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五章 和亲鬼城(二)(2 / 2)

诡神冢1 焚天孔雀 12649 字 3个月前

“是的!但死灵来时我没有意识,他们说什么我听不到……”

秦月阳将刚才的情况告诉给鲍平,并向他形容老筋斗激动愤怒的样子。最后,秦月阳轻声的问,“您和金叔出什么事了吗?”

而鲍平却没有任何回答,他沉默了一会后,有些疲惫的靠在秦月阳的床上,点起了一根烟。

“我这几天睡不着觉,陪我说说话吧……”

鲍平说这句话时声音十分轻,好象没有力气一样,但却让秦月阳的心怦怦乱跳起来。

秦月阳坐在了床边,等着鲍平对她倾诉些什么,但鲍平最终却没有说话,而是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烟,弄得满屋子都是烟味,最后,竟然慢慢的睡着了。

秦月阳就这样在那里坐了一晚上,一直到天亮。

“你眼睛还看不见吗?”这是鲍平早晨醒来后,看见秦月阳说的第一句话。

“嗯!还需要些时间……”秦月阳轻声回答。

鲍平没有再说什么,他站起来拍了拍秦月阳的头,便离开了房间。

而从那一刻起,秦月阳就决定使用红药了。

她刚才说了谎,其实从昨天晚上开始,她的眼睛就能看见东西了,她昨晚看见鲍平的眼圈微红,脸上满是深深的疲惫。

秦月阳篇(七)

在之后的一段日子里,秦月阳把红药研究了无数遍,其实这种神蛊听起来很厉害,但配方非常简单,其成分就是人类的麻|醉|药而已,从原理上来说,无非是让人的心灵去掉防备,更容易接受别人的感情,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危险,秦月阳不明白,天狐一族当时是如何用这种红药称霸人间的。

秦月阳用水份把红药稀释了几百倍之多,她对第一次运用红药还是很谨慎的,而这种剂量估计连一只老鼠都麻醉不了。

一天晚上,鲍平又一次来到她的病房,请她帮忙定位陈智的方向。在那天,秦月航把这些红药不经意的散到鲍平的鼻孔中,这种蛊药无声无息,没有任何的味道,鲍平在和她说话的时候完全没有查觉。

再之后又发生了很多的事情,陈智跑到福建去抓胖威后,很久都没有传来消息,而老筋斗的精神却在这段时间彻底垮了,他一直在纠结三子的事,和鲍平之间开始出现隔阂,鲍平那段时间的眉头永远是紧锁着。

用了红药之后,鲍平对秦月阳的态度没有任何改变,甚至很少正眼去看她,就好像从没注意过她的存在一样。

但就在一天晚上的时候,鲍家的车忽然停在了医院门口,司机上来敲开秦月阳的门,说豹爷要见她。

秦月阳被司机带入避世阁的时候,裏面安静的吓人,所有的伙计都被遣走了,司机告诉秦月阳,豹爷在二楼等她,然后转身就走。

秦月阳在黑暗中扶着楼梯走到二楼,见到卧室的大门没有关。

秦月阳当时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进去了,她看见屋子里没有开灯,周围一片漆黑,在窗边的角落里,鲍平一个人站在那里抽烟,将自己隐藏在黑暗中,只有烟头发出星点火光。

“关上门!”鲍平声音轻轻的说。

“嗯!好……”

秦月阳此时十分的紧张,听话的转身关上了房门,而在此同时,鲍平强有力的双臂已经抱住了她,鲍平浑身滚热,热血就像要喷溅出来一样,滚烫的嘴贴上了秦月阳的嘴唇,秦月阳能感觉到,鲍平的这种欲望已经压制很久了。

