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人好心地提醒赵琇:“赵姑娘要当心,王尚书没什么,他的夫人却小气得很,十分不讲道理。我们平日开诗会,何尝愿意叫个无才无德又不合群的人来?可不叫她,她得了消息,必是要来问的。王夫人还会打发人叫了我们母亲去问话,一句不称意。就要给人脸子瞧。他家位高权重,我们不想得罪人,只好次次都请她来。其实大家伙儿心裏早就烦她了。”她们这帮书香名门闺秀,其实父亲的官职都不是很高。王尚书不是名门出生。偏偏品级压在他们头上。
赵琇只是笑笑:“我倒想见识一下,她要怎么给我祖母与我脸子瞧。”
尚书夫人是正二品的诰命,不比郡公夫人高贵。张氏是个软性子,却也不是由得别人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若是王夫人自个儿找上门。找个借口把人挡在门外,难道她还能在门口叫骂不成?她算哪根葱?若敢衝着建南侯府耍尚书夫人的威风,赵琇就敢怂恿了哥哥赵玮,把王尚书给搅进堤坝案里头去。他正审着案子,那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众人见赵琇是真个不在意,便也一笑置之了。
这时候,本次诗会的最后一位成员终于到了。早有与她相熟的姑娘迎了上去:“你怎么来得这样晚?都等着你呢。”
那姑娘笑着说:“在路上有事耽搁了一下,到了将军府门前,正遇见王家那位要走,差点儿把我的马车给撞了呢。她今儿是怎么了?竟走得这样早。”
众人对视一眼。都没吭声,迎她的那位姑娘就小声说:“我一会儿再告诉你。”她不由得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刘大姑娘清了清嗓子:“好了,如今人都到齐了,可以开始诗会了吧?曹表妹?”曹萝醒过神来,连忙说:“是,大家随我来,诗题我昨儿个就拟好了。”众闺秀便三三两两地随她去了西暖阁,瞧那早拟好的诗题去了。
曹家赏梅诗会,每年的诗题都是差不离的,今年所拟并没超出众人意料。大家各自斟酌了一番。点了香,写了诗,再聚到一起品评。一切流程都与往常的诗会没有太大差别,只是少了一位王大姑娘而已。倒还显得清静了许多。
赵琇今日也没心去想什么诗,胡乱作了一首,不过中平之作。最后评诗排座次时,她正居中间,既不算出挑,也没丢脸。
今日没了方仁珠。夺魁的就是刘大姑娘。蒋六姑娘与李善文只是跟着凑趣,倒夸了刘大姑娘几句,令她心中十分欢喜。
诗会结束,曹方氏送来香茶细点,众闺秀们吃饱喝足,又聊得开心,到了晚间,都是尽兴而归的。
在回家的马车上,张氏曾问赵琇:“我听闻你在诗会中与王尚书家的千金闹矛盾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赵琇就把事情简单地跟她说了说,有些不忿地道:“总听人说,王尚书有多么出色。他连自个儿的亲生女儿都没教好,只怕再出色也是有限的。”
张氏也觉得王大姑娘很不象话,但她对王尚书的印象还是可以的:“男人家怎么好插手女儿的教养?王大姑娘是叫她母亲惯坏了。”
赵琇冷笑:“那是他亲生女儿,若他明知道自个儿女儿是什么模样,还碍着男人不好插手女儿教养的规矩,一句教训都没有,那他也聪明不到哪里去!祖母您别劝我。他做了工部尚书,难道就对堤坝案一点责任都没有了?”
张氏叹了口气:“若是皇上有意罚他,早就罚了,怎会至今没有动静?曾侍郎都早早领罚了呢,如今不过是戴罪立功罢了,因此在上海一留逾年,也没有半句怨言。皇上既无此意,你又何苦放在心上?”
赵琇抿紧了嘴唇,心裏十分不以为然。
若是正常情况,皇上早就罚了工部尚书了。就算他没下旨,那工部尚书也该自动引咎请辞才对。若说是为了救灾,上海那里分明还有曾侍郎。王尚书如今却安安稳稳地坐在尚书位上,难道这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