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嘿,申公言重了,小子并没有怀疑申公,就连令尹子西也未怀疑,之所以把那一十八人身份揭开,只是想借此敲打令尹子西,让他在朝堂之上做出让步,想来令尹子西很快也会携王上来小子的府邸兴师问罪。
毕竟大朝之会上,子西也确实做出了让步,若是他不顾及此案小子给他留的情面,那么大朝之会也不会如此顺利。
只是楚都连环命案行凶者的动机实让人难与揣测,此人亦友亦敌,还一时难与分清,让小子有些为难。”
王禅不得不把自己想法说出,毕竟此时坐着的申公与叶公还有屈公都是此时王禅在楚都的盟友,若是让他们也怀疑自己的诚意,那么日后若要想实施兴楚之略,就难上加难了。
“哦,如此听来,左相大人与这个凶手难道是认识之人,如此才会有亦敌亦友之说。
只是老朽要提醒左相大人,一十八条人命并不是蝼蚁,任何人都没有权利如此自私,草菅人命。
左相大人天赐灵婴,天姿聪慧,只是老朽也在提醒大人,在大是大非面前不得循任何私情,若不然怕会辜负上天之意。”
申公对人向来不讲情面,在朝堂之上对令尹子西一样,此时面对王禅也是一般,语气里容不得半分苟且,王禅一听心里也是五味俱陈。
可王禅却并非完全同意于申公的说法,若说这一十八人不利于楚国,那么又将如何?
大义与小节之间从来也不可能统一,就像列国之战,有的时候战争是解决更大纠纷的一种手段,可以保得更多人无恙,却要牺牲一些无辜之人的命,有的时候难与取舍,却不得不为。
就像此时的大周天下一样,列国征伐,各自为政,若相比于一统的格局,自然是万分不利,可若想要再次一统,那么自然会有列国消亡,也会有战火迷漫。
对于王禅来讲,只在于你所谋之事,是为天下苍生,还是为一小部分百姓之福,这是一个考验,也是决策的考量因素。
“申公所言极是,不过在下对于所谓大是大非却并非不明白,也不会因此失了分寸。
天下大乱,其祸于百姓,为百姓而谋,自然是天下一统最好,可依此时大周天下局势,若要一统必有伤亡,就算列国又能如何,何况于普通百姓,与蝼蚁又有何区别。
刚才申公所言,体恤于百姓之苦,体恤这十八个百姓,可若这些人不利于楚国,依他们的身份,却又不能依律除之,不知申公又将如何?
就如同当年周天子设立暗夜、幽冥、梦魇、离魂四大组织之时的意图一样。
有的时候施与非常规手段,恰恰会保得更多无辜之人的性命,若是一切依律而行,一个谋逆、通敌之罪就会诛连九族,死伤更是不计其数。
我自小在虎踞镇长大,当年赵氏一族之祸,难道不是因为处置不当之故吗?
想来与晋国通谋之人不可原谅,可那些无辜之人又如何?