“疼吗……”激|情过后,鲍平打开台灯,点上一根烟,看了一眼床单上鲜红的血迹。

“不疼!”秦月阳趴在床上,闻着枕头上鲍平淡淡的味道。

从那天开始,秦月阳就住在了避世阁,鲍平在众人面前对她的态度依然很平淡,但秦月阳却能清晰的感觉到,鲍平的心裏非常在意她。

那时的秦月阳竟然有一个自欺欺人的想法,她认为她和鲍平之间就是纯粹的爱情,是她的祖先傲狠送她的礼物,跟那些所谓的红药完全没有关系。

秦月阳和豹爷交往的事情,很快就在鲍家乃至东北传开了,秦月阳在那时也明白了一件事情,在东北,有了鲍平,就有了一切。

鲍家在东北各处都有重量级经济脉络,重工业;轻工业;商业;传媒业,无所不至。

所有的人都对秦月阳都非常客气,甚至于谄媚,口口声声称她为嫂子,极尽奉承之事,而秦月阳作为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对浮华和虚荣也是非常喜欢的。

她喜欢那些漂亮的名牌服装,喜欢把贵的咂舌的名牌包每个颜色都买一遍,喜欢那些珠宝商人单独向她销售特级钻石项链,嘴甜的能把天上的月亮说下来,喜欢其它女孩子嫉妒到怨恨的目光。

那段时间,是秦月阳最开心的一段日子,在众星捧月之下,秦月阳变得会打扮了,她虽然长得很单薄,但是半神的眼睛都十分的美丽,秦月阳也不例外,她的眼睛呈淡棕色,裏面星光点点,就好像浩瀚的星海一样,她的头发柔软,有一种忧郁的纯美气质,这些都让鲍平非常着迷,或者说,让服用红药之后的鲍平着迷。

鲍平对秦月阳非常宠溺,避世阁的后院永远种着花海一样的满天星,避世阁内的一切都随便秦月阳布置。但鲍平却非常繁忙,秦月阳总想去千华山看夜空中的星星,缅怀她少女时代错过的浪漫。但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鲍平却一直没有时间满足。

甜蜜的生活只在秦月阳一个人的世界里,团队的问题却一宗连着一宗。

很快,新的变故出现了,陈智带着胖威回来了,胖威并没有叛变,就像秦月阳在鲍平面前对胖威的评价一样,吃喝嫖赌无一不通,但却绝不会背叛朋友。

陈智和胖威回到Z市之后,鲍平阴郁的面孔终于舒展了,陈智续任了姜氏族长,身份改变,鲍平告诉秦月阳,以后不许再和陈智嘻嘻哈哈哈,他从此在组织的地位仅次于首领。

陈智和胖威还带回了一张黄泉地图,说是下一步的计划是要到地府去,那个时候团队的目标非常渺茫,急需寻找鬼木做一条通往地府的冥舟,想在地府中找到一颗结界急需的火灵石,但并没有人知道,地府中到底有没有火灵石。胖威当时酒后还开过玩笑,说要把秦月阳一起带到地府去,留下来给阎王爷当小妾。

在这段时间里,鲍平一举铲除了在东北势力仅次于鲍家的曹家,并将老豹爷死去的真相公布于众,在那时候秦月阳才知道,原来鲍平忍受了他的杀父仇人那么长时间,而且从未提起过。

在老曹爷的葬礼上,鲍平带着秦月阳一起给老曹爷磕头敬香,就像对自己的亲叔父一样,而且鲍平的脸上十分平静,看不出一丝波澜,这让秦月阳十分不理解。

晚上的时候,鲍平告诉她,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归宿都是一样的,很多事情无法判断是对还是错,所以有的时候,还是不问恩仇好一些。

曹家倒台后,大部分的生意都归属到鲍家,山东最繁荣的港口贸易也引入鲍家旗下,但是在这段关键时期,却出了一个重大变故,一直掌控着鲍家所有内务的老筋斗,忽然消失了。

秦月阳篇(八)

老筋斗走后,鲍平并没有派人去寻找,也不许别人提起这件事情,就好像将老筋斗这个人忘了一样,所有心思都在和团队一起准备寻找鬼木的事情。

而自从秦月阳和鲍平在一起之后,鲍平曾经明确的告诉过她,她已经不用再和团队去做任务了,而且组织的事情也不需要参与太多,知道的越少越好。即便是这样,秦月阳的心裏也明白,组织的事对于鲍平来说是最大的事,而且组织的首领在鲍平的心中也有决定性的分量。

