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子西在说的时候,子基却是一脸漠然,而且对于子西刚才说自己欲攻吴都似有不屑之意。
做父亲的不着急,做伯父的到十分体贴。
昨夜王禅答应子西调查当年子西三个儿子死因,此时心里到也有了主意。
“令尹大人,当年之事,在下有一言不知大人愿不愿听。”
王禅刚才算是回敬了子节,让子节一时之间心里也是捉摸不透王禅。
而子西借此机会不仅抬高子节身份,暗说子节是真正的师从名师,而王禅虽然名上是史角传人,可却从来也没有从师经历,毕竟王禅现在才一十三岁,他的习武经历,在江湖之中也算一个秘密了。
“左相大人如有高见,想来诸位都想听一听。”
子节却是代子西回答王禅,算是又接过与王禅的较量。
可子西却并不生气,若是换其它人敢抢他的话头,那么子西定然会发怒,就算子基与子闾都不行。
“当年季子之所以在大江之中拦下令尹大人,其实并非怕大人攻进吴都,实施抱复,季老夫子是在救令尹大人以及数万楚国水军。
以在下对孙武将军用兵之谋来看,天底下还没有对手,若令尹大人执意顺大江而去,不用说攻不下楚都,还有可能有去无回,令尹大人善于用兵,应该深谙此道。”
王禅把刚才子西夸夸其谈所说的可以顺势攻下吴都反过来说,也就是当年若真的季子在大江之中拦下子西,也是救楚国数万水军,救子西,而非恳求子西放弃进攻吴都。
“哦,左相大人也精通兵法,听闻在吴越边境,左相在人用五百吴军,制造出万人的场景,竟然吓住越国范蠡,虚虚实实也是深合兵法要旨,只是越国范蠡徒有虚名,若我在边境自然不会受此恐吓。
刚才左相大人竟然说当年之事,我师傅是在救伯父,不知左相大人从何说起。
若说孙武用兵确实善用奇兵,可两国交战,最后决定的还是兵力,当时楚国有秦国与越国支持,一路打败吴军,若伯父趁势追击,不用说攻陷吴都,纵然是踏遍吴国,灭了吴国也并无不可。
为何左相大人竟然会有如此错误的判断,在下十分不解。”
王禅一听,心里还真是失望至极。
他当然清楚当年吴王阖闾为何会从楚国退兵,并非真的打不赢越楚秦的联合,而是当年他的弟弟夫概在吴都称王,他不得不回到吴都,这一点王禅十分清楚。
毕竟当年吴王之位由来也有些明不正而言不顺,若他深陷楚国,那么晚些回去,说不定在越国支持之下,夫慨会引越兵回攻于他,那么吴王就会变成丧家之犬,所以他才匆匆回到吴国。
而出此计谋的就是李悝。
可在这位楚国左司马子节的口中,对当年的形势不仅不深加分析,反而傲气十足,这让王禅十分失望。
刚才王禅的话,到是说到子西的心坎里,子西脸上瞬间就变得无比尴尬,可此时听子节一讲,又显得有些得意。
“左司马大人,列国之争有时不在你死我亡,而在相互牵制。
你还真以为当年秦国与越国会帮楚国攻吴吗?
