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眼他暗藏落寞的背影,南宫司痕眸光沉了沉。
“上来,陪我睡会儿。”他拉了拉自家女人。
“你睡吧,我不困。”罗魅摇头。
“我想抱抱你。”她手是冰凉的,脚也一定是凉的,对她的身子,他再清楚不过。
“抱什么啊?”罗魅没好气,“受了伤就给我老实些,要是伤口恶化了,别想我管你!”
“为夫又不做别的事。”南宫司痕哭笑不得。他发誓,他现在真没有邪念,至于后面会不会有他不清楚,此刻是真的想抱她,替她捂捂身子。
“既然不想做别的事,那你就安分些。”罗魅脱口而出。说完后她突然怔了怔,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南宫司痕突然低笑出声,甚至将她双手拿到唇边暧昧的吮吸起她的指尖,含笑的黑眸染着一丝邪恶,“乖宝可是对为夫心存不满?你放心,为夫虽受了些皮肉伤,但‘伺候’你还是不成问题的。”
罗魅一额头都是黑线,“……”都有撞柱的冲动了!
夫妻俩一个带着笑一个带着尴尬,四目相对,眸光交织,就连空气的味道似乎都变得温暖缠绵。
最终罗魅还是脱了鞋躺到了床里。
南宫司痕未受伤的手臂瞬间搂着她,低下头迫不及待的吻住她红唇。
罗魅不敢挣扎,怕自己一挣扎会拉扯到他伤口,只能仰着头迎合他。
他炙热的气息,温暖的怀抱,紧实的臂弯,像是暖阳包裹着她,为她驱除了所有的寒意和心底的不安。
很快,南宫司痕搂着她的手有些不规矩了,罗魅想都没想的抓住他手腕,板着脸道,“不是说什么都不做么?再乱来我把爪子给你剁了!”
南宫司痕不满的咬她耳朵,“你不是说过么,我们要‘恩爱如初’,嗯,这么快就忘了?”
罗魅怔了一下,想起早前跟他说过的那些话,顿时脸黑,“我说的此‘恩爱’非彼‘恩爱’!”
南宫司痕沙哑的哼道,“为夫才不管,既然答应过你,自然就得兑现承诺,怎能因为受点伤就冷落你呢?”
罗魅嘴角抽了一下,有种吐血的冲动。她不得不佩服这人,再邪恶的事都能被他说得理所当然。
被褥中,她抓着他另一只手,拉长了脸警告,“你要再不老实,我可回府去了!”
南宫司痕将唇移到她香滑的颈窝里,“乖宝……我难忍……”
罗魅松开他的手,把他脑袋抬了起来,只觉得自己躺在这裏是个大大的错误,“你给我正经些,我还有事要说!”
偷不到香了,南宫司痕除了不满外,也没再强迫她,压抑着心裏那把邪火,沙哑的问道,“嗯,何事?”
“丁红芸和那个叫静香的丫鬟命丧密室,这事我相信你会处理,不过我今日忘了跟你说,我已经从静香那里逼问出丁红芸掩藏财物的地方了。这笔财物我原本就打算捐赠出去,如今地震灾害让不少百姓都受了损伤,我想让你派人去把财物找回来,将这些捐赠给受灾的百姓,你看如何?”
“嗯,一切都听你的。”对她的提议,南宫司痕丝毫没犹豫。
“会不会觉得我太大方了?”罗魅勾了勾唇。
“不会。”南宫司痕抓住她双手在唇上轻啄,“这次地震百姓损失严重,皇上已下了令,朝中文武百官每人扣发半年俸禄,用于安置受灾百姓。”
“半年俸禄?”罗魅惊讶的看着他,“要扣这么多?”南宫翰义可真会算计!
“嗯。”
“国库呢,难道国库空虚没有银子可花?”