老筋斗走了之后,鲍家的生意登时大乱,鲍平平时并不管账目,鲍家生意上真正的当家人其实是老筋斗。

在曹家生意引入的关键时期,整个鲍家庞大的经济链条忽然缺了管理者,随时有崩溃的危险。

一天中午,秦月阳正在二楼小憩,就听见外面响起楼梯声,自从她住进避世阁之后,鲍平就不许伙计们再上二楼,所以当她听见楼梯响的时候,立刻就知道鲍平回来了。

鲍平进到房间之后先靠在沙发上没有说话,点起了一根烟。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秦月阳对这个男人的习惯有所了解了,他这个人平常的生活相当无趣,而且喜欢一个人想事情,他的卧室里就像是军营里一样到处挂着武器,睡觉的时候枕头下永远放着一把枪。

如果要说鲍平有什么喜好,那就是每天晚上拆卸他的几架微型冲锋枪,然后再组装起来。

“我和你说一件事……”

鲍平看着一脸茫然的秦月阳,脸上淡淡的笑着。

“我最近太忙,家里的生意有些乱,以后鲍家的账目就由你来管吧!”

“……”秦月阳听到鲍平的话之后愣住了,他知道鲍家的产业链有多么的庞大,知道老筋斗手下光是高级会计师就有几十人之多,也知道这产业链条上一层层的关系错综复杂。

“那……,我要是做不好呢?”秦月阳没底气的问。

“没关系,有我在……”鲍平笑着摸了摸她的头。

秦月阳后来想起来,其实在那个时候,她是非常兴奋的,因为鲍平的意思很明显,从此以后她就是鲍家的女主人了。

秦月阳虽然不是一个对巫术有天赋的人,但是她对于计算却非常自信,在菲律宾的时候,她经常会代管探险团队的资金,如果弄丢一分钱,就会被土猪捆起来毒打,所以她对数字有一种本能的敏感。

就在当天晚上,鲍平在盛都举办了一个非常正式的见面会,把东北的一些头面人物,各个集团的大股东,还有鲍家管事的伙计们,全都聚集在一起,将秦月阳介绍给大家。

鲍平当众宣布,从此以后鲍家所有的生意都由秦月阳负责,老筋斗旗下的几十个会计师也全部归秦月阳管理,以后鲍家所有的往来账目;经济明细都有秦月阳签字即可生效,不必告知鲍平。

这个消息太意外了,当时所有的人都被震惊了,东北的黑色人物们开始大力的表示支持,他们不停的夸奖鲍平有眼光,并对秦月阳说赞美的话,说一看她就是个有能力的人。

但秦月阳并没有因此而高兴。

如果说秦月阳在菲律宾的十几年中学到了什么,那就是在这些笑容的背后,看到了他们真实的面孔。

那些笑脸的下面,是一张张轻视她的面孔,一张张瞧不起她这个小女人的面孔,还有这些人都希望可以在鲍家的这次危机中捞取些利益。

在此之后的秦月阳变得非常繁忙,在几夜不眠不休之后,将鲍家所有的账目完全整理了一遍,他不相信任何人报上来的数字,所有的账目她都亲手算一遍。

她很快就发现,很多新上来的账目亏空很大,尤其是掌控着鲍家命脉的钢铁外贸生意,在这两个月已经亏损将近一个亿了,但这么大的赤字,秦月阳从账目上却看不到任何问题。

秦月阳让伙计去钢厂请负责人到避世阁来,但是对方却回复太忙,没有时间过来,秦月阳无奈只好带了几个伙计一起去钢厂见那里的负责人。

负责钢铁外贸的人姓袁,外号叫老袁头,他有一个儿子小袁儿,今年20多岁了,他们父子一起管着鲍家最重要的钢铁生意,在过去的几年里为鲍家赚了很多钱,他们也成了东北有头脸的人物。因为他们父子两个极其的精明鬼道,擅于经营之道,在道上被人称为老猿猴和小猿猴。

秦月阳带人进到袁家父子的办公室时,秘书告诉她,老袁正在车间里监察生产,让秦月阳等一会。

秦月阳坐在那里等了一个多小时,最后看见小猿猴穿着嘻哈风的休闲装进到了办公室里。

“哎呦,豹嫂,几天没见又漂亮了……,看来咱们豹爷每晚给你的滋润不少吧?”