实在是一个笑话,秦国虽然与楚国联姻,而当时的昭王也是秦哀公之孙,而越姬又是当今王上的母亲,先王之妻,可秦国与越国并不希望楚国攻吴,甚至于灭吴。
他们之所以出兵,是不想让楚国灭亡,他们不想看到一个强大的吴国。
可纵然如此,秦国与越国更不愿意看到一个强大的楚国,强大的楚国对于秦国与越国可以说是灭顶之灾,若吴国被楚国灭了,这是秦国与越国不愿看到了。
这是当时两国所秉持的态度与策略,那就是保楚不灭而非联楚灭吴。
至于孙武用兵,已不用小子来述,当年孙将军三千吴甲击败楚十万大军,这并非虚言,在坐的都知晓。
至于刚才在下为何说季子当年是救令尹大人,救楚国数万将士这就更简单了。
令尹大人的楚国水师,顺流而下,可若要进攻吴都,则要从插河进入,若不然只能改走陆路。
吴都附近一马平川,只要孙武在沿岸设防,想必令尹大人的楚国水师任何机会可以登岸。
若执意进入插河,欲图谋吴都,那时水道狭窄,而楚国军船一旦进入,就会像憋足的鸭子,任吴军宰割。
而那时秦军与越军并不会支持楚国攻吴,这样楚军就会孤军作战,最后怕是全军覆灭的结果。
这样的道理,纵然不懂兵法,也能明白。
至于越国范蠡,能为越国中将军,也非是浪得虚名,若有机会,左司马大人自然能领教。”
王禅一点面子都不给这位傲慢的左司马面子,更不给子西面子。
话说完,自己喝了一杯。
几个都呆呆的听着,心里都明白王禅所说。
而左司马子节更是脸红耳赤,被王禅一讲,算是所有的招数都给憋了回去。
毕竟他是楚国带兵的将军,王禅的分析是事实,也是当时的形势,他不得不认可。
子西毕竟还是巨滑,在王禅面前纵是十几年前的事,还是被王禅无情揭穿,可他却并不生气,反而一脸和蔼的神色。
对着身边的子节安慰道:“子节侄儿,左相大人天赐灵婴,自小就聪慧无比,一出虎踞镇就智谋无比,在吴国也是掀起风云,你现在知道并非虚言了吧,刚才试探左相大人,现在也知结果,左相大人是否名不虚传,现在也该向左相大人真诚的道个嫌了。”
子节一听,回过神来,再次举杯道:“左相大人海涵,在下一直在外带兵,前几次朝会都未与大人相识,实在遗憾,一回楚都,就听闻楚都四处在传大人如何仁义,如何智勇双全,如何在为楚国中兴而谋,甚得王上及伯父以及父亲、叔叔的信任。
特别是我两个妹妹,我来了几日竟然连面都未曾见过,只听闻每日清晨就会去左相国府,所以在下也十分好奇,今日一见真是让在下大开眼界,刚才所言略有傲慢,还望左相大人见谅才是。”
子节一反常态,语气十分真诚,看起来刚才那一出,纯是他与子西配合着演一出戏而已,目的就是想证明王禅是否如传闻中的那么厉害。
王禅嘿嘿一笑,也是一反常态,先说道:“有劳有劳令尹大人与子节大人演这一出戏,在下也是吓得一身冷汗,难得令尹大人如此高看,是在下的荣幸,子节大人常年带兵,气息平稳,中气十足,深谙带兵之道,知己知彼方能知交,又何罪之有,若有有罪那就是酒还饮得少了,借此机会,在下敬子节大人。”
“好好好,难得左相大人如此豪爽,子节今夜定当奉陪。”
王禅说完,举杯与子节一碰,两人仰头尽饮。
王禅所说也是让子节与子西心里明白,不论伯侄两人是演戏还是有意如此,王禅都有十足的把握,而且王禅也不揭穿,可他心里却也有疑惑,刚才他一直看着子基的表情,有些落寞,有些失望,也有些悲怯。
“子节大人师承季老夫子,想来武技非凡,在下也是技痒,它日一定讨教,至于天问九剑,想来用不了几日,子节大人就会见到,只是这几日列国使臣团也会陆续来楚都,想必楚都防务也会十分繁杂,而且令尹大人今日请在下来为子基大人洗尘,怕也有其它事,不若待在下敬了子基大人之后,还是由令尹大人来安排一切可否?”
“就依左相大人所言。”
子西也是抚抚胡须,脸上十分满意。
王禅一听,站起身来双手举杯,十分恭敬的对着子基道:“司空大人,此去吴国,巩固了吴楚交好之意,实是为楚国立下大功,也保得楚国至少几年时间不受吴国侵扰,在下为吴楚两国百姓,为吴楚两国兵甲,为楚国中兴敬子基大人。”
子基一听,此时脸上才透出一丝苦笑道:“有劳左相大人,此次出使吴国,享大人在吴国之威,老夫也是受宠若惊,老夫在此也谢过左相大人。”
两人再碰一下,再饮一杯。
这陈得的老酒,酒度极高,王禅连饮数杯,此时也是酒意十足,脸上荣光焕发。(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www.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