“国库虽有,可能拿出的银子不多。”南宫司痕轻笑。对南宫翰义的做法,他也只能笑笑,毕竟对他影响不大。
“哼,他还是真是会打算盘。”罗魅嘲讽的道。一个国库都拿不出多少钱,要么是骗鬼的,要么就是做皇帝的太昏庸无道了。她不涉政,但不代表她什么都不懂。
“无所谓,反正我们也不缺那点银子。”南宫司痕搂着她拍了拍,“就算不领他的俸禄,外面那些租子也够我们花销,不必在意他的决策。”
“可是……你就不怕他在这个时候打宝藏的主意吗?”这是罗魅最担心的。万一南宫翰义以国库空缺为由逼他交出藏宝图呢?这个时候可是最佳时机,因为他有足够的理由,不怕别人说他是为自己谋私利。
“呵……”南宫司痕轻笑起来,“他若真逼我,怕是什么都得不到。”
“嗯?”罗魅不解。
“他若真把事情做绝,我也不会让他得逞。”南宫司痕突然沉了脸,刚刚还染着笑的黑眸顷刻间凝聚起浓浓的戾气,“我宁愿送之他国,也不会让他白得这便宜。”
“……”罗魅沉默的看着他,并没觉得他这想法有何不对,换做是她和母亲,如果有人抢她们的东西,她们同样也会如此,宁可毁了也不会让对方得逞。
看着窗外深浓的夜色,她往被子里缩了缩,低声提醒他,“时候不早了,早些睡吧。”
看着她藏在自己臂弯里的脑袋,南宫司痕还有些不甘心的问道,“当真什么都不做?”
罗魅摸到他腰间掐了掐,“你再想那些,我立马踢你下去!”
这混蛋,让她休息一天都不成?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别人的地盘,好意思么?更何况他还受着伤,她傻了才会陪他胡来!
安府——
罗淮秀也一直未睡,等到夜深总算把安一蒙等回来了。
听说女婿受了伤,她都来不及先找安一蒙算禁足令的账,追着他不停的问道,“严重不严重?有没有性命危险?完了,我乖宝肯定不知情,这可咋办啊?”
眼看着她要下床,安一蒙立马将她喝道,“回去躺着!”
罗淮秀才不愿理他,“不行,我要去找乖宝,南宫那小子没回府,乖宝肯定要急的。”
安一蒙伸手将她给按回了床上,冷脸训道,“他们的事不用你操心,我早已经让人带话去蔚卿王府了。”
罗淮秀又坐起身子抓着他衣襟,“你还没告诉我司痕他怎么样了!”
安一蒙沉着脸瞪着她,“无事!只是受了些皮外伤而已,御医已经替他止了血敷过伤药了。”
罗淮秀这才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可真是吓死老娘了。”
安一蒙很是不满,“就知道关心别人家的事!”
他这满口算话,罗淮秀拉长了脸,“什么叫别人家的事?那是我女婿、女婿!他好不好可是关系到我乖宝的终身幸福,你懂什么啊?不懂就别瞎口口。”
她最后一句话安一蒙虽不懂,但也猜到不是好话,脸色都难看了几分,“我回来也好一会儿,怎不见你关心我?”
罗淮秀撇嘴,“我有不关心你么?刚刚不是问候过你了?”
受伤的那个可是她女婿,算半个儿子了,说不定以后养老还要指望他呢。眼前的这个最多算她挂名的男人,过日子还能将就将就,不见得就会陪她一生。万一哪天被个小妖精迷去了,她可不会再跟他过下去。
安一蒙是不知道她心裏腹诽的话,若是知道,估计这会儿都掐死他了。
经过一夜,余震几乎没再出现,但以往繁华的街上人烟稀少,整个京城似乎变了个摸样,残桓断壁随处可见,哀痛的哭声不多,但哀叹声却随处可闻,这次地震让不少人都没了栖身之处,几乎家家户户的房舍都遭到了破坏。寒风袭过,飞沙走石,整个京城仿佛被苦叹声笼罩,潇凉而又狼狈。
朝廷虽有派大量的将士帮助百姓修整房屋,可这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恢复如初的。好在老天庇佑没让大雨降临,否则满城的百姓还不知道该迁往哪里栖身。
听说蔚卿王府也遭到毁坏,南宫翰义格外关照夫妻俩,让人加快动作修整好一间空殿,让夫妻俩搬了进去。早朝过后,南宫翰义百忙之中还抽空召见了罗魅,一是关心南宫司痕的伤势,而是让夫妻俩安心在宫里居住,待蔚卿王府修整完后再搬回去。
对他的安排,罗魅当然只能谢恩。人家这么为他们夫妻二人‘考虑’,她若不接受岂不是太不知好歹了?