小猿猴的脸上戏谑的笑着,用眼睛的余光去看秦月阳的大腿,就像菲律宾土猪宴会上那些人的目光一样。

秦月阳被这眼光看的心裏一紧,并没有表现出不高兴,也没有表现出紧张,镇定了一下情绪后说,“你父亲呢?我有些账目要和对对。”

“哈哈~~”小猿猴立刻放肆的笑了起来。

“我爸每天可是忙得很,我们又不是靠人养活的娘们儿,张开大腿就能赚钱,厂子里的事情那么多,他哪有空看什么账目。豹嫂,要我说你没事儿就去逛逛街吧!何必扯这些没用的……”

“这两个月的亏损将近一个亿,这么大的数目我怎么可能不闻不问,你爸这个时候还有心情下厂房吗?马上让他回来……,不然我就要告诉豹爷了。”

秦月阳尽力的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厉害一些,因为即便她不用眼睛看,也能感觉到小猿猴对她的目光已经轻视到了极点。

“嗤~~”

小猿猴轻蔑的哼了一声,然后在地上啐了一口,回头对秘书微微点了点头。

秘书走出门去打了个电话,老猿猴很快就回来了。

“哎呀!原来是秦小姐来了,失礼!失礼!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不早点告诉我,让秦小姐在这裏等了这么长时间。”

老猿猴脸上带着圆滑的笑容,回头对秘书说道,“快去,拿新的茶具来,换最好的茶叶,你们怎么这么没有眼色……”

秦月阳篇(九)

与小袁不同的是,老袁对秦月阳的态度极其的客气,他亲手给秦月阳倒茶水,并不停地斥责小袁没有礼貌。

“秦小姐,今天贵脚踏贱地有什么事儿啊?”老袁客气的问。

“啊……,袁叔,我是来问问账目的事。”因为老袁是鲍家的老人儿,秦月阳以长辈相称,语气更加的客气,“我刚刚接手鲍家的账目,有些地方不太明白,钢材生意一直是鲍家最主要的支柱,以前利润都稳定,但是这两个月怎么会有这么大的亏空呢?”

“哎呀!秦小姐,你是不知道。现在的钢材市场已经大不如前了,这几年欧洲和老美的建筑业早就饱和了,根本不需要钢材,国家也在控制房产,钢材根本卖不出去啊!

要不是我有些老关系,把积压的库存低价卖掉了,不然三四亿都是轻松赔出去的,不瞒你说啊,因为这件事我天天的睡不好觉,我这白头发都不知道长了多少……”老袁说完后指了指自己白发苍苍的脑袋。

秦月阳看着老袁真挚的眼神,心裏有些犹豫了,她思索了一会后说,“袁叔,真是辛苦你了,如果方便的话我还是想看看……”

“啊!您是想看库存明细和内账吧?好好好,我马上拿过来。”

老猿猴豪不迟疑的答应着,并从怀中取出一把钥匙,打开旁边的大保险柜,取出厚厚的一沓子库存明细和内帐存根来。

秦月阳当时就在桌子上翻看这些账目,说实话,秦月阳对自己数字的敏感性非常自信,这段时间她和那些高级会计师也学习了不少,他知道账目这东西万变不离其宗,如果中间有猫腻,肯定会看出破绽。

但是她反反覆复地将这些账目看了很多遍,却真的看不出任何问题来,如果从这账目上看,钢铁业确实是亏空的,而且老袁把每一笔账都记得很仔细,没什么挑剔之处。

但秦月阳却有一种强烈的直觉,这一个亿的亏空肯定有问题。

“袁叔……”秦月阳的语气依然十分客气。

“我不太懂得市场,不过现在钢铁业这么不景气,总是赔也不是办法,你看这样行不行,我把这些内账和明细拿回去和会计师们细看看,然后再给您送回来……”

