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开始觉得自己过去有许多生活习惯都是不好的,反而孙女赵琇一些想法和做法才是符合养生之道的。她从前只当是孙女胡说,不想还真有些道理,不由得有些后悔从前没听孙女的话。不过如今也不迟,她才五十出头,身体还算可以,从现在开始用正确的方法保养身体,也能多活几年。下定了决定,张氏的态度更加认真了,不但每日来听叶大夫传授养生之道,还要带上小抄来做笔记,又命孙女赵琇也做上一份,免得她年纪大了手脚慢,抄写时漏了哪一处。
赵琇起初也是无奈,不过叶大夫看来很有两把刷子,他所提到的许多养生之法,都是后世经过数百年检验,证明了是有益于身心的。看这叶大夫年纪不大,不过三十岁上下,倒是位名副其实的名医呢。赵琇也跟着认真起来,仔细记下了他所说的话,打算日后整理成小册子,传给后代之孙。
张氏对孙女的想法十分赞成。她自问对养生之道颇有心得,自己也是长年翻看医书的,对医学类书籍的收藏也很丰富,没想到她所了解的不过是皮毛,还有许多错漏之处。回想过去几十年的人生,她隐隐有些后悔,如果早就了解到这些知识,也许她身边的许多亲人都不会那么早去世了。接着她又想起了新近打得火热的米家母女,米夫人身体不佳,若是能得这位厉害的叶大夫诊治一番,会不会有所起色呢?若不是广平王住在园中,她不方便接人进来,她早就把米夫人请来一并听课了。
赵琇听到张氏唉声叹气,问明白是怎么回事后,不由得笑了:“这有何难?堂舅母与米表姐不好进来,您和我却是可以出去的。我们就把堂舅母与米表姐请到隔壁的红香坞好了。那里还是我们的人住着呢。”张氏顿时反应过来,连忙打发人去给米夫人下帖子。
米夫人从张氏与赵琇处得了些养生笔记,张氏又求了广平王,请动叶大夫到红香坞来给米夫人把了脉,米夫人回家时,袖中已经多了一张调养的方子。张氏之前给的药方固然好,但又怎么比得上一代名医亲自把过脉后专门开的良方?米夫人吃了几剂,就觉得身上轻快了许多。米省之父女俩也更安心了。
二月十二花朝节,时值米颖芝生日。近日杭州城中气氛诡异,浙江布政使忽然告病,妻子儿女却在这时候大包小包地回乡去了,留着他本人在官邸中卧病,闭门谢客。杭州府衙又接连贬出数名吏员,据说都跟布政使衙门里的吏员是亲友,两相勾结做了违法之事,才会被革职的。城中一时间流言纷纷。在这种情况下,米颖芝虽是及笄,也不好大办的。
米家只在家中设了小宴,给女儿办了个简单的仪式,请动建南郡公夫人张氏做正宾,赵琇做了赞者,另有一位与米颖芝交好的杭州本地世家闺秀洪姑娘任有司。知府衙门里的属官女眷都来了,广平王也派人赏了东西。这样的仪式虽简单,在杭州城中却是少有的体面。
就连赵玮远在苏州抓人,也打发心腹家人送来了精心选择的贺礼。赵琇偷偷打量了几眼,发现是一套精致的金镶珍珠首饰,正配米颖芝,难为哥哥是怎么挑的。她看着米颖芝赏玩那套首饰时,眼中的喜爱之意,心裏也十分欣慰——难得小哥哥还懂得一点哄女孩子的本事,否则他要是连送人生日礼物,也蠢得让人无法直视,她做妹妹的都帮不下手了。
不想张氏看着孙子送来的礼物,忽然想起了一件事:“玮哥儿过几天也要过生日了,他生在二月十五,可惜人身在外地,这个生日是没法好好给他过了。只能等他回来了再补上。”
“二月十五?”米颖芝听着,心中一动。她还没说什么,米夫人已经笑出了声:“真巧呢,颖姐儿生日是花朝节,世人都说是百花生日,可在杭州,二月十五才是百花生日。他们表兄妹两个,竟然都在百花过生日时出生。”
张氏讶然,眨了眨眼,就笑了:“那还真是有缘呢。”
米颖芝低下头,微微红了脸。赵琇看在眼里,忽然觉得自家哥哥似乎有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