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的时候她还在想呢,回来肯定又要被丁红芸烦,那女人昨日哭闹了一天,南宫司痕也故意避她不见,今口口肯定还会接着闹的。
就连南宫司痕都觉得不正常,还多问了一句,“她在做何?”
慧心道,“回王爷,丁姨娘称身子不适,从昨夜到现在一直都在房里休息。”
南宫司痕脸色微沉,“可有请大夫?”
慧心再回道,“并未听管家说。”
罗魅抿唇沉默着,她知道南宫司痕不是关心丁红芸身子,只是想问问丁红芸是否严重,既然都没大夫,那就说明她身子好,没大碍。
一直到傍晚,依然没见丁红芸现身。
晚上,夫妻俩洗漱过后躺床上聊天,罗魅还纳闷,“你就不觉得很怪吗?丁红芸不要顾巧英这个儿媳还说得过去,可她连亲儿子都不打算要了?”
她就等着丁红芸来求她呢!昨日避了她一天,她等着丁红芸再来哭求,然后就可以同她谈条件了。可左盼右盼人都不来,这是不打算要儿了吗?
南宫司痕拍着她后背道,“别理她,她不来倒是让我省心不少,看到她反而心烦。”
罗魅皱眉,“话是这么说,可这摆明了不正常。”
南宫司痕轻哼,“有何不正常,多半是找到靠山了。”
罗魅抬眼,“找到靠山了?什么意思?”
南宫司痕沉着脸低声道,“听说太子去过衙门问过南宫志的事。”
罗魅冷了脸,“怎么,他还想插手不成?南宫志是蔚卿王府的人,就算他想插手,是不是也该跟你打声招呼?”
南宫司痕继续拍她的后背,“不过太子也没做什么,只是去看了他一眼。”
罗魅脸色这才好了些。南宫志姓南宫,如果南宫兴毅去看他只是因为这个,那还好说。若是丁红芸真跟南宫兴毅扯上了关系,不说南宫司痕要除掉她,她都会第一次把丁红芸杀了。
嫁给南宫司痕也有一段时日了,她多少知道些内幕。别看那些个皇子公主在宴席上对南宫司痕友善,实则都盯着他身上的藏宝图呢。
但南宫司痕这人做事也有自己的原则,不轻易跟谁走近,特别是跟这些皇子公主,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而他这人也精明,谁都不巴结,却偏偏和安一蒙来往较密。
要知道,安一蒙可是手握重兵的权臣,不仅仅在天汉国,就是在诸国之间也有一定的声望。
就在夫妻俩正说着话时,突然头顶传来一丝异响,很轻微,甚至一闪而过,可罗魅还是感觉到了。
还不等她做反应,南宫司痕突然伸手摸向她枕头下,将那只金簪塞到手中,并对她暗示、示意她别紧张。
罗魅紧握着金簪,倒不是恐慌,而是觉得烫手,这东西可是他们夫妻俩的命!
自从知道金簪里藏的秘密后,她就不敢再戴出去见人了,一直都贴身保管着,晚上睡觉都压枕头下。
而南宫司痕的反应也在向她确认,刚刚听到的声响不是幻觉,是真有人在房顶上。
这肯定不是府里的人!
蔚卿王府的戒备也算森严,更不可能是误闯误撞走错门的。有人夜袭,用脚板心都能想到,肯定是为了她手里的东西。
“王爷,明口口们再去游湖怎么样?”她突然开口,像之前一样很自然的说话。
“嗯,只要你喜欢,明日本王就带你去。”南宫司痕也挺上道,立马就接了话。
“时候不早了,该歇息了。王爷,把灯火熄了吧。”
“不急。”南宫司痕突然翻身压着她,眸中带着丝丝笑意,“本王今晚还未要过呢。”
“……”罗魅黑线。瞧他那不正经的模样,她忍不住对他龇牙。这个时候他还有心思想那种事,真服他了!可面上,她还得继续装,“王爷,妾身累了,今晚你就饶了妾身吧。”
说这些话她自己都觉得肉麻,可南宫司痕就跟入戏太深一般,还在她耳边轻咬起来,“能有多累?又没让你出力。”
罗魅偏着脑袋,嘴裏开始求饶,“王爷,真的不要了……嗯嗯……”被褥中,她抓着南宫司痕腰间的软肉掐起来。
这本来就是做戏,可南宫司痕听着她嘴裏的媚声,心裏就有些乱颤了,嘴上在她耳后亲着,被褥里把她双手拉开,逼着她双腿盘在他腰间。
罗魅睁大眼,要不是有外敌听着,她现在都想将他踹床下去。这不要脸的,是想来真的啊?
南宫司痕似是没看到她的警告和不满,突然抬手,掌风顷刻间熄灭了房里的灯火。罗魅刚想推开他,但被他先一步吻住,而且他还不是蜻蜓点水的吻,是深入的纠缠……
这种情况下,罗魅哪里会真投入的?
