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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安然看着那对正在拍婚纱照的幸福人儿，恍惚中走了神。

方书雪禁不住捣了他一拳，“喂，问你话呢，你到底要和我说什么？”

“唔……其实，我已经死了！”

方书雪：“？”

她蹙了蹙秀气的眉毛，吸了一口奶茶，无语道：“李安然你够了，不就是分个手而已，至于连“死”这种话都说出来么。如果说是为了让我死的话那么你放心，我不会纠缠你的……”

“我说的是真的！”

哈？

“啪”的一声，方书雪手里的奶茶掉落到了地上，她咋了咋舌，难以置信道：“你，你，你别，别开这种玩笑行么？”

李安然很自然地将手里自己的那杯奶茶塞到对方手里，并弯下身将地上散落的奶茶处理好后走向不远处的垃圾桶。

方书雪怔在了原地，等回过神来时立马跟了上去。

从李安然的神情和态度里可以看出来，他是认真的！

“扑通扑通！”

方书雪慌了，她死死地抓住李安然的衣袖，哆嗦道：“你，你是骗我的对吧，你怎么可能会死呢？站在我眼前的不就是你么？”

李安然将她拉到了旁边的树林里，他扯开自己的衣领，脖子上的手指印越来越明显，此时已经变成了淤青色。

“啊！”

方书雪的瞳孔迅速收缩，她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结果被树枝绊到，一屁股摔了下去。

手里的奶茶撒在了白色的羽绒服上，像是画板上颜料一般，留下了斑驳的色彩。

李安然赶紧过来想将她扶起来，却被方书雪一把推开，“你别碰我！”

“嗯？”

她自己艰难地站起来，奶茶顺着胸口处一直往衣摆顺延，李安然见状，立马掏出纸巾给擦了擦。

方书雪难以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是真的，因为一个死人怎么可能还能站在这和她说话？

这种天荒夜谭的事根本不可能！

李安然像是看出了她的疑虑，解释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死了后还能在人间逗留，但是我知道，不会太长时间。一开始我想瞒着你的……”

“你是怎么死的？”

方书雪没忍住打断了对方，她这时才反应过来，对方脖子上的手指印很明显，也就是说这应该是人为的。

“等等等，等一下！”她捂住了自己的太阳穴，那里的筋跳动地非常厉害，啥时间，像是有千万只小虫子在里面钻一样。

这件事实在是超出了她的认知，令她无论如何都无法释怀。

“你让我先冷静一下！”

说着方书雪蹲到了地上，她环抱住自己的膝盖，身体微微颤抖着。

李安然静静地站在一旁，他还不能确定自己这么做到底对不对，但现在后悔已经迟了。

过了好一会儿，方书雪才缓过劲来，她深吸了一口气，起身站起来后紧盯着对方的眼睛，“你之前和我分手也是因为这件事么？”

李安然没吱声，算是默认了。

“你个笨蛋！”

方书雪猝不及防地抱住了他，使劲锤了他的后背两下，嗫嚅道：“你怎么可以因为这种事和我说分手？你个混蛋，乌龟王八蛋！”

李安然：“……”

他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可是我迟早会离开你，我怕突然的离去，你会更受不了！”

“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能这么做！李安然你知道你最混蛋的是什么地方么，就是你总自以为是地做决定，在你看来你那是为我好，但对我来说并不是！”

方书雪说完这番话松开了他，紧接着振振有词道：“哪怕你只剩一天时间，甚至只剩一个小时的时间，我也希望能和你在一起。”

“书雪，对不起，我……”

李安然的话还没说完，对方的食指已经放到了他的嘴唇上。示意他不用道歉。

“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你还剩多长时间？”

“二十天吧，不，也不一定，我也不知道。”

李安然的心里是酸楚的，这个世界有太多值得他留恋的东西和人。

万花世界，总能让人流连忘返。

方书雪的鼻子一酸，眼泪水就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似的，一颗一颗地滚落下来。

“你别哭，没事的，我已经很知足了。至少在我离开这个世界之前，我还能好好地跟你们告别不是么！”说到这李安然粲然一笑，这大概是他唯一能用来安慰自己的话了，同样也想安慰一下对方。

方书雪眨了眨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努力克制住自己，“噗嗤”一声，她笑了，不管是不是真的想笑，那抹笑容却是美的。

李安然擦了擦她的眼泪水，“别哭了，你平常不是经常说头可断血可流，妆容不能花么。再哭下去就不漂亮了！”

“我知道我不该哭，但是我心里真的控制不住的难过。为什么死的人是你？到底是什么人害的？”

“我们可以不纠结这个问题么？因为那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李安然当然不想告诉她是什么人害死了她，更不能让对方知道他的死跟言玖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