秦月阳说完这句后,没想到老袁的脸色立刻就变了。

“秦小姐,你这么说就是信不过我老袁了,我刚才都说了,我在鲍家几十年了,老豹爷在时我就在这裏效力,还从来没人把我的账拿回去查呢。如果您要是信不过我,我们父子俩也不强求,我们今天就递辞呈……”

秦月阳听见老袁要辞职有些慌了,在这个时候,内部的管理层变动是伤根本的事,“袁叔,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不是这个意思是什么意思?”旁边的小袁一下站了起来,脸上极为难看。

“你装模作样的说来查账,我们把账给你找出来了,你又看不明白,我说你原来到底是干什么的?跑着来装大瓣蒜啊?呵呵!我可听几个东南亚的朋友说了,你在菲律宾……”

“闭嘴!你想死了吗?”老袁狠狠地挖了儿子一眼,对着小袁轻轻的摇了摇头。

而旁边的秦月阳却面色铁青,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刚才小袁的那一句话像一颗炸弹一样,在她的脑中炸开了,秦月阳顿时感觉到自己浑身体无完肤的站在那里,一种难以言喻羞愧感,让她的眼前都看不清了,她的眼泪立刻就流了下来,转身立刻离开了办公室。

耳中听见小袁在后面骂了一声,“呸!婊子~~~”

回到避世阁后,秦月阳一直躺在床上不停地哭泣,也不吃饭,她这段时间一直有个自欺欺人的想法,她认为菲律宾的那段事已经过去了,土猪的宴会邀请的人不多,和这裏没有任何联系,那些不堪的往事都可以忘记了。

但是她现在知道了,其实这个世界很小,女人不堪的过去永远是男人嘴中最有趣的话柄,小袁的耳朵里到底听到了多少,秦月阳不确定,也不敢去深想。

晚上鲍平回来的时候,已经从伙计的嘴裏知道了今天发生的事情。

鲍平走进卧室里,推醒了哭的满脸浮肿的秦月阳,微笑着说,“走吧!我带你去会会他们。”

就这样,鲍平带着秦月阳再次去找袁家父子,但这次他们没有去工厂,而是直接到了老袁的家里。

当老袁看见鲍平出现在门口时,脸立刻白了。

“豹爷,我下午正想给您打电话呢!今天我儿子和秦小姐有了一些误会,惹秦小姐生气了,我今天下午给了他两个大嘴巴子,狠狠的骂了他一顿,秦小姐是您的人,我们怎么敢……”

鲍平似乎没兴趣听老袁说这些话,而是径直走到屋子里,几个蓝带武士也跟着一起走了进来。

老袁家是一座独栋别墅,这几年经营鲍家的钢铁业,让他们家赚了不少,客厅的茶几很大,周周是一圈真皮组合沙发,鲍平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老袁的老婆和小袁听到声音都出来了,站在那里不敢说话。

这时鲍平用深灰色的眼睛,看了一眼老袁,平淡的说,“大家常在一起,误会总是有的,这没什么,不值一提……,不过我女朋友今天说,我的钢铁生意出了些问题,她没有说清楚,你再跟我说说吧!”鲍平说完后接过老袁老婆递过来的茶水,不紧不慢的喝着。

老袁听到鲍平的这几句话后,鬓角开始流汗了,他随后咬了咬牙,走到鲍平身边说道,“豹爷,我老袁在鲍家效力这么多年,我的忠心您是知道的,今年钢材的生意的确实不好,这人尽皆知啊~~,我的帐目秦小姐也看了,您也可以拿回去让会计师再看看,我真的尽力了……”

老袁说到这裏后抽了抽鼻子,眼圈儿红了,“我老袁当年一无所有,现在的一切都是鲍家给的,如果您怪我无能,那我和我儿子就不给您添麻烦了……”

“哦……”

鲍平没有去看情绪激动的老袁,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账目的事我不太懂,就不必再查了。这样吧!你说亏了多少?说个数字,我听一听,如果错了,我就纠正你……”

秦月阳篇(十)

老袁听到这些话时已经汗如雨下了,但他的眼神却依然很坚定。

“豹爷,您可以到处去问,我这两个月真的在到处跑销售,但钢材真的跌了,两个月加起来赔了将近一个亿了……”

“哦!”