若当年用适当手段以解决此事,就可以避免许多无辜之人凭白牺牲。
想来当年之事申公也所有耳闻吧。”
王禅对于申公是十分尊敬,可他并不会因为尊敬就不坚持自己的立场,对于那死去的一十八人,王禅一直怀疑他们该是有死的理由,而行凶者之所以如此周折,也是费尽心思。
若依行凶者之能,一夜之间杀此十八人都可以达成,一击既中,远循而去。
可他却连续作案三夜,其实是在给自己增加危险。
楚都暗潮涌动,如此把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实不是常人所想,而且行凶者不求财,更不求名,一旦做成,就立即停手,让恐慌慢慢消退,说明行凶者恶意并不深,所以王禅才有这一十八人有其死之理由的想法,并非是有意在为自己开脱。
“我不与你争论,若你能证明这一十八人死有余辜,老朽也不会过问,可在事实未清之前,还望左相大人体恤这些死者,尽快察明此案,不要因为个人私情,而影响了公正大义。”
申公显然也听懂了王禅的语外之意,但他也是一个固执之人,并不会因为王禅的话而轻易改变。
王禅一听,也算见好就收,此时看了看屈江平道:“屈公,你还是忙你的司物府的事吧,司败府的事,也不必过多参与了。
这一次光天化日之下想刺杀你,对方是想给立志于中兴楚国的朝臣一个警告,可他却刺你不死,今后你就是王上直属之人,想来他不会再打你的主意了。
而且对于楚国布衣朝臣,一时之间,也不会再发命案,若是再发,在下也决不客气。
血债血偿不说,至少也会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也要让这些见不得人的阴鬼知道我王禅可不是好惹的,明面上斗不过我,暗地里使手段,我看他们也不是我的对手。”
王禅十分自信,也算是把话撂下,他怕的是将来申公与叶公会嫌他的手段卑鄙,所以此时把自己的预防之策讲明白,就是以牙还牙,若再有布衣朝臣为此而死,那么王禅也会从对方阵营里下手,明面上斗王禅不怕,暗地里斗王禅也从来不虚。
屈江平一听,到也理解,也是点了点头,对于如此简单的推论,还有王禅少年的脾气,屈江平十分理解,有的时候欲成大事,还是该不拘小节。
今天王禅面对着刺客的话,虽然并未讲明,依王禅的本事,其实也是在警告刺客,所以一时之间也算是给所有布衣朝臣一个保证。
申公与叶公听着王禅有些发狠的江湖话,心里也不知该是高兴还是忧虑。
高兴的是王禅总有应对的办法,忧虑的是毕竟他们一辈子都行事端正,现在明争转入暗斗,他们是一点而也帮不上忙,反而可能会成为累赘。
王禅说完也是喝了一口水,再看着一直未发声的叶公。
“叶公,看你心事重重,难道有什么事发生,碧云小姐呢?”
王禅此时心里隐隐有一种不妥的感觉,可他却不愿再卜算,若是什么事都算得清楚了,反而会更累。
“碧云不见了,被人绑走了,我已经向王上说明,此次陪叶公去往叶城,一起实施新政。
原本今晨我与叶公此行本是来向左相大人辞别,不想今日清晨之时,碧云小姐却并不在官驿之中,而她的闺房之内却留有一书,人已被绑票,实也是让人难与意料。”
叶公此时心里悲伤,并没有回话,而是申公代回。
“什么?”
王禅一惊,却不得不接过一张灰布,上面简单的书着几句话:“叶女碧云暂住老夫别院,若叶公能改弦易张不与鬼谷王禅为伍,此女自然太平无事,若执迷不悟,老夫也不惜摧花碎玉,望叶公体谅。”
王禅看着这几句话,胸口似有万火在烧一样,一掌拍在桌上,那一片灰布瞬间化成一股灰烬,冒起一股青烟。
“王八羔子,如此阴险,小子不想杀人,可你们却为何非要逼我。”
王禅脸色铁青,怒气冲冲,自言自语,到把三人吓了一跳。
“左相大人不必动怒,就如同左相大人所言,朝党之争,无所不用极其,这些人用小女碧云想让沈某就范,实也是打错了算盘,沈某一生从来不被恐吓,就算拿小女性命相胁又能如何。
今日来此,还是向左相大人辞行,楚都暗潮涌动,左相大人一切要小心为上,至于小女,相信有左相大人在楚都,该不会有恙,老夫于此还是信任左相大人的。”
叶公此时反而十分镇定,一副大无畏的表情,而且也决定毅然决然还是要离开楚都,回叶城施行新政新法。
“还请叶公放心,小子定然可保碧云姑娘无恙。”
王禅此时也稍微平息下来,可一股气却是难消。
“阿大,你现在就去找赵伯,让他传令下去,所以人全部赶来楚都,这些藏头露尾之人如此欺负上小子头上来了,小子也是忍无可忍,必须要给他们一些颜色看看,若不然他们还以为小子好欺负呢。”
阿大一听,脸有难色,可看着王禅一脸严肃的样子,也不敢再问,只得埋头就向外奔去。(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www.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