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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穆增蓦地长长舒了一口气,这才缓过来了,管家忙不迭倒了杯茶端了过去:“老太爷,您喝口茶!”
穆增抖着手接过茶杯,一口气儿喝了个精光,然后将茶杯狠狠摔在地上,一边咬着牙狠狠道:“贱人!这对贱人!害了我穆氏两条骨血!我要她们的命!”
穆增口中的贱人指的是谁,自是不言而喻。
“老太爷,您可别这样,郎中都说过您是不能动气的!”管家还不住给穆增顺着后背,一边又小声道,“老太爷,四皇子都说明了,不许您做出于佟府不利之事,所以老太爷,这样的话,您往后还是别说了。”
穆增如何不知道,四皇子是绝对不允穆府跟佟府交恶,所以他就算是恨毒了佟淑清跟佟绣春,也根本不能真的把她们怎么样,之前也不过只是禁足而已,如今是连禁足都不能了。
穆增越想越是愤怒,更是憋屈,他死死咬着牙瞪着一地的瓷器碎片,半晌还是卸了力,苦笑着摇头:“自作自受啊!自作自受!”
这话若是旁人必然听不懂,可是在穆增身边伺候了几十年的老管家,却是再明白不过。
当年穆增不过是个小地方来的寒门子弟,考中进士,做了个区区从八品典簿,领着三两五的月俸,他这样的寒门子弟,想要在京师这样富贵云集的所在露头,堪比登天,可是他还真的就找到了一条登天路。
祖上出了四位帝师三位相爷、堪称大夏第一门庭的苏府,那个时候的当家人,是苏良锦的兄长苏鹤帆,苏鹤帆当时不过只三十出头,却已然官拜左相,在大夏官员眼中,他是传奇一般的存在,谁不想攀苏府的门楣?只是苏鹤帆一向独来独往,不站队不合群不结党,专注做纯臣,这是苏府祖上留下的规矩,到苏鹤帆这里更是变本加厉。
就是这样高不可攀的门庭,嫡女苏良锦竟看上穆增,那个出身寒门、却一身傲骨的年轻穆增,不顾苏鹤帆的反对,却还是毅然下嫁。
旁人说下嫁,可能是场面话,可苏良锦当年是真的下嫁,惊掉了所有人的下巴,穆增这个上不了台面的寒门子弟,从此进入了京师权贵的视线,不过却是一个癞蛤蟆的形象。
穆增对此愤愤不已,他寒窗苦读一朝高中,那凭得是自己的本事,为官做宰、光宗耀祖,那是他的志向,可是在这些京师权贵眼里,他就是个吃女人软饭的白面相公,而这些羞辱都来源于苏府、苏良锦。
那时候,穆增的确是爱苏良锦的,带着自卑,爱得小心翼翼,只是自这桩门不当户不对的婚事定下之后,这份爱里,难免就掺杂了别的,不甘、屈辱、愤怒,穆增以为自己可以处理好,但是越来越地,他会迁怒到苏良锦身上。
可是与苏府结亲的好处,也是显而易见,饶是苏鹤帆从来不正眼看他,可是冠着苏家女婿的名声,穆增可以说是青云直上,可是官位坐的越高,就越是急于摆脱苏府的影响,他志向高远,自是不能这辈子都被人指着脊梁骨说是靠女人上位的白面相公。
就是那个时候,穆增与苏良锦感情急转直下,也是那个时候,穆增在酒醉之后意外地与佟淑清春风一度,虽然事后他惶恐又后悔,但是他对佟淑清实在是太满意了,这个女人温柔妩媚、善解人意,不像苏良锦高高在上,永远得让他仰望,自以为在苏良锦面前总是三孙子似的穆增,在佟淑清面前总算能挺直了脊梁做大爷,后来就是迎佟淑清过门。
后来呢?
他和苏良锦成了一对怨偶,最终他也摆脱了苏府对他的影响,家有娇妻,仕途平顺,他一直都不后悔当年自己的选择,他也不会让自己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