鲍平从容的应着,看了身边的武士一眼,那武士几步走过去一把提起了小袁的脖子,像扔死狗一样,把他扔在了茶几上。

“你们想要干嘛……”老袁的老婆立刻就疯了,尖叫起来。

老袁吓得面目铁青,“豹爷~~,豹爷您别生气,我这次是马虎了,价格卖的太低了,但是不要紧,我和买家都是老关系,我把钢材要回来明年再卖,这样我们今年就是不赔不赚……”

鲍平听到老袁的话后没有回答,依然低头喝茶,随后轻轻做了个手势。

按住小袁的武士,立刻将小袁的左手按在了茶几上,小袁拼命的挣扎,叫的像杀猪一样,武士一刀落下,将他的手扎了个透心凉。

“啊——”

小袁失心裂肺的叫的起来,那种凄厉的惨叫声把整个别墅楼都震动了。

老袁的老婆当即就昏了过去,老袁马上跪了下来。

“豹爷,您饶了我这次吧!我就是一时糊涂,我贪心了,我就这一个儿子,您放了他吧!”

鲍平好像没听见他的话,不紧不慢的摇着茶水,“我刚才还是没听清楚,亏了多少?”

“没亏!没亏!”

老袁磕头如捣蒜一样,“我老糊涂了,我在您面前耍小聪明了,是我让人上外地去哄高钢价,然后又低价返购回去,所以账面上看不出来,其实今年钢材卖出去的价钱一点都不低,今年盈利9000多万。”

鲍平这时才放下茶杯,深灰色的眼睛冷冷的看向了老袁的脸。

“9000多万……,加上你刚才黑我的那一个亿,一共就是两个亿喽?”

“是!是!是!我真是老糊涂了,我看鲍家这段时间没人管事,我贪财了,想捞一笔提前退休,我该死,您怎么处分我都行,饶了我儿子吧!”老袁已经方寸大乱,不停的哀求。

“我这个人,做事很公道……”鲍平的眼睛直直的盯着老袁,“你贪了我两个亿,我留下你儿子两个手指头,我们算是两清了……”

鲍平的话刚刚落下,武士的刀就将小袁的两个手指切了下来。

小袁惨叫了一声就晕了过去,鲜血流了一地,那武士将掉在地上的两根手指捡走了,不给他去医院缝合的机会。

“走吧!”鲍平回头对身后脸色发白的秦月阳笑着说,“你不是一直想去看星星吗?今晚带你去……”

在回去的路上,秦月阳不停的在冒冷汗,她不是没见过流血,而是害怕这恐怖的一幕有一天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千华山的山路又弯又长,鲍平一个人开车带着秦月阳向山顶驶去。

“我们鲍家的生意太多,你不可能在商业上控制所有人,但你可以让他知道欺骗你的代价,只要有一次,他们就再不敢动骗你的心,我们鲍家本就不是什么好出身,不必装模作样,毕竟,被人敬畏比被人尊重更安全……”

秦月阳默默的听着鲍平的这些话,一句话都没有说,夜晚的千华山非常安静,风凉凉的。

山顶的夜空很美,天上星光点点,耀眼璀璨。

秦月阳披着鲍平的外套,像小猫一样靠在他身上,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我想问你一件事……”秦月阳小心翼翼的说。

“说吧!”

鲍平吐了口烟圈,摸了摸秦月阳柔软的头发。

“如果……,如果有一天,我也犯了错误,你也会那样对我吗?”

“呵呵!”

