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太太生怕他不信,郑重提了几个证人,除了自家的下人。还有一位更有力的,那就是赵泽!今儿一早,她让二儿子汪潼生去了赵泽的文房铺子,问起所谓他与赵湘有私情的谣言,果然赵泽就承认了,赵湘确实说过这个话。他也以为是真的了。当汪潼生坦言自己连正眼都没瞧过赵湘后,赵泽脸上那表情真是一言难尽。
赵泽都承认了。汪东升总算相信了妻子的话,但他还是为赵湘辩解了一句:“她小小年纪。能懂得什么?十有八九又是赵大太太窜唆的。赵玦这个母亲,从以前开始就爱做些蠢事,还自以为聪明。”
汪太太有些生气:“那照你的意思,是要继续养着他们一家子妇孺,好叫人家继续算计你儿子了?你可要想清楚了,若是潼生娶了湘姐儿,这辈子还有什么前程?!”
汪东升沉默了一下,道:“行了,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如今赵大太太病着,总不能现在就叫病人走,等她病好了再说吧。至于咱们家两个儿子,也该找个差事了。明儿我就去托人,看能不能把他们送进龙禁尉里。有了差使,他们在家的时间就少了,平时都住在外院,晨昏定省时再避开西院的客人,还怕什么算计?”
汪太太问:“孩子的差事倒罢了,你的差事呢?”
汪东升可疑地顿了一顿:“已经有眉目了,过些时候应该就会有旨意下来。”
汪太太与他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还看不出他面上的勉强么?苦口婆心地劝他:“你何苦哄我呢?我如今心裏也明白了。定是我们接了赵大太太祖孙几个回家住,又太过厚待他们了,叫外人知道,只当我们是罔顾朝廷法令之人。我知道老爷记着老郡公的恩典和赵玦的情份,不忍见他家人生活困顿。但老爷也要为我们家里着想呀,老太太守寡多年,好不容易回京过上了安稳日子,你忍心叫她继续为儿孙的前程担忧么?”
汪东升叹了口气:“也罢,等赵大太太这回病情好些了,你就在外城买一处干净的房舍,送给他们祖孙吧,再送一笔银子,买一房家人,想必也够赵大太太在外头过得舒舒服服的了。若是他家再有人要请医抓药,咱们家也可以出银子,别叫他们生活拮据。几个孩子的婚事,你日后也可以帮着看一看,当然还是要让赵大太太做主。演哥儿那里,还是要给他寻个差事,也省得他再亲近渭生和潼生兄弟俩。”
汪太太真的不甘心继续为牛氏祖孙花钱,但为了把人送走,不让儿子受人觊觎,她还是咬牙答应下来。
说话间,汪渭生来了。他是来请示父母的意思的:“今儿出门,遇见演哥儿为我们兄弟引见的方家少爷,他提起柱国将军府的曹冉过两日要做生日,家里摆家宴,只是亲友聚一聚,并不大办。方家少爷与曹冉是表亲,说那样太冷清了,打算叫几个表兄弟在外头给他办两桌酒,请了小戏来热闹热闹。去的人除了他们表兄弟,还有几个与曹冉交好的将门子弟。方家少爷听说我与二弟回京后,还不曾结识得将门出身的朋友,便要叫上我们一块儿去。儿子便来讨爹娘的示下,儿子与二弟到底是去还是不去呢?”
汪东升怔了怔。柱国将军府也是建南侯府交好的人家之一,他刚回朝时,在宫中见到曹泰和,对方还亲切地跟他打招呼呢,说好等休沐了就一起喝酒。没想到过两日再见曹泰和,对方看到他时,态度就冷淡了许多。当时他还懵然不解,如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肯定是自己待牛氏祖孙亲近,得罪了与赵家二房更亲密的曹泰和。如今他与曹泰和没有人说和,是难以和解了,也许小辈们交往得好了,也是个转机。
他有些落寞地嘱咐儿子:“去吧,让你娘帮你们兄弟挑一份得体的贺礼。京城不比西北,若是席间跟哪家子弟起了口角,多忍让着些,别跟人闹不和。若能交上几位性情相投的朋友,你们日后在京中也不愁寂寞。”
此时的赵家小宅,赵玮也接到了曹冉特地打发人送来的请帖。曹冉不但请他赴曹家家宴,连外头表兄弟与朋友们为他摆的酒席,也要请他去凑趣。日子就在曹冉生日前一天,是在东四牌楼附近一家有名的大酒楼里,离柱国将军府不远。
赵玮想着侯府旧宅那边的翻修工程也开始好些日子了,他正要寻个时间去瞧一瞧进展如何,不如就顺便去赴曹冉的酒席好了。不过他不清楚到时候参与的人都有谁,是否与他投脾气,到时候会不会玩得疯了,还要先跟祖母打一声招呼。
张氏那边,赵琇也正在跟祖母说这件事。她同样收到了曹萝的帖子,但与曹冉那张有些不一样,这是曹萝跟几个表姐妹们商议了要做东办诗会的事,请赵琇去玩的。因今日下了雪,曹萝院子里的梅花开了,她就顺便请姐妹们去赏梅花,顺便做个诗,喝个茶,吃个点心什么的。赵琇跟她早有约在先,当然不会拒绝赴会,却要与祖母商量,该送什么礼物给曹冉贺他的生辰,参加诗会时,又该怎么应付呢?
赵琇可不擅长作诗填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