离开御书房后,她准备回去给南宫司痕换伤药,但刚到宫殿门口就听身后传来太监的声音,“太子妃到——”
罗魅忍不住皱眉,转身看了过去。
只见一名高贵典雅的女子带着一众宫人正朝她走来。
太子妃苏水梦,罗魅上次在宫宴上见过,人漂亮不说,气质端庄高贵,其父乃当今一品的相国,家世可不是一般的好。
“妾身参见太子妃,太子妃万福。”眼看着人走到她身前了,她这才不慌不忙的蹲膝行礼。
“蔚卿王妃免礼,快请起。”苏水梦虚抬了抬手,声音清雅又不失威严。
“谢太子妃。”罗魅顺着她的话起身,然后低着头保持沉默。
“蔚卿王妃,听说王爷受伤了,太子殿下很是挂念,但他公事缠身无法前来,所以本宫代他前来看看。王爷可要紧?伤得严重吗?”苏水梦言语温和,充满了关切。
“王爷并无大碍,多谢太子和太子妃关心。”罗魅又弯了弯膝,低头回道。母亲教过她,跟这类身份地位比她高的人说话,尽量低着头做出低眉顺眼的摸样。她虽没有正眼看身前的苏水梦,但依然感觉得到她那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无事就好。”苏水梦点了点头。
罗魅继续低头保持沉默。别说她是太子妃,就是一般的女子她也不喜欢随便跟人说话。
可苏水梦似乎也不在乎她沉默寡言,还上前一步亲切的握住她的双手,美丽端庄的脸上带着温柔的微笑,“蔚卿王妃,你我难得相见,你也别对本宫太过生疏。自上次在宫宴见你之后,本宫就极为喜欢你这般仪静淑娴的性子。不过听闻你身子欠安,本宫也不便去打扰你,所以一直都没机会再同你见面。”
罗魅低声道,“太子妃过奖了,妾身担不起这般夸赞。”
苏水梦描绘得精致的美目略带不满,“刚刚才说你太生疏见外了,怎么还这般客气?”
罗魅继续低声道,“妾身没什么见识,不怎么会说话,还请太子妃见谅。”
苏水梦拍了拍她的手,语气越来越温柔,“你啊,就应该多出府走走,整日闷在府里也不怕闷坏的?我们之间也算妯娌,理应多相互来往,以后啊你若是嫌闷,就常到太子府坐坐,顺便也陪本宫说说话、谈谈心,行么?”
罗魅低着头,嘴角快速的划过一丝冷笑。能被当今太子妃如此看重,她是不是该骄傲?
又蹲膝行了一礼,她轻道,“多谢太子妃相邀,待王爷伤势好转,妾身一定会去拜访太子妃的。”
苏水梦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是嘛,一家人本就应该多亲近亲近。好了,本宫也不去打扰王爷养伤了,你帮本宫带个话就行,让王爷安心养伤,希望他早日痊愈。”
罗魅又行了一礼,“是,妾身会转告王爷的。谢太子妃。”
苏水梦放开了她的手,“行了,本宫还要去给母后请安,你且进去吧。”
罗魅又蹲下膝,“恭送太子妃。”
这就是她不愿意进宫的原因,动不动就给人下跪。难怪当初母亲从来不教她这些规矩,就是因为母亲也看不惯这种有失尊严和人格的事。
看着苏水梦带着宫人浩浩荡荡的离去,她撇了撇嘴,转身走进了殿门。
她不是傻子,当然知道苏水梦这一来没安好心。瞧着是想跟她套近乎,暗地里怕是挖了大坑等着把她活埋吧?
走着走着,她突然停了下来,这才想起前不久听到的消息。
那薛柔好像要和太子成亲了?
想到这,她不屑的冷笑。反正她是怎么都理解不来,一根腌臭的萝卜,这些女人们真的一点都不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