鲍平似乎觉得秦月阳的话很好笑,转头看向她,“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我永远不会伤害你,而且我答应你,任何时候我都会保护你,放心吧……”

“好,我记住这句话,你可千万别忘记了……”秦月阳说完后,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

鲍平看着秦月阳的样子,用深灰色的眸子窥视她的眼睛,“告诉我,你心裏藏着什么秘密,说出来没关系……”

面对鲍平的询问,秦月阳心裏的防线立刻崩溃了,心中藏着秘密,是极为辛苦的事情,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向鲍平坦白一部分。

“我在菲律宾的时候……”秦月阳啜泣着将她在菲律宾土猪宴会上,被当成裸体观赏品的事情告诉给了鲍平。

但说完之后,秦月阳立刻就后悔了,他看见鲍平的脸色登时就变了。通过这段日子的相处,秦月阳知道鲍平这个人有一点小小的洁癖,鲍平从来不用别人用过的杯子喝酒,而且自己的餐具也不许别人碰。

“走吧!”鲍平冷着脸说了句,随后站起身来去开车。

回去的路上,鲍平一直都没有说话,回到家里之后,也没有睡在秦月阳的房间里,秦月阳非常的后悔,后悔自己太愚蠢了。

之后的几天,秦月阳再也没有见过鲍平,甚至连电话都没有接到。但忽然有一天下午,一个蓝带武士回到避世阁来接秦月阳,说豹爷让她去一个地方。

秦月阳莫名其妙的上了车子,开了之久之后,到了郊区一家偏僻的屠宰厂。

还没靠近大门,秦月阳就远远的听到屠宰场内传出极其凄惨的喊叫声,那声音太惨了,秦月阳被吓得浑身发抖,不敢向前,而蓝带武士硬拉着她走了进去。

屠宰场里到处都是浓浓的血腥味,鲜血淋漓的死猪一排排的挂在墙上,满地满墙都是鲜血,身为半神的秦月阳立刻觉得不对劲,她感觉这裏的血有些太多了,而且非常浓,不像是猪,更像是人类的。

他们走进了屠宰厂的最深处,那里站着好多鲍家管事的人,其中就有袁氏父子,他们脸色铁青,浑身颤栗,眼睛直鈎鈎的看向最前方。

秦月阳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去,浑身的汗毛立刻竖了起来,屠宰场的池子上面,挂着两具刚刚被剥了皮的人类尸体,从肢体扭曲的样子上看,是在活着的时候被硬生生剥皮的,刚才的惨叫声应该就是他们。

被剥了皮的尸体看起来血淋淋的吓人,但不知道为什么,秦月阳依然能认出那两具尸体的身份,那是土猪和靳叔叔。

在两具滴着鲜血的尸体下面,鲍平穿着屠夫的黑色罩衣,脸上已经被鲜血溅满了,他右手摆弄着一把尖刀,上面的鲜血还在滴滴答答的流淌着。

“过来……”

鲍平看见了秦月阳,对她招招手。

秦月阳此时浑身都硬了,她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腿像灌了铅一样。

而鲍平却露出了从未有过的凶狠笑容,那种恐怖的眼神真的像一只魔鬼一样。

他用满是鲜血的刀指了指身后的池子,沙哑着说,“你不必再担心了,看过你的眼睛都在这裏……”

秦月阳向那池子里看了一眼,顿时后脑勺全凉了。

那池中是上百只被挖下来的人眼球,血淋淋的,非常渗人,秦月阳心裏明白,这些都是在土猪宴会上看过她身体的人。

秦月阳篇(十一)

屠宰厂的事情发生之后,鲍家所有人的心裏都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管好自己的嘴。

秦月阳在菲律宾的那段经历,就像在这世界上被抹去了一样,从此再没人提起,甚至连菲律宾这三个字也变成了忌讳。

而从那以后,秦月阳在东北无人不知,再也没有人敢对秦月阳说半句不敬的话,甚至一个眼神也没有。

当然,再也没有人敢在她面前做假账了。

而同样被吓坏的,还有秦月阳自己,她不是不恨土猪和靳叔叔,如果可能的话,她恨不得亲手扒了他们的皮。但当她真切的看见那个场景的时候,却害怕了,她本质是个软弱的人,这是她一直无法改变的。同时,她也彻底明白了鲍平这个人,是那样的残酷无情。