就在她担心继续下去会无法收场时,突然身下的床板微微颤动,她双手下意识的摸去,却惊讶的发现床板居然在移动,最裏面的位置露出一个坑——
当那坑差不多一人宽时,南宫司痕突然抱紧了她,一个翻身旋转,他们干净利落的掉入了坑中,连一点响声都没有。
头上的床板慢慢合上,罗魅撑着身子抬头望了望,有些哭笑不得。
这床她都睡了几个月了,居然不知道是带机关的!
低下头,她没好气的在南宫司痕肩上打了一下,对着他耳朵磨牙,“真想咬死你!”
南宫司痕搂着她脖子,在她唇上回了句,“你若咬不死,就等着被我收拾。”
罗魅冷汗,“……”抓到他腰间猛掐。
明明有外人偷入他们房中,夫妻俩却在这一方小地里打得火热。
房里虽然没有脚步声,但罗魅却清楚的听到梳妆台被人翻动的声音,她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喘。
也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发现他们不在了,所以很快听到房门被打开的声音,之后再没动静了。
他们在机关里多待了一会儿才出去。
屋子里还有一股不正常的香味,罗魅嗅了嗅就知道是迷香。她摸出手绢塞给南宫司痕让他捂着,而她则是拿袖子遮住鼻子。
南宫司痕也没点灯,单手揽着她在床上静坐。
“司痕,为何不追?”罗魅问道。有些不甘心他就这么把人放走了。
“不必追,这人应该在府上。”
“在府上?”
“嗯。”
罗魅没问他为何这么笃定,反正他说的话她信。这府是他的,安保工作他最清楚。
“难道又是江离尘和安翼派来的人?”她沉着脸问道。要真是这样,她对那两人可就不客气了!在外对付他们还说得过去,都追到府上来了,摆明了是不想让他们过日子。
“应该不是。”南宫司痕摇了摇头,黑暗中,他神色冷肃,浑身气息都带着一丝寒意。
罗魅突然蹙眉,“难道是丁红芸的人?”
她也只能想到丁红芸了!
南宫司痕紧抿着薄唇没再出声。
罗魅知道自己猜对了,就算没确定,但方才的人十有八九跟丁红芸有关。
外敌要进来蔚卿王府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主院里的人不可能一点都察觉不到。但如果有人帮忙掩护,那就容易多了。而府里有这个能力替人做掩护的,除了丁红芸还能有谁?
“你过来些,我有话跟你说……”她拉了拉南宫司痕,示意他低头,然后在他耳边低语起来。
翌日,丁红芸依然称病。罗魅如往常一样,对她的事都不予理睬。
而静雅院里,丁红芸早上洗漱过后就在等消息,等儿子被放出来的消息。
“丁姨娘,您别急,二少爷一定会没事的。”见她还是焦急不安,贴身丫鬟忍不住安慰她。
“我知道志儿不会有事。”丁红芸叹气,“但没见到志儿,我始终不放心。”
南宫兴毅答应她会在今天让衙门把她志儿放了,她相信堂堂的太子不会食言,但事关儿子安危,她当然紧张了。
“丁姨娘,您在裏面吗?”突然,管家的声音出现在房门外。
丁红芸给丫鬟递了个眼色,示意她去开门,而她则是躺回了床上。
很快,丫鬟跑进来,焦急的对她道,“丁姨娘,不好了,听说昨晚有人偷袭大牢,二少爷出事了!”
“什么?”丁红芸立刻坐起身,怒问道,“出何事了?二少爷出何事了?”
“不知道……刚刚管家只是说大牢出事了,但具体的情况却并不清楚。”丫鬟回道。
“不行!我要去看志儿!”丁红芸套上了靴子,从衣架上取了外衫就朝房门外跑去。
大牢出事她管不着,但太子答应过她的,一定会将志儿平安救出的,她才不相信志儿出了事。除非衙门里的人都不想活了!
衙门今日大门紧闭,门上还贴了一则告示,据说昨夜有盗贼入内,因没偷到值钱的东西,所以报复性的毁了大牢。
告示就三言两语,说得让人糊里糊涂。有不少百姓听闻后,都纷纷前来,围着告示议论纷纷。
有盗贼不算稀奇,但盗贼入大牢偷东西就稀罕了。这大牢是关人的地方,裏面只有囚徒,哪里来值钱的玩意儿。这哪里是盗贼哦,分明就是故意去大牢捣乱的。
而且这盗贼的本事还特高,居然能把动静做得如此大,也不知道有没有被抓住。
丁红芸去的时候衙门外都围了不少人,她激动的上前拍响大门,还不停的喊道,“开门啊开门啊……到底出了何事……你们快开门啊……我要见我儿子……”
旁边一人对她摇头道,“这位夫人,没用的,你没看到这大门上有锁吗?说明裏面没人。”
裏面没人?丁红芸瞧着大门上的大铁锁,心都咯噔了。
怎么会没人呢?平日里衙门十二个时辰都有人的!
这是发生了多大的事?
志儿……她的志儿到底如何了?
想到什么,她突然推开挡路的群众,然后拔腿往太子府的方向跑去——
她得去问问太子,发生这么大的事,太子肯定知道!
至于罗魅和南宫司痕,她打死都不会再去求他们,等把志儿揪出来,他们母子俩就远走高飞去别的地方享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