神对视,但这种对视不会持续很长时间,必然会彼此躲开,每个人在公共场所都应该有过这种经验。陌生人之间往往都会不自觉保持一个心理距离,而视线相对的时候没有这种心理距离,人们都会不自然的产生一种不安全的感觉。而熟悉的人情况又会不一样,比如我们两个人视线相对,可能也会有点不自然,但不会躲闪。”
常武:“原来你也看出来了,其实我也注意到了。他们两个人其中有一个往大厅四周看的时候,与另外一个人对上了眼神,时间至少有两秒多,两个人都没有移开,确实不正常——他们不是陌生人。可是他们视线相对的时候,没有任何表示,也没有点头打招呼,这说明他们故意装作不认识——这两个人可能有问题。”
风君子:“原来你看出来了,我还以为就我聪明呢!”
常武:“我要你来就是来陪我消费,案子的事情我不想跟你多说,你自己不要卷进来。”
风君子:“算了,不谈这个,你自己小心吧。星期天别忘了,我们要请两个小姐吃饭唱歌,给无聊的生活找点刺|激——你别咧嘴,我买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