童年时代的经历,让秦月阳十分没有安全感,鲍平对她来说像是保护神一样的存在,她十分害怕失去鲍平,而另一方面,她也害怕鲍平发现她秘密后的愤怒。相比菲律宾的事情来说,秦月阳傲狠血脉的身份和红药的事情,才是真正的秘密,如果这些事情被鲍平知道了,后果很难想象。

秦月阳开始变得恐慌和神经质了,她几次做梦,都梦到自己被扒了皮,血淋淋的挂在屠宰厂里,吓醒之后一头的大汗。

秦月阳也时常安慰自己,告诉自己和鲍平的感情是真实的,当时那微小剂量的红药,也许根本就没起任何作用,又或许那红药本身就是浪得虚名,只是她在庸人自扰而已。

但现实马上给了秦月阳沉重的一击,因为她发现,鲍平开始日夜的咳嗽了。

刚开始并没有人注意这件事,鲍平的咳嗽越来越重,而且是在没有病症的情况下咳嗽,精力急速下降,这些情况都很不正常,秦月阳那时就明白了,这是神蛊的副作用。

秦月阳事先预防过这种情况,在给鲍平下药前,她用巫药将神蛊整体包裹起来,如果神蛊真的有副作用,她也可以用巫药将神蛊抽离,但她马上发现,她想的实在太简单了。

这些神蛊的特性称得上绝妙,如果说绝妙不足够形容的话,应该说红药本身就是有生命的。

红药的成分根本就不是麻药那么简单,它本身是一种隐藏性的微生物,是活的,在不动的时候,就像是普通的药物一样,秦月阳无法分析它的成份,更无法控制它,无论她用多少巫术药水,都无法挪动出红药分毫。

而这种红药似乎发现了秦月阳的恐惧,开始更加疯狂的吸取鲍平的生命了。

6月,鲍平和团队一起去山东日照寻找鬼木,鲍平因为变异人类的事情紧急被组织调回,那个时候,他已经开始咳血了。

在鲍平回到避世阁的几天里,秦月阳的情绪十分不稳定,她日以继夜地调配新的巫术药水儿,像是犯了魔障一样,但是却没有任何效果。她终于发现,这种红药其实从头到尾就是一个骗局,它根本就不是药物那么简单。

而鲍平,却注意到了秦月阳这段时间的不正常。

在一天晚上,鲍平吐血的情况十分严重,医生来了之后看不出什么病症,开了些镇定的药物就离开了。那天晚上,秦月阳无力的靠在鲍平的身上,有一种身心俱碎的感觉。

“豹爷,我想告诉你一件事情,但是,我害怕……”秦月阳的声音小的听不清楚。

鲍平好像没有听见她说话,沉默了很久后说道,“如果害怕,就别说了……”

“答应我……,永远不要死好不好……”秦月阳的眼泪忽然大颗大颗的落下来,浸湿了鲍平的前襟。

鲍平依然没有说话,深灰色的眼睛一直冷冷的看着天花板,听着秦月阳哭了很久之后说道,“放心吧!这世界太残忍,我不会留下你一个人的……”

这句话像一颗定心丸一样,安定了秦月阳的情绪,她睡着了,在梦中,她又梦见了傲狠跟她说的那句话,“我可以实现你的愿望,但从此以后,你就要一个人了……”

201*年9月。

鲍平在长白山围剿变异人类时失踪,后被陈智的团队救回,鲍平当时回来的时候已经完全失去意识,呼吸微弱,大量失血,生命已经到了边缘。

秦月阳那时精神已经彻底崩溃,情绪激动,性格越来越偏执,终日守在鲍平身边衣不解带,滴水不进。

在秦月阳仅存的理智中,唯一的希望就是等陈智回来,她了解团队中几个人的个性,陈智这个人心思缜密,虽然平时思虑很多,但在关键时刻却是最决绝果断的人,他十分在乎团队的情谊,会帮她找到一条出路。

可秦月阳那时还不知道,等待她的,却是真正的离别……

【秦月阳篇到此结束,回归正文】